孔子陡然笑了起来,随后又停了下来。
他看向面前流淌的河流,便见到河流缓缓变化,一个人出现在河流之上,他的悲伤背着一个年幼的孩子。
林毅站在孔子身后。
“此人,名为陆秀夫。”
“宋朝偏安,居于海滨,即使朝廷人少,他依旧他秉持礼节。”
“国家颠沛流离,他事物杂多,但每日还会以书本劝讲他人。”
“直到异族入侵,朝廷难以维序,他背着先帝之子,投海自尽。”
林毅说完,孔子眼中已经满是泪光。
眼前河流上,陆秀夫背着幼主一步一步坚定的走着。
他双目通红,确实神色坚定。
匍匐在他背上的幼主眼中流泪。
“丞相,我们要去哪?”
陆秀夫轻笑,无比酸涩。
“殿下,异族入侵,咱们可不能被抓着。”
“为什么不能被抓?”
“一国之君,若是被抓,必定会被拿来要挟百姓。”
“殿下,你是要气节,还是要性命?”
幼主趴在陆秀夫背上,擦干净眼泪。
“丞相常教导我,君子谋道不谋食。”
“昺一直记着,昺要气节,不要性命!”
幼主稚嫩的声音传来,陆秀夫欣慰的笑了笑,眼中神色悲痛。
“殿下,害怕吗?”
幼主点头,又摇头。
“害怕,丞相难道不害怕死吗?”
陆秀夫点头。
“当然,臣也怕死。”
幼主紧紧抱住陆秀夫的脖子。
“但是,有丞相陪在我身边,我就不怕了。”
“丞相。”
幼主垂泪,声音悲怆。
“丞相,以后,昺还能听丞相讲课吗?”
陆秀夫点头,痛到无法言说。
他往前一步一步的走去,步子虽然有些不稳当,但是却无比的坚定。
孔子站在河岸边,即使不过去,即使只是看着这样的情景,他也能感觉到,陆秀夫身上的悲痛。
电视前的观众,纷纷转过脸不愿去看。
“我哭了,我的心太痛了,宋朝虽然是最弱的朝代,但是却是最有气节的时代!”
“陆秀夫投海之后,宋朝大部分的读书人根本不愿意给元做走狗,不愿意入仕!”
“呜呜呜呜呜,愿为家国身死!我真的破防了!”
“我的纸巾已经哭没了,现在只能用衣服擦眼泪了!”
“这就是儒家道义,宁愿谋取道义,也不愿意谋取钱财和生命。”
国内观众哭成一片,国外观众虽然不知道这个历史,但是这种情感却让他们感动不已。
因为没有这种舍生取义的传统,所以他们对于这种情感尤为看重。
“这就是华夏的读书人吗?与国家同生死!这种感情,我哭了!”
“虽然我无法理解,但是并不妨碍,这种情感的伟大和崇高!”
“这样的悲剧,是我写不出来的!看来华夏文化有很多我需要学习的,不说了,我先去哭一下!”
“这样的情感,实在是伟大!我看了一下我们的历史,出了苏格拉底,我从未发现有任何人可以和他做出一样的行为!”
“我曾经以为中世纪的骑士精神是最崇高的,但是这种家国情怀,真的太令人动容了!我宣布,华夏是永远的神!”
........
画面之中。
孔子看着远去的陆秀夫,他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舍生取义,杀身成仁。”
“丘未见有人如此。”
孔子看着陆秀夫,伸手抹去眼中泪水。
“他的行为,让丘感动。”
孔子轻叹一口气,越看后世人,他便越坚定自己的心。
林毅站在孔子身边,看着陆秀夫的背影,也轻轻叹了一口气。
“夫子,还想看吗?”
孔子沉默的看着流动的河水,深呼吸说道:“林君,大道难求。”
“我所见这些人,均是舍身取道。”
“丘,为之心痛。”
“后世,难道没有一个得成大道的人?”
林毅看着河水,缓缓说道:“有,后世有一个人,和夫子一样,被称为圣人。”
孔子有些好奇。
“是何人?”
林毅伸手示意孔子去看对岸。
对岸之中,一个人影缓缓出现。
那人穿着宽衣大袖,背着手缓步走在河岸的梅花林中。
一个同样穿着宽衣大袖的人从后面走了过来。
“伯安兄!”
一听到这个称呼,弹幕瞬间便炸了!
毕竟,阳明先生在后世的粉丝群体还是很大的。
“是阳明先生!!”
“一听到后世圣人,我就知道是阳明先生!”
“爱了,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就开始动了!”
“千年前的圣人,和千年后的圣人,这种会面,我疯狂心动了!”
“这也太感人了!我感动了,这种见面!卧槽!除了这两个字,我根本想不出来别的事情!”
......
画面之中。
林毅站在孔子身后,孔子看着河岸对面的王阳明,一见到人,他的眼中便浮现欣赏的意思。
“此人,名为王守仁,是后世有名的哲学家。”
“心学的集大成者。”
“被后世称为圣人。”
孔子看着王阳明,眼中亮光。
对岸,王阳明的友人走了上来。
“南镇的花,今年倒是开的很不错。”
王阳明点头。
“正是,年年花开花落,今年倒是不错。”
友人笑着,突然指着树上的花问道:“你说,心外无物,我今日借着花驳一驳。”
“此花不错,与我却是无关。”
“它在这深山中自开自落,与我又有什么关系,与我的心又有什么关系?”
“既然它自开自落,与我心无关,可知这心外皆是物!”
友人说完,看向王阳明。
孔子在对岸听着友人的话,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是一时间也似乎无法反驳。
他看向林毅,皱着眉头道:“此人之言,有些道理,但是人本生于自然之中,如何能与之区分?”
“我师老子曾言,道乃是万物之母,人物本就一母,可知,这人心之中本就有物,但这话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林毅笑着点头。
“此时和夫子已经隔了将近两千年了,夫子学说后人多有修饰,因而成就理学、心学,其中理以多变,多以离夫子甚远。”
“不如,且听阳明先生一辩?”
孔子点头,又转过去看两人说话。
王阳明指着花,笑着说道:“你未看此花之时,这花与你的心同归于寂。”
“你来看此花时,这花的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便知道,这花不在你的心外。”
友人愣了一下,随后长笑。
“有理,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