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顺着叶凌天的手臂往上爬，停留在那处伤疤上，是上次救她留下的，伤口已经愈合，但还有一条长长的疤痕。
气归气，想起这个伤口是因自己而来，心中还是愧疚的。
再想起离夜说的话，她有些糊涂了，叶凌天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小丫头休息一会儿吧，还有一次输完就回家。”白宇泽走了进来。
“嗯。”
慕芃芃躺下，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直到手机铃声将她吵醒。
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着陆辰风三个字，叶凌天的脸色黑得不像样，慕芃芃不理他，接通电话。
“芃芃，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
“叶凌天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慕芃芃看了看叶凌天，见他凛冽的目光也正朝自己射来，咬了咬唇，“没，没有。”
“那就好！我今晚就要走了，法国有个比赛，A级和S级的战队都要参加，你们明月队也加油！”
“我们会加油的，一路顺风！”
“要是叶凌天敢欺负你就告诉我。”
两人的对话清晰地传入叶凌天耳朵里，慕芃芃只觉越来越冷，正要挂断，手机落入叶凌天手中，他拿着手机出去，不知道和陆辰风说了什么，进来时，电话已经挂断了。
“你和他说了什么？”
“告诉他再给你打电话，就打断他的腿，卸掉他的手，割掉他的舌头。”
手机塞到她手里，带着他的体温，她却觉得冰凉。他是阎罗吗？
“只要你听话，我不会这么对你。”
这真的是安慰人的话吗？
“叶凌天，我觉得你好可怕！”
他低下头，额头抵在她光洁的额上，声音清冽低醇，“不要怕。”
输完最后一次液，天已经黑了。叶凌天和慕芃芃出了医院，离夜已经在那里等了。
“叶少。”
“嗯，回家。”
慕芃芃钻进车里，发现自己的双肩包竟然在座位上，正要询问，离夜回头，“慕小姐，我去帮你拿的。”
“哦。”将包紧紧地抱紧，完全没注意离夜对自己的称呼变了。
“给我。”叶凌天手伸过去。
她抱得更紧。
“给我！”叶凌天直接拿过来，慕芃芃扑上来，“还给我！”
他单手举着，车内比较狭窄，她一下扑到他的身上，两人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慕芃芃意识到两人太过亲密，气呼呼地起身，“你看你看，也不怕长针眼。”
叶凌天首先摸出来的，是两包烟，车窗落下上升间，两包烟被扔他扔了出去。感受到车内的气压在上升，慕芃芃莫名怂了，缩到离他最远的地方。
再一摸，他手上多了一堆卡片。
“哪里来的？”叶凌天沉声问，她包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慕芃芃瞄了一眼，“给离特助的。”
“咳咳！什么东西？”离夜躺枪，正要回头看，一堆卡片被叶凌天全部扔到他身上，他随便捡了两张起来，阿波罗男子医院，博爱男科医院……全是各种男子医院的广告卡片。
慕芃芃将头转向窗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离夜一头雾水，满心冤枉，“叶少，不关我的事啊，慕小姐你说清楚。”
“你上次说你身体有病，让我帮你看看嘛。”让你讨厌我让你讨厌我！
“我头好痛！”离夜狠狠地深呼吸了几口，告诉自己不要和小孩子计较。
“胡闹！”呵斥了两人一声，叶凌天闭目养神。
宾利疾驰到家，方雅站在门口，替后座的二人拉开车门。
“方雅姐。”慕芃芃先和她打招呼。
方雅点点头，以示欢迎。
“给我泡杯茶到书房。”叶凌天心安理得地吩咐慕芃芃。
“我智力低下，不会！”
“别耍小性子。”叶凌天低身在她耳边轻声厮磨，气息喷到面颊，脸上麻麻的发热发燥，慕芃芃推开他，“等着！”
十分钟后，慕芃芃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叶先生，我……晚上睡哪里？”
“以前睡哪里就睡哪里。”
“我可不可以睡客房……”
“不可以！”
“为什么？”
“我的失眠症还没好，还有，这是我的命令。”
你不得了，你的命令，你是老大，你怎么不上天呢？慕芃芃一边腹诽，一边下楼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书，奶瘾犯了，拿着奶瓶泡奶去，刚刚泡好，正要往嘴里塞，猝不及防，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奶瓶到了那只手中。
“叶凌天，给我！”
慕芃芃跳起来，捞了几下，都没有碰到奶瓶。
她干脆一跳挂在叶凌天胳膊上，猴子似的伸手去够，还是徒劳。
“你干什么？给我！”落到地上，鼓着腮帮气呼呼地看着他。
“拿走！”将奶瓶扔给离夜，叶凌天吩咐方雅，“泡杯奶来！”
慕芃芃气得说不出话来，胸脯上下起伏，呼吸越来越重，眼神也越来越冷。叶凌天接过方雅端过来的奶给她，“以后都用杯子喝！”
“哗！”慕芃芃使劲将杯子摔在地上，挑衅地看着他。
叶凌天抿了抿嘴角，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再去泡一杯。”
方雅去泡奶的间隙，林阿姨和一个叫阿梅的女佣立即上来，将地板收拾干净。她们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在叶凌天面前摔东西的。
“哗！”第二杯又被慕芃芃摔了，她受够了，他凭什么插手她的人生，凭什么说她智力低下，凭什么要做她的终生监护人？凭什么不让她喝奶瓶！
“再泡。”声音还是没有一丝情绪。
方雅和离夜都知道，这个状态的叶凌天最可怕。
“哗！”摔！
“继续。泡到你喝为止！”
“哗！”
“哗！”
“哗！”
……
其他人看情况越来越不对，个个都噤若寒蝉，谁都不敢说话。
而对峙着的两个人，一人坐在沙发上，翘着腿，一人站在他面前，倔强地扭着脖子，谁都不肯妥协。
叶凌天妥协，就不是叶凌天了。叶氏掌权者，纵横商场，睥睨天下，只有别人对他俯首。
慕芃芃妥协，就不是慕芃芃了。初生牛犊不怕虎。
方雅已经腿都跑软了，一罐新开的奶粉已经见底，暗自祈祷两个祖宗快点结束对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