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在战斗力上,大戟士比清河兵,还是要强一点的。
他们毕竟是袁绍的亲卫,训练什么的都是最出色的,然而他们在战斗经验上,就不如始终在一线征战的清河兵了,如果是摆开阵势对战的话,他们倒是会有一些优势,然而现在这种突然遭遇的对抗,毫无疑问,战斗经验是最重要的。
更何况他们还没有大将率领,之前袁绍身边那些斗将,在和曹操的作战中折损了不少,在蒋义渠出来组织队伍反抗,却被张郃在乱军中突进,一枪挑于马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组织大戟士了。
天亮的时候,战争逐渐的平息了下来。
接近五万大戟士,在乱军之中战死万余,四散奔逃的也有万余,剩下的两万多人,全部成了俘虏。
郭图和逢纪,都死于乱军之中--毕竟这样的战争中,他们这些谋士,几乎都没有自保的能力。
唯一还活着的,是袁雄。
他还是有些勇力的,身边的人虽然几乎都死光了,他还活着。
当然,他活着的前提是,他把自己手里的刀,架上了还昏迷中的袁绍的脖子±。
那其他人当然是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
“袁雄!枉主公如此信任你,让你担任亲兵首领,结果主公一昏迷,你就假冒主公传令,现在还丧心病狂地挟持主公,是何居心!”张郃大吼道。
他的吼声远远的传了出去,战场上零星一些还在战斗的大戟士,不由得都慢慢地放下了武器。
袁雄是他们的首领,这时候却挟持了主公袁绍……谁是正义一方,似乎很明显了……
袁雄惨笑了起来。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聪明人,这个时候,他只想着活下去。
“不要废话了,给我准备一匹马,还有足够的粮食,还有金子!放我走!”袁雄道。
“行,我给你准备,可是不要伤了主公!”张郃道。
袁雄松了口气。
就在他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隐藏在人群中的高览突然站了起来,手中的弩箭同时发射!
弩箭准确的射中了袁雄的咽喉!
然而也带着袁雄的身体,向后飞了出去。
而他的刀,是架在昏迷的袁绍脖子上的……
昏迷中的袁绍,不能置信地睁开了眼睛。
下一刻,他就头一歪,然后死去。
在他的脖子上,一道巨大的伤口,正在流着血。
雄踞北方十数年,天下有数的雄主,袁绍袁本初,就这样在自己的兵营里,窝囊的被自己的亲卫手中的刀,切开了脖子而死。
“袁雄丧心病狂,临死之前还杀害了主公,你们都看到了!”张郃冷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然后道。
“将军说得是!”在场所有人同时跪下,包括偷偷扔掉强弩的高览。
“派人请张燕、韩荣、苏由等将军前来议事。”
张郃抛下这句话,然后去找田丰和沮授了。
“你……”
听了张郃的话之后,田丰霍然站起,指着张郃,手抖了半天,才整个人就朝着张郃扑了过来。
“张隽义!你这样的行为,和弑主有什么区别!我田丰与你不共戴天!”
看到田丰势如疯虎一般的朝自己扑过来,张郃躲闪了几下,然后找了个机会,一掌将田丰击晕了过去。
“沮授先生,你应该知道,张郃乃是不得已!”
“不得已?这样的借口,用的人也太多了!就算不得已又如何?如果不是你起兵,主公又怎么会死在袁雄刀下!”沮授冷笑了起来。
“如果郭图的奸计得逞,二位先生被杀害,我和高览也被解除了兵权,沮授先生觉得,主公到时候还能活着吗?”张郃冷然道。
沮授默然不语。
袁绍的命运,在他昏迷的那一刻,实际上已经注定了!
在他身边的是袁雄这样的莽夫,是郭图逢纪这样的小人!
这也算是袁绍识人不明带来的恶果了!
如果他身边的亲卫像许褚那样忠诚,他的近臣像田丰那样刚直,那么就算昏迷了,也绝对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可是他却选择了亲近袁雄、郭图、逢纪这些人。
当郭图说服袁雄,假传命令的时候,他的命运,同样已经确定了。
他醒过来,不会放过郭图袁雄这样的行为。
所以一旦田丰沮授死了,张郃高览被解除兵权,掌握这支大军的变成了豫州派,那么袁绍就不会再活着了。
不管郭图接下来想要做什么,是投奔刘备还是投奔曹操,都不会让袁绍活着了。
这是谁都能想到的事情。
张郃奋起反击……袁绍,也不能活着。
可是毕竟不是他挑的头。
起因是在郭图那些人身上,张郃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反抗罢了。
沮授叹了一口气。
他和田丰不一样。
田丰虽然和他一起,最开始都是在冀州牧韩馥麾下效力,可是和他当时就受到重用不同,田丰因为性格刚直,而被排挤,韩馥也不重用他,田丰就这样成了一个靠边站的人。一直到袁绍入主冀州,才带着礼物来亲自见他,然后一路重用,田丰对袁绍的忠诚,那是绝对的。
而沮授,在韩馥麾下的时候,他就很受重用了,不然袁绍也不会让他领军,因为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掌握了冀州很大一部分的兵权。
所以袁绍对田丰是有知遇之恩的,而对他沮授就没有。
真要说恩主,韩馥才是沮授的恩主。
沮授对袁绍尽忠,那是尽一个下属的本分,所以这个时候,他就更冷静一些。
“其他的话不用说了,张郃将军,接下来准备何去何从?”沮授问道。
“主公死了,郭图小人等也没了,张燕等诸将,不会有太多别的想法,他们会知道,我们只有联合在一起,才有力量,所以希望沮授先生能给我们指出一条明路来。”张郃道。
“你自己又不是没有想法,还来问我们甚。无非就是两条路,一是刘备,一是曹操,选择一个罢了。”沮授苦笑了起来。
“还是希望沮授先生能给张郃分析分析啊。”张郃诚恳的道:“张郃只是一个粗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