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你见过州牧大人了?”
蒯府,已经年近六旬的蒯良坐在主位上,没有说话,而四十多岁的蒯越则是坐在兄长的下手,沉声问了诸葛亮一句。
诸葛亮行了一礼,然后道:“见过了。”
“州牧大人如何说?”蒯越问道。
“初始只是闲聊,后来则是表示了忧虑,忧虑骡骑将军势大,现在又将手伸到交州,极有可能以交州为跳板,来讨伐荆南,从而吞并整个荆州。”诸葛亮回答道。
“刘磐在长沙,与豫章的刘备军时有摩擦,黄祖在夏口也是如此,州牧大人有此忧虑,也很正常。”蒯良淡淡的说。
蒯越看了看自己哥哥一眼,心下了然。
在荆州,蒯家和蔡家虽然经常闹矛盾,可是在亲近曹操这方面,却是相同的,历史上他们也是同时决定投降曹操,而黄祖和刘磐则是反对曹操的,当然他们对刘备也没什么好感,黄祖已经形成了在江夏事实上的割据,就是想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刘磐也是个好勇斗狠的,守在长沙,和刘备之间的矛盾似乎也不小。
这也是蒯家和蔡家并不担心刘表会偏向刘备那边的原因。
他们实际上只是担心,如果刘表死了,刘琦为了争夺荆州之主的地方,引狼入室,把刘备引进来,那他们就算控制了刘琮,也很难和刘备对抗。
刘表虽然是荆州牧,可是他这个位置依旧是朝廷任命的!天然就是被刘备这个节制徐荆扬三州的骡骑将军给节制的,只要有一个理由,刘备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收回在荆州的权力一一他是有权力任命荆州牧的!
“骡骑将军虎踞东南,一直窥视荆州,倒也不用为此焦虑,朝廷总有说理的地方。”蒯越道。
“正是如此,所以亮就建议州牧大人,让大公子前往长沙,统合荆南四郡的力量,这样不管是骡骑将军从豫章出兵,还是从南海出兵,都可以抵挡更长的时间。更何况大公子仁厚,正好可以去交好武陵的五溪蛮,这样一来,荆南自然也就稳
固下来了。”诸葛亮笑道。
“大公子去荆南?”蒯越吃了一惊。
“正是。”
“孔明,你可知道,这可能会埋下我荆州分裂的种子啊!”蒯越不由得怒道。
“蒯公,蒯家、蔡家、和州牧大人,难道有着利益上的不同吗?”诸葛亮神态自若,揺了两下扇子,回答道。
“州牧大人可投降骡骑将军,我等不可能投降骡骑将军。孔明,以你的智慧,应该能够清楚的。”主位上的蒯良悠悠一叹,然后道。
“蒯公,亮自然知道这一点。”诸葛亮站了起来,对蒯良行了一礼:“然而这样的矛盾,本来是不必要存在的。州牧大人是荆州牧,他应该负责的是朝廷,而不是骡骑将军。骡骑将军固然可以截至徐荆扬三州,可是这样的权力,是朝廷给的,和朝廷比起来,骡骑将军的大义,并不存在。而骡骑将军现在虽然虎踞东南,看似气焰滔天,然则隐患不小。尤其是最近,士元去了扬州,以文章为骡骑将军治下张目,看似让天下都知道了骡骑将军的强大之处,却也让天下大部分的士族,都认清了骡骑将军想要做什么的真面目。”
蒯良若有所思。
“长久看来,士元的做法,必定会给骡骑将军带来的好处。因为天下的士子,总不会是个个都从小得到赞许,名满天下的,有才能却郁郁不得志者,天下到处都是。就好像士元,不也是如此吗?明明有才,却声望不能达到天下,虽然在州郡之内有名声,然而这样的名声,是士元这样的鬼谋者,可以满足的吗?”诸葛亮继续道。
这下蒯越也不由得点点头,他当然知道,天下的人才,当然是很多的,可是不是每个人才,都有着很好地出身,能够一开始就受到士林的吹捧,然后名满天下的。
天下之大,尽有名过其实者,那自然就有郁郁不得志者,这种事情骗老百姓还可以说没有,士族子弟们却是心知肚明。
“然而这些士子,想要下定决心前往骡骑将军治下,需要时间,到了骡骑将军治下之后,骡骑将军将他们考核甄别出来,也需要时间,给他们安排合适的位置,
让他们发挥出自己的能力,从而让骡骑将军的实力膨胀得更加的厉害,同样需要时间。所以根据亮的估计,接下来的两年内,骡骑将军是不想要发动战争的,他必须要将这些士子全部消化完毕,才能够真正没有后顾之忧的去扩展自己的实力。”诸葛亮继续道。
“所以要对付骡骑将军,就得在这两年之内,不然的话,将来是大难制。”蒯越恍然大悟。
这种情况,他之前隐约觉得有些不安,然而现在听了诸葛亮的分析之后,他才明确地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不安。
弥补上这个缺陷之后的刘备,再也不会有人可以控制住他。
这一点,荆州的高官们没有发现,不然也不会让大儒宋忠第一时间写文反驳,冀州大将军袁绍也没有发现,不然他同样不会让陈琳第一时间写文反驳,可能只有许昌的曹司空发现了,这段时间内,他治下的颍川河东那些名士们,没一个发声的,可是也没什么用,天下本来就已经知道刘备治下的情况下。
庞统只是第一个,接下来会有。
“只有战争,才能够阻止刘备增强自己的实力。”诸葛亮神态自若的道。
“以荆州之力,去主动招惹刘备,那无异于以卵击石。”蒯良摇了摇头。
“所以亮找州牧大人讨了一道令,明日,亮就将会出发前往许都,争取让曹司空和我荆州联盟,再加上冀州的袁大将军,三方合力,从豫章、庐江、淮南、下邳、小沛、东莞、北海,七路兵齐发,彻底地让骡骑将军再也没有反抗的力量!”诸葛亮神釆飞扬的道。
“七军齐发?”
就连饱经世事的蒯良,也不由得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