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问题,拿我的兵符前去,从淮南和庐江各自抽调一万五的精锐去就行,还有陆伯言吕子明加上少年兵,跟着你一起去。”刘备点了点头,然后笑道。
建安八年夏。
中原的局势显得越发的紧张,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之后,袁绍的力量已经膨胀到了一个极限,甚至可以说再不打仗,他的内部,只怕都要出问题了。
所以在冀州,靠近兖州的地方,各种兵马调动频繁,大战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了很多人的头上。
曹操当然察觉到了这一点,对于袁绍会先对自己动手,他也是有所准备,他甚至都准备了,随时承受袁绍和刘备的两边夹击。
因为把他自己放在袁绍和刘备任何一个人的位置上,他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谁让三者之间,曹操最弱?而且位置还偏偏夹在袁绍和刘备的中间?
袁绍和刘备要开战,只能通过青州。
而袁绍和曹操呢?袁绍通过冀州进攻,就直接能打到兖州,从并州出兵,就能够威胁曹操的关中。
刘备打起来就更方便了,不管是青州还是徐州,他都可以从侧面进攻曹操的兖州和豫州,就别说还能从淮南往兖州和豫州打了。
虽然曹操不知道袁绍是不是也能做出这样清醒的判断,可是随便一想就知道,刘备怎么都会让袁绍先打曹操的。
正是因为这样,曹操才未雨绸缪地做了准备,将兖州和豫州还有南阳大部分的民众都逐步转移到了关中,毕竟如果只是袁绍或者刘备中任何一个对手的话,曹操肯定不会先留这样的后路--因为留后路,就表示你已经先认输了!
历史上面对强大的袁绍,曹操没有留下任何的后路,所以他背水一战,赢下了官渡之战。
然而现在情况却太不一样了。
天下两个最强大的诸侯基本可以肯定会联手来打他。
这还怎么搞?
那当然就得未雨绸缪了!
就在曹操紧锣密鼓做准备的时候,一个消息传来了。
交州牧张津,被部将区景所杀。
而区景则在杀了张津之后,逃入密林之中,从此不知所踪。
据说这一切发生得很突然,张津在自己的府邸召见了区景,让他带一支兵马去讨伐刘表,区景倒没什么意见,虽然他看不起张津,可是毕竟是张津麾下的将领,然而在践行的时候,张津非要拉着他一起打坐练气,然后表示这样就可以旗开得胜,不像以前那样总是输掉。本来区景就看不上张津那一套,当下就怒斥了两句,张津心情也不爽,两人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区景本来就是边的野人出身,脾气火爆,当下就掏出刀子,给张津来了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于是乎,曾经当过大将军何进的门客,与袁绍曹操这两位当世豪雄交好,官位至两千石的大名士张津,就以这种喜剧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落下了属于他的帷幕。
交州的消息,要传到中原来,总是很难的,不过他好歹是一州最高长官的州牧,当下他的幕僚们将消息传了出去,很快,天下那些有数的大诸侯就都知道了。
许昌的朝廷,很快就收到了几封上书。
一封是荆州牧刘表上的,表他的下属赖恭为交州刺史,吴巨为苍梧太守。
另外一封则是骡骑将军刘备上的,表建安太守程普为交州刺史,建安别驾程秉为南海太守。
“刘备和刘表同时盯上了交州啊。”看到这两封上表之后,曹操不由得叹息了—声。
“明公,大大的不妙。”荀残却是紧皱起了眉头。
“不错,幸亏荀令君提醒,吾差点没察觉到。”郭嘉也是立即恍然大悟。
“二位可直言。”曹操道。
“刘表应该是真盯上了交州,刘备则未必。”荀残道。
“何解?”曹操若有所思。
“刘表虽然近年来如同守护之犬一般,胸无大志,然而刘备给他的压力,却是越来越大,二刘虽然未必会相争,可是刘表的手下,却是一定不会接纳刘备的。所以刘表想要减缓自己的压力,就只能向其他的地方扩展。从荆州入益州,路途遥远,地形险恶,哪怕刘璋暗弱,也不是刘表能够轻易拿下的,这么一来,交州才成了一个重要的扩展势力的好地方。这几年来刘表在和张津作战,就说明了这一点。现在张津死了,刘表想要更简单的拿下整个交州,当然是真的。”荀残侃侃而谈
“那刘备呢?”曹操更关心这个对手。
曾几何时,虽然曹操也觉得刘备是天下英雄,可是刘备势力弱小,并不会成为他的阻碍,可是现在呢?情况可是大大的不一样了啊……
“刘备对交州,与其说是他想要拿到交州,不如说他想要找一个和刘表开战的理由。一直以来,二刘之间虽然冲突不断,然而却依旧算是和平状态,那些冲突都是小的冲突,并不是大范围的对抗。刘备虽然是骡骑将军节制徐荆扬三州,然而刘表也是朝廷任命的荆州牧。对荆州的统治,他是名正言顺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刘备虽然可以节制荆州,却不能轻启战端。而交州的争夺,则可以让刘备名正言顺地和刘表开战,虽然交州不在刘备的管辖范围之内,然而交州挨着扬州和荆州,刘备完全可以避免交州大乱波及到荆扬的理由,出兵交州。他是骡骑将军,假节,完全有这个临阵决断的能力。”荀残道。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郭嘉道。
荀彧并没有动气,而是笑着示意郭嘉继续说下去。
“刘备可以让袁绍觉得,他的注意力,现在都在交州上。”郭嘉道。
曹操动容。
这话说得比较隐晦,可是以曹操的能力,他当然能听得出来。
袁绍没有早早地来打曹操,就是因为吃不准刘备的想法,毕竟他南下的话,刘备和曹操就可能联手,不联手也会对他的兵力进行牵扯。
当时是这样,现在难道就不是这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