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血郎君,明夷、素鹤皆是防备的紧。只他话音一落,两人立刻将人负在背上,扬剑上手。
血郎君急忙伸手喝止:“慢着、慢着,不打了。”
说罢,老实巴交的泡在湖里,想追走不敢上岸。
两人换了眼色,吃不准血郎君又要搞什么把戏。决定还是先下山,人已救回,其他的且不管。
这一转身,血郎君更加着急,咬咬牙,硬着头皮喊到:“等一下,要走,也带上我啊?”
顿时,素鹤、明夷止住脚步。
明夷转身,道:“你要是能出来,就自己跟上。
我们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慢着,我……那啥,已经答应以后保护这小的,你们得把我放出来。”血郎君一心急,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二十六,直接就说出来。
他不说还好,一说素鹤、明夷更摸不到头脑,直觉这厮又是要整幺蛾子。
血郎君心里呕血的紧,偏又不能说的太明,好歹他也是要面子的。
但不说,此生指不定还得在这破湖里困多久,道:“那小的,我看他顺眼,决定以后罩他了,你们俩快点,赶紧的想法子把我弄出来。”
“是吗,你之前不是还要吃了我师弟,现在怎么顺眼了?”明夷收了剑,把背上的无泪,重新抱在怀里。
既然是有所求,那么剩下了来的就好办的多。
素鹤知他用意,但为防血郎君别有心思,仍是小心提防。
血郎君面色是变了又变,这要搁以前,他早把对方削了百八十回,不把你打的叫爷爷,你都不晓得爷爷几只眼。
但现在是他有求于人,于是一忍再忍,端起笑意:“这不是灵光一现,天赐恩旨嘛。
你们将我放出来,以后我保护他,多么划得来买卖。
不做,会亏的。”
别看他说的好听,实际上是那红线缠在内丹上,越勒越紧,他完全被逼的。
“哦……听你这么一说吧,是挺亏的。可是,放你出来,你拿什么保证不会反水?
万一,我们前脚放你出来,你背地里搞偷袭?这怎么算?”
明夷算了算,这厮能为高强,若他真的有意臣服,那对小师弟,对无生门都是件好事。
他这话一出口,血郎君眼底的森冷差点没压制住。
亏的他还有那么一丝拉的修养,勉强没暴走,尽量好言好语道:“我发誓,只要你们放我出来,我决不做对不起你们的事。
如违此誓,你们……你们……”
“如何?”素鹤好奇问道。
“就叫……就叫我以后看到美人,看得到吃不到,从此……从此不举。”
“无耻。”浥轻尘刚醒过来就听到这一句,顿时羞的满脸通红。
幸好此刻是趴在素鹤背上,否则,叫素鹤看了去,她是真羞的无地自容。
血郎君耳朵好,听力不差。浥轻尘虽然极小声的一句,但他还是听到了。
顿时脸上也有几分挂不住了,他就那么一说。赌咒让自己去死什么的,他肯定不干。
所以挑了个不痛不痒的,他是血蟒,要啥美人?
母蛇,她不好看吗?
哪曾想,刚说出口。就被人怼回来了,还是个美人……
倒是素鹤压根没在意这话,道:“浥姑娘,可好些了?”
浥轻尘在他背上轻轻的嗯了一声,不敢再说什么。
“那就好。”说罢,对明夷道:“明夷兄?”
明夷点头道:“我知道。”遂放下无泪,道:“你要如何才出的来?”
血郎君闻言,登时面露喜色,道:“那小子与我有缘,你取他一滴血即可。”
“你之前不是还问我们要法子吗?怎么,搁这里等着呐。”奸诈,明夷看了眼血郎君。
“啊……意外,快点快点。”血郎君抬眸望天,只要能出去咋都好说。
“稍待。”明夷自无泪指尖取血,然后弹入湖中。
顿时湖面耀起冲天毫光,几声天摇地动后,血郎君从水中跳到岸上。
刚思索着下手了解几人,不想撞上苏醒的无泪。
瞬间又蔫了吧唧下去,那眸子的红光,实是令他胆寒。
虽然,红光弱的若有似无。
明夷抱起无泪,不悦道:“怎么?忍不住了?”
“哈……哈,笑话。我是那等言而无信的小人?我不过是刚上岸,不适应,手有点抽筋。”说罢,傲气别过脸。
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素鹤、明夷也不说话,只是背了人匆匆往山下赶。
耗到此时,吉时已过。山下,指不定得出什么乱子。
诚然也是如此,不风虽只邀四派掌门赴宴,然来的只有两派名符其实。
另外两派,只是门内主事之人。虽握大权,到底不是正经的掌门。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闻风而动之辈。小门小派有之,闲散之士亦有。简单的说,就是龙蛇混杂的一波。
这些人,无生门不能硬赶。否则,就是授人以柄,落人口实。
但穆烟被打,这口气,不风忍不得。
是故,他自二虫院下到风雷殿,与行岩踪、秋水无痕等叙完礼,就是开始到殿外找动手之徒清算。
穆烟可不敢让师祖替他出这份头,拽,拽不住。拉,拉不住。火急吧啦的赶紧找几位师叔祖帮忙,然不说、不语、不闻几个好似约好了。
不是风大听不见,就是手上不停有事忙不完。
最后,他只能找明婴帮忙:“师叔,你就帮忙劝劝吧。要不,你跟师叔祖说说,让他老人家帮个忙。”要不,师父回来知道闯祸了,指不定怎么收拾自己。
明婴看不下去了,把人拽到旁边,一把捂住不让其出声。
这个傻穆烟。心地善良是好事,但你也得看对什么人用。
对着一群豺狼,你跟他门讲善良。把你小子卖了,都不够人分。
“呜……呜呜……”穆烟看了眼明夷,拍打其手。
师叔,你快放开我……
“闭嘴。”好好看着,别惹事。
都是些三流五流之辈,不敲打敲打,还真拿自己当盘菜。
其中一人,见不风面色阴沉,登时像身后紧靠,叫嚣道:“怎么?无生门势大,要以势压人么?”
“就是,我们不远千里赶来。怎么着也是客人,你们慢待,还有理了?”
“可不是,人是我们打的又如何?一个端茶倒水门人,有什么了不起?
就是打死了,大不了,我们挑个一般大小的赔给无生门。
用得着如此,咄咄逼人吗?”
那人话一出,不风还没说什么,顿时引来此起彼落的附和。
不风看着这些个嘴脸,不觉气的发笑,道:“诸位觉得,是不某人小题大做?”
他话说的不软不硬,却明显让人感受他的怒气。
“话……话不能如此说,此事说开,也就一点误会。
既然误会,不如叫小门人出来道个歉,我们给您赔个礼。
你看,成吗?”说话的,叫曾三元,早年间飞上来,结交了几个狐朋狗友,创了个仪元宗。
钻营了几百年,慢慢的也有几分名气,平日旁人恭维说他是个经世之才,听多了,他自己也觉得没问题。
故在这火头上,他跳出来想给众人做个主,也想给自己挣点薄名。
不风冷笑:“哼,好一个误会。
吾且问你,你何门何派?”
曾三元只道自己说的对,这不风听进他的话,是要来商量的。
遂整衣衫,拱手道:“在下不才,添为仪元宗掌门,曾三元有礼了。”
“有礼无礼,我们稍后再算。吾只问,曾掌门可有门人在此?”
“有、有,快来见过不掌门。”曾三元还以为是要和他套近乎,只道堂堂无生门也是惧人言可畏的。
忙从人堆拽出一个年轻人,生的面白无须,破有几分阴气,凭添一缕病态之感。
“见过不掌门。”
不风笑了笑,抬手丢出一掌,把人直接送上阎王殿。
曾三元大叫,跳起脚骂到:“老匹夫,你欺人太甚。
当着世人的面,也敢杀人行凶。你还我门人性命……”
毒千手本来想上前凑一脚,最后还是釣溪叟暗中按住了他。不风要出这口气,不在他们身上。
待会,必寻你、我。
如此,何不由他去?
于是,这团怒火,便全落在曾三元等头上。
一个个见不风杀人,叫的更凶。不敢要不风抵命,就把目光钉在了穆烟。
吓得穆烟也不挣扎了,由得明婴捂住自己。
不风向前走了几步,逼的曾三元等人频频后退:“他是你的弟子?”
“不是。”曾三元摇头。
“他是你师兄弟?”
“不是。”
“既然都不是,那就把尸体带回。好走,不送。”
“不风你……你枉为强者,欺我门小无依。”曾三元险些没气吐血,好无.耻的老匹夫。
“是吗?那吾与你好好说道,曾掌门,有请柬吗?”
“没有。”不想回答,但在不风的眼神压迫下,曾三元还是答了。
“在座的诸位,有吗?”
“这……”
“没……没有……”众人闻言,纷纷低头,嘈杂窃语。
偷眼看看这情况,有脚程快的,已经开始溜了。
剩下的不是想走走不了,就是不敢走。
不风对此,只是掠过一眼。即有不说领门人赶去,天风岐瞍是该好好清理了。
曾三元看的胆寒,终于后知后觉知道怕了,遂惶恐的跪下,急急扑到不风脚下。
却被不风闪开,道:“穆烟,过来。”
“是,师祖。”穆烟挣开明婴。
顿时在场众人都懵了。怎么是师祖,不就是个不起眼的小门人吗?
若是,那不就是不风的徒孙?这……打了他的徒孙,然后……又,又……
众人一时有苦难言,看穆烟恨不得生吞了。
你是不风徒孙你早说啊,问啥答啥怎么关键的不说?打你,你还手啊?就是打死几个,他们现在也有的辩说不是?
奶奶的,被你小子害惨了。
不风垂眸:“曾掌门,不某管教不严,出了个不肖徒孙。
现在,不某就让他给诸位赔罪。”道:“穆烟。”
穆烟上前,垂衣拱手拜下:“诸位……”
曾三元急道:“别、别别,小兄弟,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们一回。”
“是啊是啊,要不您踩我们几脚出出气。”
“对对对,还有我,您打我几巴掌也成。”
“师祖?”穆烟想离开,但脚被抱住,他走不了。
不风眸光微敛,抬手扶起曾三元,吓得曾三元心口突突猛跳。
道:“不掌门……”
不风替曾三元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衫,掸去其肩头的尘埃。
道:“曾掌门,你这是做甚,难道是不肯受吾徒孙的道歉?”
“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