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胡思乱想着,张大哥已经在开门了,他家离着摆摊的地方并不远,摆摊的路口右转,沿着百花河边走两百米就到了,这是一栋老居民楼,他家紧贴着路边的一楼,为了方便摆摊出来,在围墙这上开了个门,不过这也很常见,这里的老居民楼都是这样的操作,也没什么人来管,。
把我让进了屋,张大哥让我进去坐,我把小狗放在院子里,这时我才敢看看它,有点灰的毛,还挺干净,胖胖的小样子着实可爱,我蹲下摸了摸它没有任何异样,一丝苦笑浮上心头,真的是我生病了吧。榕榕很懂事没有和小灰灰玩,而是冲进屋子给我泡了杯茶才出来和小灰灰在院子里你追追我我赶赶你。
我看着院子里的她,突然有些难过,或许我的小宝长大,会和她一样喜欢小动物吧,有一天他也会这样在一个地方也可能是草地上,快乐的玩耍着,不过可能我是看不到了,他会记得他爸爸的样子吗?
“饼子好咯!现在这晚上可有点凉了,榕榕,你快和叔叔都进屋,小灰灰也进去,还特意给你这个小家伙也弄了两块里脊肉。”
“爸爸,把肉给我,我来喂嘛,我要让小灰灰认识我。”
我收起思绪,忍住了在眼眶打转的眼泪,趁他们进屋的时候赶紧揉了揉眼睛:“哎呀,榕榕现在秋天落叶啊,树上的果子什么的乱七八糟的玩意都落了,你可要注意啊,叔叔都迷眼了。”
榕榕可没听我的,她全身心投入在喂小灰灰身上了。张大哥拿了两盒牛奶和我说道:“别喝茶了,啥时候不能喝,喝牛奶补一补营养,我昨天就发现你不对劲,也不能光顾着工作,身体也很重要。”
小灰灰吃完了两个里脊肉又跑向了院子,榕榕也跟着出去了。这时张大哥朝着榕榕背影努了努嘴,小声说道:“她妈妈活着的时候,和我都在厂子里上班,她出生了以后我们和你想的也一样,想多赚点钱供她过好日子,都说女儿要富养~要富养,也没什么本事,就她娘家那边有摊煎饼的手艺,于是觉决定搞个副业,我们不仅白天上班,晚上有时间还出来搞了这个煎饼摊子,有时候上完晚班白天都不回家睡觉还来摆早摊,就想着能多赚点钱。”
说到这,张大哥已经陷入了过去的时空里,仿佛他不是在说一件经历,而是在真的回到了那个和嫂子在路口摆摊的日子,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望着空空的门外,好像嫂子就在那里。
“有一天他开始感到有些不舒服,可是我们都不知道,现在知道那是猝死的预兆,她总是说只是累了,休息休息就好,我劝她去医院看看她就是不干,有次我硬是拉着她去了医院,都快到门口了,她甩手说太贵太贵了,不去就是不去,我拗不过她只好作罢,当时要是我再强硬一点该多好。后来有一天晚班凌晨回来,那是深秋了,我先推着车出门摆摊,她说有点冷再回去给我拿件衣服,那天忙呀,忙的我都没顾及到她就一直没来,后来我妈火急火燎的抱着娃出来找我,说她怎么也摇不醒了,我丢下手里的铲子就往回跑呀,这条路真长,是真TM的长!不然我们早上出来怎么回去那座钟已经敲响十二点了呢?我就看他坐在屋外的躺椅上,手里还抓着那件要给我送的衣服啊。”张大哥哽咽着,左手紧紧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她就这样抓着衣服躺在椅子上,我怎么也摇不醒呀,那时榕榕才七个月啊,她特别爱孩子,平时没事就教娃喊妈妈,总是特别着急就想听她叫一声妈妈,我还笑她太着急,现在她再也听不到榕榕喊妈妈了,榕榕喊的第一声妈妈,还是我抱着娃对着她的照片喊得,我好后悔啊!”张大哥已经泣不成声头埋在了桌子的边上。
“哇!”我嚎啕大哭,实在是绷不住了,不仅仅是因为我也有孩子,也不仅仅是我担心我大脑里的幻听是不是生了病;含着金钥匙出身的有几个啊,运气好的一夜暴富的又有几个啊,可人人都在追求轰轰烈烈的爱情,纸醉金迷的堂皇,然而这世间平凡的厮守与不舍却最让人动容,“诚知此恨人人有,平肩夫妻百事哀啊~呜呜~”
张大哥一时间也是有些手足无措没想到我如此动容,榕榕也冲进来叫到:“叔叔怎么了!”
“你爸今天的辣酱太辣啦!”
“对对对!今天这辣酱是辣了,爸这眼睛也熏的难受,我说今天这饮料怎么比平时好买多了。”
“以后就照这路子来,不发财都怪了。”我赶忙擦干眼泪,接过递过来的牛奶还附和道:“嗯,牛奶解辣,摊子上就摆牛奶卖。”
吃饱喝足自然是不用给钱,有时候太晚回来遇见散步的张大哥,已经不是不是第一次这么招待我了,我和他们父女俩道了谢刚出屋门,小灰灰就跑了过来蹭在我的脚踝处,我现在看这小家伙甚是喜欢,抱起来摸了摸它,问它到:”你这么可爱在这陪榕榕好不好?“这小狗竟和听懂了人话似的呜咽起来,我又问它:”你愿意和我回家吗?“它又汪汪应答。
张大哥和榕榕都在一旁称奇,说这小家伙太有灵性了,我也把它抱在怀里觉得这就是缘分吧,我现在幻听都这么严重了,恐怕搞不好哪天猝死或者失忆也不置可否,如果我真走了希望这个有缘的小家伙能替我陪着小宝一起长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