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沈碧莹那女人吃瘪,云晚乐死了,一夜无梦,睡了个好觉,早起也是精神百倍。另一边的沈碧莹气的一晚上没睡,吃完饭要找人的时候她家没人,听村里人说一大早骑车去镇上了。
愤愤地往回走,在家门口遇上正要去上工的李慧芳,被李慧芳拉着她去上工,沈碧莹不想去,云晚就不上工的,她又不比她差,凭什么要灰头土脸的。
“我不去,我有工作的,不用上工。”
“不上工可以啊,前几天是不是发工资了,钱呢?没钱家里怎么下锅,我这人讲道理,你没钱的话还是和我上工去。”李慧芳一副好商量的语气。
沈碧莹听言想像之前一样拿钱打发这个女人,揣兜里才想起来她没钱了。工资三十块钱,一发工资她就去买了两件裙子,买了洗头膏,蛤蜊油还有雪花膏,花了十多块,那天给了她五块,昨天云晚拿了十块,就剩兜里这点。
“没钱了?那走吧!”看她这样,李慧芳也不废话了,直接拉着人走。逢人就夸,“是啊,去上工,我要她在家休息,她说要帮帮家里。”
“我家碧莹至少能干八公分,你等着看吧!”
沈碧莹肉被揪着,只能强颜欢笑,这女人手段高明,把他爹哄得一愣一愣的,在外面又会装,她不知道吃了多少亏,工资大头基本都给她了,之前云晚会贴补她,日子过得很滋润,现在好日子没了。
在地里干了一天活,累得只剩喘息的气了,沈碧莹顾不上找云晚的麻烦,她交不出钱,那女人肯定各种让她干活。天没亮就偷偷回镇上了,学校有给老师配临时住所,她还不是正式的老师,只是临时工,走关系才分了一小间。
云晚去邮局寄完东西,经过国营饭店的时候在里面买了十五个肉包子,一碗红烧肉打包带走,知道自己的花钱能力,云晚没敢在镇上,打道回府。
骑着车直接去江家,孩子都放在江母这。院子里,江明正在哄着君宝把手里的大白兔糖给他。
“如君,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三叔。”
“真聪明?”
“你这手里的糖哪来的?”
“妈妈给的?”
“你喜不喜欢三叔?”
“什么是喜欢?”
“把你手里的糖给三叔就是喜欢。”
“那我不喜欢。”
“那你想不想要别人喜欢你。”
“想。”
“三叔你给我糖,我让你喜欢我。”
……
云晚听完看完全程,不厚道地笑出声,江明回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云晚手中的自行车。
“我的乖乖,这大家伙,二嫂,能让我试试吗?”江明转头把糖抛在脑后,眼巴巴看着云晚,大有她不答应就哭出来的架势。
云晚呆呆点头,前世她和这小叔子接触不多,不过她相信人品肯定没问题的,江家的家教在那里。听说那女人生了个儿子,这么说她也有一个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她走的时候他还没出生。
江明见云晚答应,推着车出去兜风了,今天他江明将会是这个村最牛逼的人。
“晚晚,你怎么由着那小子瞎来,等下把车糟蹋了。”江母听到声音出来,担忧道。
“没事的妈,意宝还乖吗?”
“乖,我就没见过她这么乖的小孩,我把你留碗里的奶喂她了,刚又睡着了。”
“好的,妈,这是我买的包子和红烧肉,咱中午就吃这个吧!”云晚晃着手上的东西,说开了之后在江母面前完全放开了,展露女儿家的娇嗔,江母生的都是儿子,现下也算是体会到了养闺女和养儿子的不同,打不得骂不得,也舍不得。
“好啊。”江母笑着应道,把包子和红烧肉温在灶上。婆媳俩坐屋里说着话,江母趁孩子在睡觉,正在做衣服,云晚好奇地观摩,她那天兴致冲冲买了好几匹布,回来才后知后觉她不会做衣服,白瞎了,布现在扔在柜子里挡灰。
江母看她感兴趣,耐心地教着她,云晚拿着块碎布头练着,屋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偶尔几声剪刀的卡擦声,还有云晚的请教声,婆媳两个低头认真忙碌着。
江如安在院子里追着鸡玩,鸡看了他拼命跑,一个跑一个追,鸡飞狗跳的。
突然,屋外哀嚎声打断了这一室的寂静,江父揪着江明的耳朵一路到云晚面前,江明看到云晚,有点不好意思了,饶饶头,低着脑袋道歉,“嫂子,对不起,我把车开到了河里,弄坏了。”
“你自己开的?”看他出门那几下,车技应该不会这么差啊,怎么会掉河里。
“我……我……算是我开的吧。”江明嗡声回道。他刚只顾着炫耀,车不小心被张峰那家伙抢走了,两人追赶着到河边,他劲没收住,连人带车都猛冲进河里。刚爬起来,就看到岸边虎视眈眈的老爹,捞上车,一路被扯着回来的。
云晚到走近看了一下,车已经擦干净了,动了动踏板,确认只是链条松了一下,小问题。
江母拉着云晚的手,保证道,“晚晚,这车我们赔你,不过要等一下,等到年底的时候。”儿子虽然吊儿郎当,成年以后每个月少的时候会交个五六块钱,多的时候有几十块钱,她都存着,下个月开始要他至少交十块,到年底加上存的,够买辆新车了。
看老妈看过来,江明点点头,“赔,我赔,一定赔。”说完后江明垂着头,有气无力,他手贱开什么自行车,还嘴贱,炫耀什么,他后半年不得累死啊!
“妈,没事,一家人,再说这个车没坏,能用的。”看他们不信,云晚蹲下,当着他们的面把自行车链条接好,在院子里骑着走了两圈。
“神了,二嫂,你真牛!还会修车呢。”江明话落就被江父赏了个大脑袋瓜。一天天的没个正形,一点都没有遗传到他和老婆子,也不知道学的哪的,整天不着调。
“妈,爸忙活一上午,肯定饿了,我们吃饭吧。”云晚强忍着笑,打着圆场。
这顿饭后,云晚彻底虏获了江明,他脑瓜子灵光,知道了这两天的好吃的都是他这二嫂给的。还是他二哥有本事,养得起这么败家的娘们,不过败得好啊,不然他哪有口福,哪还能骑上自行车,他都想当她儿子了,瞧几天没见,他的两个小侄子都白白胖胖的。
母子连心,江母正感叹着,“晚晚,你看安宝和君宝是不是长高了,也胖了点。”
云晚看着自己儿子,高没看出来,胖确实是,脸肉嘟嘟的,每天早晚一杯麦乳精,伙食又上来了,不长胖也不合理。云晚这边悠闲养娃,奶娃,变着花样投喂一家人,彻底改头换面,刷新了江家人对她的认知。
远在部队的江彦正愣愣地接过手中的包裹,此时正是午饭时间,他多训练了一会,宿舍里只剩下两个人。
“彦哥,傻愣着干什么,这么大包裹,看看是啥,好东西可是要分享的,这可是咱的惯例,要不我来给你开。”李毅天说着就动起手来。
“滚犊子。”江彦把那双爪子拍走,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没有管吃的,注意力都在那个信封上,隽秀的字体,熟悉的笔迹,是他媳妇写的。
李毅天乘机抢过一个罐子,飞速跑出去,他可打不过江彦,江彦眼风都没扫一下。拿着信封,心里十分忐忑,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刚那个通信兵好像有话想和他说又没说出口,他看过信,是知道信里写的什么,难道是要离婚?他上次回部队之前不还好好的,津贴,罐头也都寄回去了。
双手微微颤抖,江彦缓慢抽出信纸,看了几行心稍稍放下,凝神一字一句看着,直至看完才吐出那口气,然后接着从头开始,反复看了好几遍才满意,仔细收好塞枕头底下。嘴角抑制不住,越咧越大。媳妇生的女儿,叫江云意,真好听的名字。媳妇还想着他,亲手给他做肉干,最后一句话她写道,“江彦同志,你守护好山河,我护我们的家,你无悔,我无怨,你不离,我不弃!”
他就知道,她会懂他的,终有一天他能等到的,这一天来的比想象中早。本来他都不抱希望的,可初见时她小小的身影就入了他的心,他从没见过那么有活力的小人儿,像个小太阳,迷人耀眼。本以为此生都没有再见的机会,命运让他们再次遇见,在这偏僻的一隅,他看出她的退缩,诱惑着她走进婚姻,和他结婚生子。
本来只是想好好守着她,人总是会贪心的,想要得到她的人,得到人之后又想得到她的心,此生,得之我幸,定不相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