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如沁虽然没有出门,但是消息却并不闭塞——她知道韩晚娘是南疆王丢了的亲妹妹的事。
当时她知道的时候,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韩晚娘那贱婢,怎么就这么好运?竟然还有个南疆王亲哥哥,如今还是什么南疆圣女!
甚至韩晚娘还主动提出跟楚凛和离,让楚凛被同僚笑话了好久。
被小妾休了,多新鲜!
楚凛那傻子还傻乎乎地把韩晚娘当宝呢!人家可是发达了就立即把楚凛给踹了,现在楚凛配不上韩晚娘了,她可以按照南疆的习俗一妻多夫!
结果楚凛被休了还傻乎乎地借酒浇愁,也不知有没有一丝后悔……
但那些现在都不重要了。
卫如沁中了蛊。
谁下的不用猜都知道。
但为何说是楚钰宁下的?
卫如沁仔细想起那天楚钰宁来的时候,看到她好像很害怕。当时她只以为是楚钰宁被她的反应给吓到了,并没有多想。
而且还因为注意力全都在身体深处钻来钻去的痛痒上,根本没精力去关注楚钰宁,现在想起来,楚钰宁急匆匆地毫无征兆地来,来了也没说什么话,坐了一会儿,就又急匆匆地走了。
……当时她还在心里骂楚钰宁,怎么就不知道跟殷迟璘撒个娇弄来个太医帮她看看!
她可怀着孕呢,有那么好的可以拿捏殷迟璘的理由,为什么不知道利用!
结果现在想来,楚钰宁恐怕来就为了给她下蛊而来……浑身的漏洞!
大概是楚洛有什么楚钰宁的把柄,她为了自己活命,就选择给她下蛊。
真是……
真是她生的孝顺的好女儿啊!
卫如沁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张字条,这是嘲讽她,想让她崩溃呢!
卫如沁的目光再次落到书卷上,关于妄蛊的最后一行字:“……最终死于崩溃。”
死于崩溃?
不。
她不会的。
韩晚娘跟她生的小贱人都没死,她怎么可以先死呢!
对了,那个楚辞,竟然也没死……还成了南疆的少主!
他也得死……
都得死!
卫如沁狠狠地攥着那纸条。
“……你去这个地址,去找一个人。”卫如沁写下来一行字,交给一旁的婆子。
既然是蛊,那也没那么难办。
当她真的一无所有了?
呵,天真。
她之前买幻蛊的时候,可是结识了位南疆的蛊师呢!那位蛊师,也是相当得厉害,听说其父还是南疆的七大长老之一!
小小妄蛊而已……
又不是多厉害的蛊,那人肯定能解得了!
说起来,她这奇怪的痛痒……说不定也是蛊。如此的话,两蛊就可以一起解了。
她还得感谢楚洛为了气她,故意告诉她这是蛊的消息呢。不然要是毒……沈符现在死了,她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更厉害的大夫,还真不好办呢!
*
楚钰宁给卫如沁下了蛊之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楚洛,再三强调她已经按照楚洛的话下了蛊了,可万不能动她身上的蛊。
然后楚钰宁问,是不是可以把她身上的蛊解了?
楚洛却只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你乖乖的,这蛊就会一直不被唤醒。但你要是不乖……”楚洛笑了笑,“那本宫可就得用楚侧妃验收一下这些日子,本宫学蛊的成果了。”
楚钰宁:“……”
她狠狠打了个哆嗦。
这是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
但是楚钰宁又不敢说些什么,甚至一句狠话都不敢放,只能灰溜溜地溜回去了。
……楚洛会不会是驴她的呢?其实根本就没下蛊?
楚钰宁忍不住再次浮现出这个猜测。
但是她又不懂蛊,除了南疆,也压根儿没有会蛊的人,她哪儿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没有蛊。
对了!
说不定她可以偷偷买通一个南疆人,让他来帮自己看看?
说起来,好像卫如沁有个认识的南疆蛊师,还从那人那里买过幻蛊呢!
想起卫如沁,楚钰宁有一瞬间的心虚,不太敢去找了。
可是不找怎么行?
这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的蛊,就是悬在她头顶的利刃,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
她睡觉都睡不好!
不行,还是得把这蛊给解了,找卫如沁就找卫如沁。
反正卫如沁是她亲娘,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怨自己的吧?
楚钰宁思考了几日,最终还是决定再次登门。
但是这次,楚钰宁去的时候,先哭天喊地了一通:“娘!楚洛那贱人……她给您下蛊啊!”
卫如沁靠坐在窗边,用一众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楚钰宁。
楚钰宁干嚎的表情僵了僵。
她硬着头皮继续装作着急的模样:“娘,您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楚钰宁自以为装的极像,毫无破绽。
可是她却忘了自己在谁的面前表演——那可是她的亲生母亲。
卫如沁就算看不出别人是否在演,可楚钰宁是她生她养的,最是了解,哪里会看不出楚钰宁干嚎的僵硬与心虚。
她冷眼旁观地看着楚钰宁演戏,然后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娘,您不是有认识的蛊师嘛?”楚钰宁赶紧道:“让他给您看一看,解蛊啊!”
卫如沁冷笑一声。
楚钰宁被这笑整得有些发毛。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催促:“肯定有的呀,您忘了?就是之前的那个,您找过他买过幻……”
话还没说完,一只苍白瘦削的手指,突然掐住了楚钰宁的脖子。
卫如沁恶狠狠道:“你是关心我想让我解……还是借此认识那蛊师,给你自己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