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楠习惯性地早起,心情愉悦。
他近期一直在家族和村子之间游走,一旦空下来便加紧修炼,生活忙碌而充实。
整理好装备,夏楠走出族地,来到第一个大路口时,脚步忽然顿住。
怕什么来什么,一道意外的身影进入视线。
日向新月。
她单手叉腰,白眼四下张望着,似乎在等人。
想躲已经来不及了,新月的目光投了过来。
“喂,这边,这边!”
“新月,早上好啊。”夏楠避之不及,只好熟练地假笑,“那个……你在等我?”
“是的,奉火影大人命令,从今以后我将调入你的小队,来进行执行任务”
新月语气平淡,冷漠的说道。
夏楠摸不着头脑,目光狐疑。
“什么意思?需要执行什么任务”
“笨蛋。”新月无奈地扁了扁嘴,“村子人手不够,大量的a级任务空置?”
一番解释让夏楠明白了,对于村子来说任务空置是一件对村子实力不足的体现。所有哪怕木叶经历九尾之夜已经很虚弱了,也必须强硬起来好震慑其他忍村。
所以现在空置的上忍都必须执行任务。
“村子不是配置四人小队吗?还有谁?”
“没有了,村子人手紧缺,后面会补上。”
夏楠沉默,被怀疑了?昨天刚被富岳叫进去谈话,今天就被派新队友,还是日向一族的,监视?
“那我们去找个地方熟悉下彼此吧!。
“忍校后山,对战。”
“好”
夏楠嘴角勾起一抹微信,写轮眼对白眼,听上去很有意思的样子。
小树林......
金属苦无割裂空气,发出了尖利的嘶鸣。
手里剑从不同的角度飞旋而至,经过碰撞,天女散花般的射向日向新月身体四周,而作为目标的日向新月迅速地挥舞手臂。
铛铛铛铛——
苦无划出优美的弧线,将破空飞来的手里剑弹开,撞出一连串的火花。
看上去非常出色的防御,却让夏楠微微皱眉。
不对劲,动作之间的迟滞也太久了。
她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一枚手里剑正瞄准着她的要害,以日向一族的白眼完全能够挡住,可日向新月状态完全不对。
“小心!”夏楠断喝。
一枚手里剑已经射向日向新月额头。
日向新月看到眼前射来的手里剑,下意识地偏头闪避。
金属的铮鸣贴着耳畔滑过,发丝掠起。
紧跟着,
刻着木叶标记的护额竟然“当啷”一声摔落在地,露出了光洁的前额,以及扎眼的——
笼中鸟印记。
呆了呆,新月慌张地捡起护额,想要重新戴上,可被划断了半截的带子怎么也系不好,顿显狼狈。
“对不起,我没想到……”夏楠赶忙道歉。
“是我大意了。”
新月一手握着护额,一手捂住额头,和在忍校里面往常的冷淡、骄傲不同,她忽然变得很虚弱。
夏楠和日向新月是同一届,在忍校的日向新月是一个很冷淡,但特别骄傲的人。
每次都是班级的第一名。少年时的夏楠对她也是有一些暗恋。
每天都出面挑战日向新月,但每次都被揍了一顿。
随着毕业之后的忙碌,以及宇智波和日向的互相看不对眼,夏楠也逐渐和日向新月不在见面。
夏楠现在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能攻略这个女孩!
他没有走近,留出了相对合适的交流空间。
往往这种时候,更需要把握分寸,并非暴风骤雨般的安慰就一定有用。
果然,新月没有抵触,道:“你看见了吧?”
“啊?”
“那个……”
“嗯,我知道,这是日向一族的传统。”夏楠点点头,“你还好吧?”
“没事,其实习惯就好了。”新月淡淡一笑。
她坐在岩石上,呆呆地望着天空,眼瞳和天空一样纯净。
笼中鸟,刻在日向分家额头上的印记,作为保护分家白眼的机制,是古老的传统,也是代代相传的责任。
但它在保护分家的同时,也成了一种禁锢。
有才能的年轻人无法成长为独自翱翔天际的雄鹰,必须被拘束在鸟笼里,被迫成为宗家的鹰犬。
为宗家生,为宗家死。
为宗家喜,为宗家忧。
分家必须为了宗家献出一切,而宗家却可以通过这一咒印控制和破坏分家的脑神经,从而达到掌控生死的目的。
无论继承族长一职的苗裔是什么样的人,他都可以通过这种手段进行强权统治,保护与迫害渐渐融为一体。
有好处,也有坏处。
减少了白眼的外流是真,可剥夺了族人的自由也是真。
“难看吗?”新月忽然问。
“倒也没有。”夏楠实话实说。
“我听见你们宇智波说,我们分家的人都是宗家的狗,一直记挂着这句话。其实,小时候我也不理解,明明人和人都是一样的,为什么父母都要对宗家弯腰鞠躬呢?
“直到后来,我被打上了这个印记,我才知道,我们不一样。
“刚开始很难接受,哭了好久,但爸爸妈妈告诉我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宗家只有一个,分家却有无数个。
“再后来,我想通了。日向家族能一直延续下去,成为木叶最强,就是因为有必要的牺牲,别人能牺牲,为什么我就不行呢?这或许就叫做命运吧。”
新月保持微笑,纯净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哀伤。
“你真的愿意牺牲吗?”夏楠问。
“我……”新月托着下巴,抿了抿嘴,“愿不愿意又怎么样,我们一族从来都是如此。”
“从来如此,便对么?”
夏楠反问,振聋发聩。
新月愣住。
“错的不是你,是整个世界。”
夏楠顺势走近,坐到了新月身边,“你越是屈从,越会深陷其中,被牢牢掌控。”
两人并肩坐着,朋友般轻松聊着天。
语气都很轻缓,但字字有力。
被勾起的回忆和被压抑的不甘,在新月的躯壳中积蓄着喷薄而出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我们分家也能和宗家平起平坐?”
“至少要争取。”
夏楠知道忍界的基本构架很诡异,大名、族长这种东西就像压在头顶上的空气大山。
很轻,却偏偏像是重得拿不掉。
“人跪久了,就会忘记怎么站起来。站着,比跪着更重要。同一个祖先,血液里流淌着同一个血脉,为什么他们(宗家)站着,而你却要跪着,为什么,他们掌握着你的生死吗?”
新月似乎被这番话震惊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叛经离道的事。
反抗宗家吗?
别逗了。
笼中鸟刻印在头上,命运被把握怎么反抗?
历史上不是没有意图反抗的人,其中不乏天才,可那些人都怎么样了呢?在父母长辈所说的故事里,他们都失败了,被当做反面案例警示后代。
在打上笼中鸟印记的那一刻,分家就已经失去了对话的权力。
“你不了解我们的,况且……况且笼中鸟对我们是一种保护。”
“呵呵,保护,真的是保护吗?为什么你们要跪着,你们的生命或许在他们眼里就是一种工具,真的是为了保护你们吗?或者说,现在这个笼中鸟对你们来说真的是保护吗?”
“笼中鸟,哈哈,笼中的鸟”
夏楠缓缓张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戳心:
“你们恐惧笼中鸟,而其实宗家恐惧你们,一旦大家都不怕笼中鸟了,宗家又能怎么办?把你们都杀光吗?没有分家的宗家,就不是宗家了。”
“你说的太疯狂了。”
新月微微摇头,对夏楠的关心表示了回应,但也仅此而已。
一个外族人,终究无法了解他们。
夏楠步步紧逼地追问:“你的自由,你的尊严,你的梦想,难道都不要了吗?变成唯命是从的奴仆,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接受从小到大灌输给你的屈服思想,真的能甘心吗?”
新月咬紧嘴唇,眼神迷茫了。
那些根深蒂固的思想早已种植在她心中,但夏楠今天讲的东西跟她以往听到的任何一个道理都不一样。
没有牺牲,没有命运,没有血统使然。
他在讲自我。
我是为了什么而活?新月不由开始思考,是啊,我只能成为宗家实现梦想的工具,或许我的所有成长都是在别人的安排之中呢?
从小到大都非常优秀的她,凭什么要给别人当附庸!
“难道你没有为自己的遭遇痛苦过吗?几年前的不甘哪里去了?为什么要淡忘自己的感受,为什么不敢质问他们,凭什么?究竟凭什么?”
“不要再说了!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新月突然提高了嗓门。
她的拳头握紧了。
“很好,你愤怒了,看,你其实很气愤对不对?”
“抱歉……”
刹那的奋勇之后,新月又消沉下去。
夏楠继续加大力度:“你没错,不需要抱歉,错的是日向一族,是木叶村,是这个世界。”
反正话已经出口,他也不管中二不中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