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夫人身着月白色精致旗袍,眉眼端雅,举起酒杯时嗓音也是徐徐缓缓,“我敬你一杯,就当是辛苦你照顾了岁岁两年多的时间。”
简夫人俨然一副长辈的口吻。当然,她也应该是。
回敬一杯后。
霍庭墨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神色沉静,“照顾酒酒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简夫人不必过多担心。”
听着有言外之意的话,简夫人脸上的神色如常。但眼底深处多了几分难辨的意味。
“岁岁是我看着长大的。”简夫人看着不远处,被淮烨带着跟人打招呼的陆听酒。
一身冰青色的国风旗袍,衬得她高贵矜雅。容颜精致绝美,言行得体。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肯围着转的小女孩了。
“从小,我就把她当做是我自己的女儿。”
简夫人嗓音淡然从容,“她的脾性我是清楚的。小时候都很少让她跌倒摔倒过,有什么事她自然也不会藏在心里。”
当然。
那个时候,陆听酒也是没有什么能够让她烦恼的。
霍庭墨漆黑的瞳眸微深,嗓音淡淡静静,“简夫人想说什么?”
微顿了顿。
简夫人才对上霍庭墨的眼神,“岁岁在你身旁时,我也不见得她有多开心。”
末了。
简夫人的声音轻描淡写,但又无端的多了几分理所当然的笃定。
“离开她。”
……
离开她。
霍庭墨看着说出这话的简夫人,清冽冷毅的眉宇淡然。
在意料之中。
不管是陆家的人,还是简夫人他们,中意的人始终是淮止。
霍庭墨深深沉沉不见底的视线,也锁在了不远处的陆听酒身上,“离开她,除非,我死。”带着你们一起。
字字沉冽,凉薄至极。
简夫人神色微震。
但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
眼尾的余光一直都在关注着这边的陆听酒,似乎是察觉到了气氛有点不对劲。
对着淮烨和陆京远说了几句之后,陆听酒就朝这边走了过来。
也是同时。
一位侍者突然从宴客中走了过来,手上的餐盘上放着几杯颜色各异的鸡尾酒。
他们中间还隔了好几个人。
视线盲区。
等陆听酒走过身侧的人时。
那位侍者才突然注意到前方有人,手下快速将餐盘往回收的时候。
端着的餐盘上还是有几杯酒,不可避免的快朝陆听酒倾泻了过去。
“岁岁!”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简夫人冷吼了一声。
耳旁在听到简夫人话音落下的瞬间。
随即。
陆听酒腰身一紧。
感受到身后熟悉的气息时。
陆听酒原本准备推开的动作,微微一顿。
霍庭墨低眸看着怀里的人,“酒酒……”
“我没事。”
好像知道霍庭墨要说什么,陆听酒先一步出声。
霍庭墨看着她身前被打湿的一小部分,皱眉。
随后没有丝毫犹豫的,把自己的西服脱下来,从肩披在在陆听酒身上,“我们去换了?”车上有另外备着的衣服。
……
另一边。
见那侍者险些撞到陆听酒,简夫人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怒扇一巴掌,冷厉的声,“不长眼的东西!你知不知道你险些撞到的人是谁!”
“对……对不起,我没看到……”
脸上挨了一巴掌的侍者,连疼都顾不上,瞬间战战兢兢的道歉。声音里很明显就听得出来有颤抖的意思。
连着手下原本堪堪稳住的餐盘,也因为简夫人的厉声呵斥,不住的颤抖而顺势下滑。
餐盘快要掉到地上时。
从身后出来的淮止,忽地伸手稳住侍者手上的餐盘。
“母亲。”
淮止神色隽然,“今天您生日,何必让一个不相干的人,扰了您的兴。”
简夫人先是看了眼淮止伸手把侍者扶稳的动作,不着痕迹的停留了半秒之后。
才抬眼看向了他。
但也不到半瞬。
简夫人就移开了视线。
重新看向身旁被霍庭墨拥在怀里的陆听酒时,目光蓦然关切,“岁岁,有没有撞到你哪里?”
闻言。
淮止清隽雅致的面容上,神色不变。但也朝陆听酒看了过去。
在侍者快要撞上陆听酒的时候,淮止与霍庭墨同时到。
只不过。
在看到陆听酒停下推开霍庭墨的手时,淮止收回了自己的手。
“没有。”
听见简夫人关切的声音,陆听酒温声应道。
那人根本就没有碰到她。
与人正在交谈的淮烨,看见这边的状况,也走了过来。
但也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最后的视线还是落在了简夫人的身上。
走到简夫人身旁,看到她微红的手心时,眉宇忍不住的蹙起,“动手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做就好,怎么还让自己亲自来。”
淮烨温和而没有丝毫责怪的语气,让一旁本来身体还有轻微颤抖的侍者,随即抖得更深了。
淮止看他一眼,“你先出去。”
巴不得立刻就消失的侍者,听到淮止允许他走时,自然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要是再晚一会儿,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离开这个大厅。
随即忙不迭的弯了一圈的腰,连声音都没敢发出,就快速出去了。
简夫人看着侍者离开的背影,忽地又对上了淮止的眼睛。
淮止眉宇间神色不动。
不过半瞬。
简夫人移开视线看向了陆听酒。
第一眼看到她身前湿掉的一小部分,再然后看到她身上披着的黑色西装。
简夫人皱眉。
朝陆听酒走过去的时候,原本准备将陆听酒身上的西服拿下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又顿住了。
“要不还是上去重新换一件?”
简夫人温身道,“反正每月都会添置你的服饰,都放在上面了。”
随后。
简夫人目光一扫,在宾客中扫到某个低调打扮,险些认不出的女人时,顺口道,“就让惺儿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