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父母不在了。
陆祁临的婚事,确实是他自己能够做主的。
陆祁临清隽的脸庞没有任何波澜,眉宇沉静。
既然当初做出了承诺,自然不会食言。
他看着病床上的古诗妤,从容得清清淡淡,“妤儿,如果你愿意,时间你来定。”
“不过你刚醒,需要一定的时间休息。可以暂缓几个月。你同意后,结婚每一个该有的步骤,我都会按照您的要求来。”
听见陆祁临显然一副近似板上钉钉的话,古夫人的眼里,掩不住的欣喜。
就连一旁的古总和阮扶音,都朝他看了过去。
相比于古夫人眼里的欣喜,他们两人脸上眼里的震惊,要更为明显一点。
虽然当初陆祁临保证,他未婚妻的位置,会一直为古诗妤保留。
但其实,古家的人,都是不信的。
都以为是陆祁临为了安抚古家的人,随口而出的一个说辞。
毕竟,以他那样的身份,以陆家的地位。
若真是铁了心要压下这件事,不说易如反掌。但绝对不会再有除陆、古两家之外的人知道。
所以此时听到陆祁临笃定,并且有打算履行承诺时,他们心里的震惊,是难免的。
而同样。
古诗妤看向陆祁临的目光,微微一震。
“你……你真的愿意,跟我结婚?”
古诗妤又缓又慢的问道。
她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陆祁临,仿佛要看清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沉寂几秒后。
陆祁临不动声色的对上她的眼神,刚要开口。
手下忽地一空。
陆祁临看向她身侧的女孩,眉宇微蹙,温声问,“岁岁?怎么了?”
“是不是站累了?”
从进病房到现在,岁岁一直站在他身边。
陆听酒微摇了摇头,她看向了古诗妤。
很安静的眼神,像是认认真真要将她重新认识一遍。
“诗妤姐姐。”
陆听酒还是用刚开始认识她的称呼,叫她。
古诗妤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着,微白的脸上神色不变,眼底的眸色更深了些。
没有一丝犹豫的开口,“陆小姐。”
陆听酒轻轻的笑了笑,浅浅淡淡的语气,“如果我没记错,你之前都是叫我——酒酒?”
“怎么变了呢?”
陆听酒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近古诗妤,在她病床前站定。
古诗妤看着她,目光微顿了下,才跟着慢慢的开口,“许是我昏迷太久,一时忘记了之前的称呼。”
“这样啊……”
陆听酒轻点了点头,随后不紧不慢的开口,“那诗妤姐姐,也忘记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了吗?”
古诗妤脸上没有血色,苍白如纸,但她眼里无澜。
听见陆听酒的话后,也只是轻笑了下,“酒……酒酒,我不清楚你指的是什么事情。”
陆听酒脸上慢慢收了表情,漆黑的眼深静的看着她。
古诗妤依旧清浅的笑,但笑里情绪淡薄。
她看了一眼,一直看着陆听酒的陆祁临。
才转而对着眼前的陆听酒开口,“酒酒,我昏迷太久。许多事情没有办法一时全部记起来。”
“但我昏迷前最后看见的一个人,是你。”
“如果你要说昏迷之前的事情。酒酒,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的。”
古诗妤的嗓音有着久病初醒的微哑。她字字缓缓听起来微微虚弱的嗓音,初听时,有几分叙述的意味。
就如同在叙述一件事实。
静寂几秒后。
陆听酒精致的眉眼不动。
她微微俯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古诗妤耳边轻声道,“我最后,拉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