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跟她差不多年龄的女孩。
标准白皙的鹅蛋脸,眼睛清清亮亮。
好似眉眼一弯,便有干干净净的温柔。
一身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搭配黑色复古卷发,举手投足间尽显温婉娴雅的气质。
“那你就是有。给你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陆听酒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慕慕,过来。”
苏慕月眼眶一下就红了。
【我的事以后不用你管!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这是三个月前,陆听酒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短短的十七个字,被她记在了心里。
以至于每次她想主动去找她,却又因为这句话而犹豫。
距离上一次陆听酒叫她慕慕,苏慕月已经记不清隔了有多长时间了。
自从她对沈洲有意见开始,陆听酒就直接不带她玩。
她主动去找她,陆听酒也不见她。
随便一个理由就把她打发了。
上次的引爆点,还是她说沈洲不值得她喜欢。
不要让她只围着沈洲一个人。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不是非一个人不可的。
恰好这是句话,让陆听酒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骂了她一顿不说。
无视十几年来的情谊,再也不肯见她。
甚至最后。
两家的哥哥出面做中间调解,陆听酒说不见她就不见她。
“愣着干嘛?”
“酒酒。”苏慕月眼睛黑白分明的纯粹,眼眶微微泛红。
她上前,慢慢抱住陆听酒。
低低轻轻的声,“你以后还听我拉小提琴好不好?”
苏慕月。
苏家的小女儿。
三岁接触小提琴。
七岁获奖——斯特佛国际青少年小提琴比赛第一名。
是创立奖项以来,最年轻的获奖者。
斯特佛国际青少年小提琴比赛是全球范围内水平最高、也是最为严格的青少年小提琴比赛之一。
九岁,苏慕月举行了她人生第一场独奏音乐会。
年仅十七岁,便获奖无数,闻名于整个世界乐坛。
被外界誉为“天生为音乐,为艺术而生”的天才小提琴演奏家。
“好啊。”陆听酒淡笑着推开她,“下个月法国你有一场演奏会?”
“嗯,门票给你留着的,还是老位置。”
苏慕月的演奏会,始终都会为陆听酒和顾明泽留一张票。
而之前的每一场,他们都没有缺席。
苏慕月抱住陆听酒手臂,“酒酒,陪我吃饭吧?”
“你都多久没和我一起了。”微微抱怨的语气。
“还是云锦?”
“好啊。”
二十分钟后。
云锦园。
云城有名的私房菜馆。
预留的专属包厢内。
苏慕月低头在平板上点菜,选了几个后直接递给了服务员。
末了还提了一句,“麻烦所有的菜,都不要放葱蒜。”
陆听酒手上的动作一顿。
抬眼看她。
“怎么了?酒酒。”苏慕月疑惑。
“万一我有其他想吃的呢?”
苏慕月笑,“那陆陆陆——陆大小姐,请问您还有其他想吃的吗?”
陆听酒抬抬下巴,“勉强没了吧。”
苏慕月笑出声来。她说,“酒酒,我就知道你口味还是没变。”
苏慕月轻哼了一句,“我了解你都比了解我自己多。”
不过,现在她才确信,上件事在她们这里,算翻篇了。
服务员下去之后。
苏慕月才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玄色带有复古花纹的盒子,递给陆听酒。
“呐,给你的。”
陆听酒慵懒的伸手接过。
打开的那一瞬间,怔住。
原本淡然随性的眼神,像是突然被定住,没能再移开。
下意识的喃喃低语,“月泊石……”
脑海里有一秒钟的空白,也许不到一秒。
【沈洲喜欢的。】
几个字就已经划过她的脑海。
“对啊,”苏慕月毫无察觉,她眼里依旧淌着笑意道,“你之前不是天天念叨着要吗?我去帮你找来了。”
“去了溪灵镇?”
只是简单的五个字,陆听酒开口的声调却一个比一个低。
仿佛怕苏慕月开口说是,又怕是自己接受不了她开口说的那个字。
“对啊,费了我不少功夫呢。”
苏慕月笑意深深的凑近陆听酒,抱住她手臂和她一起看,“所以今天这顿饭,你得请我。”
苏慕月说得云淡风轻。
好似从岩石上一不小心踩滑,摔下去,受伤的人不是她。
陆听酒拿着月泊石的手,一下停顿了下来。
苏慕月表情微滞。
缓缓无措的,松开抱住陆听酒的手。
小心翼翼的音,“酒酒,你不喜欢吗?”
说着苏慕月就要从她手中拿走月泊石,“你不喜欢,我送你其他的。”
陆听酒拿着月泊石的手微微一偏,躲开她的手。
“送出去的东西,还有要回去的啊?”
陆听酒声音轻而低,“慕慕……”
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在包厢内响起。
陆听酒眸底情绪一敛。
她的手机。
本来想直接关掉,但拿起时陆听酒看到了备注——
【大哥】
陆听酒没有立刻接起。
微微停顿。
“酒酒?”苏慕月自然也看见了,出声催促她。
即将自动挂断的最后几秒。
“大哥。”陆听酒接通。
静了片刻。
“岁岁,”低沉温和的声响起,“不再纵着沈洲了?”
“嗯。”
虽然不知道大哥是怎么知道的,但陆听酒没有否认。
了解始末的陆京远,怕她受委屈,哄慰道,“你放心,你要女一这个角色,它就是你的。”
“谁也不能欺负你,知道吗?”
她喜欢的人也不行。
陆家的小公主,就应该为所欲为。
“我自己会处理的。”陆听酒反驳了一下。
陆京远眉宇微微皱了一下,没说什么。
但还是最后一次确认道:“你这次确定了,再也不要反悔了。”
“别过几天闹东闹西的,什么资源又一股脑的给人送上去。”
“陆家的人,要拿的起放的下。”
陆京远显然很有耐心。
“嗯,确定了。”
静了几秒,陆听酒才低低应道。
挂了电话。
偌大的包厢安静、空旷。
她与大哥之间的通话,自然也一字不落的进到了——就在她旁边的苏慕月耳朵里。
陆听酒在她询问之前开口,“结果就是你听到的这样,过程不重要。”
苏慕月似懂非懂,但她知道现在不能问,“我当然希望,你能离他远一点。”
“以前总觉得你识人不清,”苏慕月语调低而模糊不清,“现在又怕你看人看得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