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付前还是选择了柔和一点的方法。
稍作等待之后,只见位子上甘祚旬终于站了起来,步履从容的走向了洗手间。
中年男人的悲哀啊!
付前毫不意外的感叹。
俗话说男人有两样东西不能膨胀,心态和前列腺。
而按照这位的年龄,第二样还是很难避免的。
付前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的情况下,悄悄上前,并顺手开启了清澈梦境。
按照之前的经验,处于制造出的梦境中时,思维状态也会受一定影响,比平时要坦诚一些。
……
“你是?”
正在镜子前整理形象的甘祚旬,下一刻感受到了异样。
转头望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旁居然多了一个人。
“老中医。”
面对这位的疑问,付前随口回道。
“……是因为那些传言吗?”
甘祚旬目瞪口呆了几秒钟,似乎反应过来什么。
“您是执夜人?”
“不是,不过你反应还是很快的嘛。”
付前夸奖了一句。
“呵呵,普通人可以自我麻痹,但我可不行。”
甘祚旬笑着摇头,往四周看了看。
“我现在是处于现实中吗?还是这一切都是幻觉。”
“放心你没有任何危险,只是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付前示意这位放松下来。
“好的,我会认真配合的。”
“我还以为你会先甄别一下我的身份?”
“有必要吗?”
甘祚旬意味深长的笑笑。
“这里是市政厅,你能进到这里,并跟我发生这段对话,就代表着我在你面前已经毫无反抗之力。”
“这种能力上的巨大鸿沟,我认识得非常清楚。”
“你这番话,似乎跟自己的身份不太相符啊。”
“人对自己,还是要诚实一点。”
甘祚旬看着付前。
“你知道我为什么第一眼看出来,你不是普通警卫?”
“哦,怎么看出来的?”
考虑到这次过来是做心理咨询的,付前相当配合的问。
“我们身处一个奇妙的世界,而鉴于我的位置,我一直如履薄冰,并对此极为敏感。”
“一个人是不是超凡者,他的神态是有着本质不同的。”
“这是一种从骨子里的优越感,并不是简单的姿态可以掩盖。”
“当然了,社会学上,我们依旧被共同定义于“人类”这个范畴,因此大部分人并不愿意表现得明显。”
“但很多时候,我甚至能从警卫的眼神中,感受到相当克制的优越感。”
“这真的是一种奇妙的感受,他们听命于你,关注你,以你为中心,但是却自认为远比你高贵。”
“明白了,看来你一直有着群狼环伺的感觉呢。”
付前一脸了然的点点头。
“当然了,我也不会跟你讲什么本质上平等之类的话。”
“人类之间的优越并不只是一种,比如你那些不是超凡者的警卫,他们跟你相比,同样有些根本无法跨越的鸿沟。”
“超凡者不过在暴力这一方面情有独钟而已。”
“这个,我倒也确实不能否认。”
甘祚旬略微一愣之后,发出一阵笑声。
“言归正传,所以针对关于你的传言,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此时付前似乎刚想到正事。
“你有没有办法向我证明,你自己其实没有问题?”
“对不起,这个可能需要你告诉我。因为我并不能确认自己有没有问题。”
甘祚旬却是十分诚实的摇头。
“懂了,说说你的症状吧。”
付前的神态像是个老中医。
“我近来是感觉有些异常,最特别的一点,每天的固定时间,我都会感觉自身被黑暗包围,一种身心都被禁锢的感觉,迫切的渴望光亮。”
“有时候甚至需要在太阳下休息一会儿,来减弱那种感觉。”
这样吗。
付前略做思索。
“是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是不是身处幻觉中,按照正常时间的话,大约一小时后。”
这么说这位是计划好了,结束医院那边的事情后,就跑回来来晒太阳?
付前点点头。
一小时也不长,作为一个老中医,望闻问切是必须的。
这位既然那么说,那自己不妨多等一会儿。
……
这就已经开始了吗?
一段时间后,付前看着窗边的甘祚旬。
解除了清澈梦境之后,付前在周围静待了一会儿,顺利等到了甘祚旬口中的“异常”情况。
此时这位正双目呆滞,一脸陶醉的沐浴在阳光下。
这神态对于一位市政官来说,确实不算太正常。
但在付前的感觉里,这位除了身体有些僵硬外,其他并没有特别的异常。
但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降临到亚瑞尔身上的真神,貌似就是概念化的太阳。
而来之前,元姗也特别提到了这一点。
难不成真是受到了亚瑞尔的影响,才对于太阳如此依赖?
出于职业道德,似乎有必要稍微测试一下。
那么问题来了,该怎么测试呢?
把甘祚旬关到小黑屋里?
容易被发现不说,隔绝的效果也很难讲有多彻底。
付前望着半空中火球一样的烈日,心里有了个主意。
下一刻,他直接把使者面具摘了下来。
画面流转,再次回到仓库,付前直接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柄晶莹剔透的弓。
亵渎之拥,这是很久之前获得的一件物品了。
效果是可一箭封印太阳。
之前曾经用它吓唬过两次人,之后就一直丢在这里,这次似乎可以真正派上用场了。
拿上亵渎之拥,付前没有耽误时间,再次戴上了面具。
从书店二楼醒来,付前迅速赶往市政厅。
再次混进甘祚旬的办公室,这位依然坐在位子上晒太阳,跟离开时一模一样。
付前没有客气,手搭在近乎透明的弓弦上,缓缓拉开。
一支铁锈色触须汇聚成的箭缓缓成型,对准了天上的太阳。
随着这支箭呼啸而出,数秒钟后,太阳的位置炸出一片浓重的铁锈色。
后者迅速被覆盖,直至只留下一圈亮边,连带着整个天空都被阴影笼罩。
这下联系应该隔绝得比较彻底了。
“嗯?”
而就在付前准备观察甘祚旬变化时,他耳边却是响起了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