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闹铃响起，谭力强忍着因为酒精作祟而引起头疼，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天下午返回酒店之后，谭力便一醉不起。
等他悠悠转醒时，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四十五分。
谭力头痛欲裂地在酒店喝了份稀粥后，便再次睡下。
至于与刘贤仁谈合作的事情，早已经被他抛之脑后了。
“啪嗒！”
十五分钟过后，谭力洗漱完毕，看了一眼摆在眼前的烟盒，很自然地点燃了一根。
几个月前的谭力还十分抵触像香烟、白酒会影响自身思考与判断能力的物品。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谭力就已经鬼使神差般地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或许是因为上层领导不停施压，又或许是感受到了跟田宇对抗的难度，谭力感觉自己已经逐渐摆脱不了香烟了。
“呼！”
谭力体态松弛地靠在松软的沙发座椅上，吐了一大口烟，眼神迷离略显陶醉。
“嗡嗡！”
“嗡嗡！”
而谭力并没有享受多久，手边的手机便再次发出了一阵急促的震动。
谭力扭头一看，发现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是董权的名字，他几乎下意识地就皱起眉头。
“董总，您好！”谭力犹豫片刻后还是按下了接通键，主动喊道。
“你到底能不能把事情办成？”
“我好？我有什么好的？你告诉我，你究竟在干什么？”
“两天了，答复呢？你告诉，我答复呢？！”
“……”
董权一开口，就直接将谭力喷了个狗血淋头。
“董总，我感觉刘贤仁压根就不想跟我们谈。”
谭力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耐心解释道：“我能够从刘贤仁的态度中明显地感觉到，他并不是想和我们合作…”
“你的感觉？”
董权瞬间提高了声调，大声质问道：“你做事是全凭感觉吗？你什么时候都能感觉的到，你怎么不去当上帝？”
“……”
面对董权的声声质问，谭力只能选择沉默。
“我再给你最后一天的时间！你怎么和设备厂去谈，是你的问题！我只看结果！”
董权直接下出了最后通牒道：“如果你能办，那就办！你要是能力不足，那我们就只能换帅了！”
“是……”谭力将手中即将燃尽的香烟烟嘴完全捏扁，咬着牙把话给应了下来。
“就这样！尽快给我答复！”
话说完，董权直接挂断了电话，仿佛压根不想在谭力的身上浪费多一秒钟。
“呼！”
“呼！”
通话结束，谭力将手机紧紧地攥在手里，大口喘着粗气。
在董权不断施压的情况下，谭力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啪嗒！”
谭力沉寂了许久后，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一边抽着烟，一边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十五分钟后，调整好情绪的谭力拨打了刘贤仁留给自己的电话。
“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但始终无人接听。
谭力迫于无奈，只得拨通了贤仁设备厂的办公室电话。
“嘟…”
这一次电话接通的十分顺利，没多久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女声道：“您好，这里是贤仁设备厂。”
谭力态度很礼貌地回道：“你好，我叫谭力，麻烦找一下你们刘厂长。”
“不好意思，谭先生！我们刘厂长今天并没有来厂里。”设备厂的接待员态度同样礼貌地回应了一句。
“没来厂里？”谭力不禁皱起眉头，问道：“那你们厂里其他管理层来了吗？”
接待员很快回应道：“除了主管后勤的刘婶之外，我们的管理人员今天都请假了。”
“……行，我知道了。”
谭力脸色十分难看地挂断了电话
如果说一开始，谭力还不确定刘贤仁到底想不想和自己合作的话。
那么随着这个电话打完，谭力已经完全可以肯定刘贤仁是在拖延时间了。
试问像贤仁设备厂这样一家总人数不超过五十，年总盈利很难超过百万的小厂子，怎么可能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脱与沿海发达地区体量高达数十亿集团的合作申请呢？
更何况还有高达两百万的无偿资助！
在谭力看来，刘贤仁之所以长时间地顾左右而言他，唯一的可能就是故意拖延时间，为茶湘四溢的发展争取最大化的机会！
虽然谭力不愿意承认，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在田宇在商业布局上的能力是出类拔萃的。
谭力自认或许相比于田宇，自己的能力会有所欠缺。
但凭借着总公司给予的支持，谭力相信自己绝对也能与田宇一战，甚至是战而胜之。
可偏偏总公司除了压力，基本上什么都没有留给自己…
想到这儿，谭力不禁感叹了自己的怀才不遇。
他缓缓走向窗边，眺望着充满了希望的星城，背影却显得异常萧瑟。
…
下午五点半，湘中市老城区一家五元自助餐的小店门口。
这家廉价自助餐厅的生意似乎非常不错，正值饭点，来来往往的食客络绎不绝。
田宇正在店内与莫灿聊着什么，两人的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意。
大半年过去，曾经同样感叹怀才不遇的莫灿，终于获得了属于自己的舞台。
在第一家五元自助餐厅获得成功后，田宇一连在湘中市投资了近十家店，并如今都已经走上了正轨。
莫灿也不再是曾经那个穿着满是油渍厨师服，歪戴着厨师帽的落魄青年。
如今他穿着一套笔挺的西装，整个人脸上写满了自信和成功。
而张翔照例和罗羽宛若门神一般，一左一右地站在门边。
相比于目光如炬的罗羽，张翔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从张翔主动提出要担任司机一职，如今已经过去了三天。
张翔也从最初时的意气风发，变得郁郁寡欢。
老板吃饭，自己守门。
老板谈事，自己站岗。
老板休息了，自己还得去养护检修车辆。
尤其是每天清晨和罗羽一同进行的体能训练，更是让张翔感觉这是对自己从身体到心灵的全方位煎熬。
张翔彻底意识到看似清闲的司机一职，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餐厅里和田宇交谈甚欢的莫灿，在心里想道：我要是能当个厨子，该有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