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话,方淮胥一时震惊万分,极有可能是杀害双亲的仇人,竟然与自己那般近得接触过,可恨的是,他那时并不知道这些事。
沈言轻只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别担心,阿胥,如今紫弋已是活罪难逃,若真是她做的,我一定会帮你一起惩治她。”
方淮胥应了一声,没有言语。
几人一路走至茶棚,几人一见他们来了,忙过来问东问西的。
秋霜好奇道:“这是哪位啊,怎么会跟你们在一起?”
其他人自然也好奇这个问题,面对她们疑问的脸,沈言轻只笑着介绍,“接下来隆重介绍一下,这是我爹,他可是我们村子里头最受欢迎的男人哦,而且我爹姓谢,我是跟我娘一起姓沈,可不要误会了。”
谢歧当即往她脑袋上一敲,“臭丫头,胡说些什么。”
沈言轻“哎哟”一声抱住了脑袋,看着他一脸无辜,“哎呀,爹,我本来就没说错嘛,那什么李婶子赵婶子的,可都说想当我娘啊。”
“你!”
眼见得谢歧一副我看你就是欠扁的模样,林知寒当即上前打圆场,“谢伯父当真闻名不如见面。”
“闻名不如见面?”他立时抓住了重点,“这丫头总是提我?”
虽然是假的,但沈言轻还是在旁边连连嗯了几声,丝毫不脸红。
林知寒只含笑回他,“那是自然,言轻说她有一个很好的爹爹,我还好奇,原来倒比想象中更加出色。”
恭维话谁不爱听,谢歧只好似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啊,是吗?”
沈言轻不忍再看再听,忙上前拉着看热闹的忽木哲走至一旁,轻声问他,“你怎么来了?又是怎么知道我会出事的。”
他倒是不紧不慢地抱臂,“你以为我有这么神通广大啊,是宋竹鹤,他通知了我,就是没想到竟然还通知了你爹,这也太到位了一些,要我说,你欠宋竹鹤挺多的。”
沈言轻一时有些出了神,是啊,她欠宋竹鹤太多了,再多些,都该不知道怎样去还了,当年她和忽木哲能顺利出逃,也是因为有他相助。
但是他出手帮助他们逃离,自己却终生被困在那个黑暗之处,甚至在不久的将来,可能还有性命之忧。
想到这里,她不禁叹了口气,忽木哲却上手直接揪住了她的脸,“你啊你,看起来分明也不是什么绝世大美人,怎么就那么厉害,能让男人为你付出呢。”
“是我有魅力好不好,而且,我才不是个只知道吃白食的人呢,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你懂不懂啊?”
忽木哲只轻摇了摇头,“我看你也没怎么报啊。”
正说着话,却突然感觉有两道灼人的视线投在自己身上,他不禁感觉有些怪怪的,仔细看去,才发现一个是方淮胥,一个则是谢歧。
好家伙,沈言轻这么猛的女子,他也不能,也不敢将她怎么样啊。
这样想着,忽木哲瞬间觉得心里有点苦,他才是那个会被欺负的人啊。
正这样想着,谢歧已是走了过来看着他,问沈言轻,“言轻,这是哪位,怎么不为为父引荐一下。”
沈言轻只看他一眼,“爹,您好好说话,成不,这样听起来怪怪的。”
说完了,又郑重与他介绍着,“这是我那时认识的朋友,与给你寄信的那个一样,是一起长大的。”
谢歧有些探究地看着忽木哲,又忽然将沈言轻拉至一旁,“你这样不行啊言轻,这么三个,你怎么受得了。”
沈言轻先是愣了一愣,接着,“???”
她当即将谢歧轻轻一拍,白了他一眼,“爹你在想什么呢。”
谢歧只笑道,“你还别当真,爹就是开个玩笑。”
沈言轻便没了话。
另一边,方淮胥站在角落中正无人问津,温越仪走过去问他,“方侍卫,你还好吧?可有受伤?”
旁边锦盼一脸疑惑地看着,不知道自家小姐什么时候同这人这般熟了,心下只觉得有些奇怪。
方淮胥靠在柱子上,只轻摇了摇头,“不劳仪小姐操心。”
而就在此时,沈言轻同忽木哲已是问完了话,忙过来扶住了方淮胥,摸了摸他的脖颈,又一探他的脉搏,十分担忧地看着他。
“阿胥,你觉得还好吧?”
方淮胥看着她,眼神都柔和了万分,周遭冰冷的气息好像瞬间都瓦解了,只应了一声。
看着他二人如此亲密,温越仪的心中却有些奇怪的感觉,只试探性地问了句,“言轻,你与方侍卫?”
沈言轻这才看她,只道:“我和阿胥……仪姑娘可别到处乱说哦,阿胥很害羞的。”
听她这样说,又见方淮胥的眼神,温越仪哪里还不能了解,只觉得心中迅速堆起的堡垒又迅速地坍塌了,她当即转身离去,锦盼连声唤着她,忙跟了上去。
沈言轻奇怪她为何如此,只将方淮胥扶着坐下,又过去与林知寒道:“阿胥中毒了,快些联系陆大夫过来吧。”
林知寒见她神色紧张,只微微蹙眉,“好。”
就在这时,那车夫刚好也驾着马车回了来,林知寒道:“你和他,还有琨玉先去吧,毕竟他的毒重要些。”
沈言轻深深看了她一眼,又过去与谢歧和忽木哲交待了一声,方回来与她道:“我爹和忽木哲留在这里保护你,我才放心。”
林知寒颔首,又去唤温越仪,“仪儿,先坐这一趟回去吧。”
于是琨玉和锦盼坐在一边,温越仪则坐在中间,一边则是沈言轻扶着方淮胥。
方淮胥显然不太好受,只闭目皱着眉,额角略出了些汗,沈言轻当即从怀中掏出帕子来,捧着他的脸,细心为他擦拭着。
“阿胥,你一定要撑住啊。”
方淮胥十分隐忍着应了一声,琨玉只在旁道,“别院也有信鸽,待一回去我便联系陆大夫。”
这种情况,沈言轻也不再说玩笑话了,只抿了抿唇,与她道:“多谢你了,琨玉。”
琨玉当即道,“没什么,何须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