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没有推辞,顺从的上前拿起药锄。
有些费力,但还是可以举得动,谢凌老老实实的蹲在那里,开始举铁。
霍神医性子虽然火爆,可谢凌知道,他不是无的放矢的人,这所谓的举锄头便是为了锻炼他的身体。
他也想好好的把身体养好练好,如他之前所说,若是连这个冬天都活不过,又谈何对芙儿进行补偿呢?
有了这个信念,谢凌就算是累的手脚酸疼,也觉得浑身是劲儿。
……
谢家。
杜衡把谢凌留在神医山庄一事禀报给魏嬿婉和谢娇之后,便低着头站在了一边。
魏嬿婉思忖片刻道:“老四能去神医山庄也算是件好事,他的病反反复复的总不见好,若是能治好自然最好。”
谢娇也笑道:“是啊,四哥的身子好了,爹娘都放心,娇娇也安心了。”
“你不知道,你四哥可是同音律阁的人交好呢,之前甚至还收到过赏乐宴的邀请,只不过因为身体原因没能去成。要不然说不定也能成为音律阁的一员呢。”
“若是他身体好了,定是要让他再和音律阁多多走动的。”魏嬿婉盘算道。
若是有个成了音律阁成员的儿子,她在众位夫人面前肯定更有面子了!
想到这儿,魏嬿婉便觉得扬眉吐气。
“音律阁?那是什么?江湖组织吗?”谢娇疑惑地问道。
“不算是,音律阁是各国共同承认的一个在音乐上有超高造诣的组织,里面随便拿出一个人都是能震惊一国的大家。”
魏嬿婉解释道:“这些大家受各国保护,若是在接待外使或者重大宴席上能请到一位音律阁成员演奏,那可以说是无上的荣耀了。”
谢娇的眼睛亮了起来:“那若是到时候娇娇的婚礼上能请来一位,岂不是风光无限?”
“那是自然。”魏嬿婉笑道:“我也正有此打算,我娇儿的婚礼,为娘定是会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你四哥和音律阁一位长老相熟,我想着让你四哥写信联络一下,若是能请来长老最好,若是请不来,来一位成员也是十分长脸的事情。”
“那娇娇就先谢谢娘亲了。”谢娇笑着往魏嬿婉身上歪去。
“嘶——”谢娇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的膝盖。
魏嬿婉满是心疼的道:“怎么了?伤口又疼了?”
她挥挥手让杜衡下去,随后弯下腰去,卷起了谢娇的裤腿,露出了膝盖。
只见那膝盖上青紫交加,伤痕叠着伤痕,看上去十分可怖。
“这个大长公主也太不近人情了,这一天跪三个时辰,几天下来人就不行了啊。”魏嬿婉咬牙切齿的道。
“丁香,快去拿药来!”
魏嬿婉身边的大丫环丁香连忙匆匆去取了药来,半跪着给谢娇擦药。
“娘,我若是再跪几天,怕是这腿都不能要了啊。我也不明白我哪里得罪了姐姐,要让姐姐撺掇大长公主这样对待我。”谢娇眼里含泪道。
“那个贱丫头不过是妒忌你罢了。”魏嬿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对谢芙这个让她在名流圈备受嘲笑的农妇之女,她恨不得掐死她。
看着满眼含泪的谢娇,魏嬿婉心神不定的道。“娘再想想办法。”
她出身并不好,但好在嫁的谢叔齐有出息,一路做到了丞相,这也让她有了极大的面子。
可有面子不代表有里子,谢家没有深厚的底蕴,自然和世家没有过多的交情,现在这样的情形便是想找人求情都没有合适的人选。
谢娇紧紧的咬着唇道:“要不,咱们去求求玉贵妃?”
“她毕竟是三皇子的母妃,看到我受这样的苦,定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不可。”魏嬿婉摇头道。
“你在宫中跪了这几日,她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若是她想帮忙的话早就出手了,不会等着我们去求她的。想来她也是不愿意惹怒大长公主殿下。”
“那该怎么办啊!”谢娇烦躁的道:“天天这样去跪,我的腿哪行啊!”
“你别着急,娘再想想,再想想……”魏嬿婉安抚道。
若是新科状元去求情,便是大长公主也不能不给面子的吧?!
魏嬿婉想到了谢允。
她挥了挥手,让人去饭馆喊谢允过来,不料却被谢允拒绝了。
魏嬿婉压着火气,屈尊降贵的来到了饭馆,压根不搭理饭馆掌柜和小二的招呼,直接把谢允拽进了后院,怒气冲冲的道:“谢允,你生了这么久的气,总该想通回家了吧?!”
马上就秋闱了,若是报喜报到了饭馆而不是相府,让人知道她的状元儿子和她离心,那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谢允神色淡然的道:“娘,我想通了,正是因为想通了,才不回家去。”
“你!不就是说了你几句吗?世间无不是之父母,你饱读圣贤书,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魏嬿婉气的脸色通红。
“娘,我没怪你,只是我自己也有错,我要用我的行动来赎罪。”谢允低头道。
“我不奢望你们能弥补芙儿,我只希望你们能不再为难她。也劝劝娇娇,芙儿并不会对她产生什么威胁,让她不要因为莫须有的嫉妒而酿成大错。”
“芙儿芙儿,你满嘴的都是芙儿!”魏嬿婉咬牙切齿的道:“娇娇才是你妹妹!亲妹妹!”
“我知道!所以她做错了事情,我才会想要尽力去弥补!”
谢允的眼睛也红了起来:“我不只是替我自己赎罪,也是替你,替娇娇赎罪!我们对不起芙儿的地方太多了!”
“好,很好。”魏嬿婉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就在这个破饭馆,赎你的罪吧!”
说罢,她转身离开。
几日后,秋闱。
谢芙和谢月罗明夫妇二人,带着罗悦一起去送罗勤考试。
罗勤看上去一点都不紧张,因为他知道他肯定考不上。
来这一趟,不过是为了完成对谢月的承诺而已。
谢月看上去反倒是更紧张一些,光是准备的东西便理了三次,最后快到时间了才依依不舍的把罗勤送了进去。
谢芙没有和谢月说什么罗勤一定会考上这样的话,只是安慰道:“姑姑,表哥已经尽力了,若是真的没考上,你也别太难过。”
谢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也能大致猜到会是什么结果,可是我就是不甘心,总想让他试一试。芙儿,我这样是不是真的不大好?”
“姑姑别多想,世间父母哪有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这都是为人父母的苦心,是能让人理解的。”谢芙笑道。
谢月勉强点了点头。
秋闱进行了三日。
考完后,罗勤一身轻松,虽然身体极累,可精神却十分愉悦。
和谢月打了个招呼之后,他便迫不及待的去看自家铺子的运营情况了,谢月摇了摇头,无奈的笑道:“真不知道这孩子的性子随谁,读书这样光宗耀祖的事情不做,非要从商。”
罗明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随我呗,咱们老罗家都是一个个做生意的好手,读书这事儿,我也曾经试过,但是不行就是不行。”
“咱们也别太逼孩子。”
“行吧,你这个当家的都这么说,我又何必做这个坏人?”这段时间谢月也想通了,便摇了摇头笑着和罗明一起离开了。
……
紧锣密鼓的改卷中,一位官员起身如厕,十分自然的走了出去。
可他并没有往茅房的方向而去,而是拐了个弯,到了一处墙角下。
墙角下有个小洞,小洞处递进来个条子,接着是小厮压低了声音道:“大人,这是谢家递来的条子。”
那人接过条子,看完后便撕了个粉碎,皱着眉头道:“这谢允不是谢家的长子么?怎么谢家要如此……”
“这是家事,大人莫要多问,照做便是。”小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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