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歌被说得愣住,玄千夜的语气像极了没有吃到糖的小孩。
既可爱又不觉得突兀。
慕云歌无奈笑了下,觉得他还有力气跟自己开玩笑,是件好事。
“我可是很认真地听取了你的意见,在府上修炼刺绣技艺,奈何做了几个啊,都不堪入目。”
慕云歌边说,边观察他的变化,不想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这个男人太能忍太会装了,宴会的事提醒了她,玄千夜的毒不能再耽搁了,否则下次,她几乎能肯定要是自己再遇难,他依旧会忍着毒发站出来维护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总之就是肯定他会这么做。
如此想,她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许多:“我跟你说,我准备绣个雄鹰起飞,结果你猜怎么着,硬生生绣成了小鸡啄米,实在是我自己都丑得看不下去,还得练。”
“嗯。”玄千夜轻轻应了一身,轻轻闭上眼。
慕云歌一瞧,急了:“你别闭眼啊,不能睡。”
玄千夜依旧闭目养神:“放心,毒症那么多年了,在你看来很严重,实则我已经习惯了,不过身体依旧难受,闭着眼休息会,不会睡着,你说的话我都听得见。”
慕云歌这才松了口气:“那你闭眼跟我说话吧。”
“累了,不想说了,下次记得把药囊做好给本王送过来。”
“……”慕云歌无语,举起手就想给他拍醒,又看他额上都是冷汗,虽然面无表情,依旧暴露了他的难受,默默放下了手。
月煞很快驱车到达夜王府,几乎是连赶带跑的,将玄千夜和慕云歌给一起带到了玄千夜的房里。
“你立马去备上面写的药,还有准备一个木盆拿过来。”
月煞刚将玄千夜放躺在床
上,一块布被慕云歌递了过来。
他接过,扫了眼她裙子破碎的一角没有说话,赶紧出去备药。
木盆拿来,慕云歌将闲杂人等全部赶出去,紧闭房门。
麻利地用帘布将玄千夜两只手腕吊了起来,犹豫几秒,她一边念叨一边一件件褪去玄千夜的衣裳。
“先说好,我可不是在非礼你哦,治病所需。”
玄千夜一言不发,眸底含笑,任由慕云歌褪去他的衣裳。
慕云歌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到他结实的胸膛,感动到他脉搏加快,两人眼神再次交汇后又羞赧的立马闪躲开,如同两个刚情窦初开的少年郎,青涩暧昧。
好在慕云歌不是第一次救治人,知道当下不是犯花痴的时候。
“一会无论你感觉身体如何,千万不能使用内力。”
“嗯。”
得到回答,慕云歌爬到床上,将
他身体撑起来,拿出银针为他解毒。
一针又一针扎在不同的穴位,随着银针的增多,玄千夜汗流浃背,体内内力乱窜的同时,血液流动不断加快,心脏跳得几乎要弹出胸膛,整个身体处于极大的痛苦之中,即便是忍耐力极强的他,都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最后一针,忍住!”
慕云歌同样汗水打湿了衣裳,他体内的毒并非只有一种,而是多重毒素混合,不能有一点点偏差。
终于,最后一针没入体内,慕云歌赶紧下床,拿出他送给自己的匕首,在他的两只手腕上划出小口。
很快,两股黑血流出滴落在木盆中,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味。
过了将近五分钟,黑血不再流淌,慕云歌赶紧收了他身上的银针,将他手腕上伤口包扎好。
慕云歌向门外叫了一声,月煞立马进来将玄
千夜抱入内室已经准备好的药浴中。
约莫半个时辰,浑身疲惫的玄千夜终究是睡了过去。
月煞为玄千夜拭干身体后,慕云歌让他去休息,却被月煞拒绝。
“今晚是关键一夜,只要他半夜不发烧,那解毒第一步就成功了,你又不懂医术,留下来也没用,还不如养精蓄锐,好好伺候你主子。”
月煞抿唇,深深看了眼慕云歌,终究退了出去暗中守护。
慕云歌几乎是守了玄千夜一夜,终于听见了鸡鸣声,确定玄千夜暂时没危险了,困到不行的她睡了过去。
阳光从窗户照进了少女瘦弱的脸颊,脸上的疲惫一览无余。
玄千夜醒来就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却带着欣慰的笑,依靠在他的身边,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脉搏上。
玄千夜沉寂的心跳莫名加快,忍不住伸出手轻抚少女眉间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