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想说又不敢说。
苏晚眨了眨眼,看透了他的心思,于是便直接问道:“阿渊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刚才姝姝抱怨,你只给自己买锦绣阁的衣服,却不给她买。”
苏晚一听,脸色顿时不太好看,想要发作脾气,却又不好轻易翻脸。
若是自己生气,那就会伤害到夜渊,更会伤害到两人的感情,如此一来岂不是刚好中了季姝的心思?
想到这里,她又恢复了笑容,耐着性子解释道:“才没有这回事呢,是因为我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知道哪里的衣服好看,全靠姝姝妹妹带着我去了锦缎庄。”
“是吗?那怎么你却跑到了锦绣阁?”
“是因为妹妹是锦缎庄的熟客,她一进门掌柜的和伙计们全都热情地去接待她了,我想问个料子都没人理,于是想着旁边也有一家店,就趁着妹妹挑选的空隙自己带着丫鬟过去看了看。”
“原来是这样,倒是姝姝她多心了,不过她毕竟也才十七岁,你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等回头我再给她买两身便是,你们在王府里好好相处,以后啊,我也少操些心。”夜渊欣慰地说道。
苏晚笑了笑:“那是自然,我是嫂子,是长辈,怎么可能跟一个孩子较真?或许是她误会了,不如我把这几件裙子给她送去?哦对了,她好像不太喜欢这些颜色呢。”
“你们才相处这么一会儿,你就了解她了?”夜渊好奇地问。
“是啊,姝姝妹妹说你喜欢粉色,所以她也喜欢粉色呢,而且她还说要多穿粉色给你看呢,她还说可惜我这个当嫂子的年纪大了,不配这娇嫩的颜色,看来,我是不能得王爷欢喜了。”苏晚撇撇嘴,一脸失落的表情。
夜渊蹙眉:“她真的这么说?”
“不信?王爷可以问问这两个丫头。”
花容和玥柳连忙点点头,异口同声地说:“没错,姝姝小姐就是这么说的!”
夜渊虽然是男人,但他不傻了,季姝这么跟苏晚说,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而且,他只把她当妹妹,怎么可能会欣赏她穿什么衣服?
想到这里,他连忙解释:“晚儿你别多想,她就是口无遮拦、有口无心,而且你一点也不老,跟你比起来我才老呢。”
苏晚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神色危险:“这么说来,你确实喜欢粉色。”
“啊?”夜渊感觉自己被绕进去了,欲哭无泪地说道,“真没有这个意思,晚儿你别生气,我不喜欢粉色,也不喜欢看她穿粉色……”
“哦,也就是说,我确实配不上娇嫩的粉色?”
“没有!绝对没有!你穿粉色好看,绝对比任何人穿都好看,这天下没有你无法驾驭的颜色!”
夜渊的反应还算快,但心底也悄悄捏了一把汗。
苏晚懒得理他,本来不生气了,可现在又想起他刚才抛下自己去给季姝上药的事。
心底顿时不爽。
“夜渊!”
她刚才还叫阿渊,现在直接连名带姓了,这是暴风雨前夕的预兆。
“晚儿你说,你还想要什么,本王全都给你。”夜渊一脸求生欲。
“没什么,你可以走了,我逛累了想休息。”苏晚冷漠地说完,推开他去收拾床上的衣服。
花容和玥柳见状也赶紧去帮忙,清理好床铺,苏晚这才躺上去。
夜渊凑到跟前问道:“晚儿,我哄你睡觉好不好?”
“不必了,王爷还是去看看姝姝妹妹的手好了没有吧。”
“我刚才看过了,刚上了药,她没事了。”
“那就好,既然她没事王爷也就放心了吧。”
“我……我也没办法,晚儿你要理解,她哥哥与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而且我也答应过她哥哥要好好照顾她,所以没办法改变这些事实,如果你真的介意,我只能尽量与她保持距离。”
“怎么保持距离?要保持多久呢?”苏晚冷声问。
“丹纳柜女子十八岁才可以出嫁,我已经帮她物色好了人家,只等明年,我就会安排好一切,到时候我们之间就不会存在这些问题了,你相信我。”
苏晚垂眸考虑了一下,也不想要让夜渊为难,于是点点头,做出了让步和妥协。
“既然她是你妹妹,我也会把她当妹妹的,但是我事先申明,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和她之间绝对平安无事。”
“你放心,她其实很胆小,绝对不敢欺负你。”
“那可不一定呢。”苏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今天这个“胆小”的表姐,可是实力演示了什么叫做仗势欺人以及装白莲花的绝技。
在锦缎庄就联合老板伙计排挤她,如今回到府里还要装可怜博关注。
这绝对不是一个胆小善良的女子能做出来的事。
真不知道这个季姝平时在夜渊面前都是怎么伪装的,竟然会被贴了一个胆小的标签。
真是可笑!
苏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会鉴婊,只觉得好像是骨子里的东西,手到擒来,一眼就能看穿。
“晚儿别生气了,这样,我亲自下厨给你煲汤,好不好?”夜渊耐心地哄着她。
苏晚知道,他在其中必定是两头为难,毕竟季姝是他过世朋友的亲妹妹,怎么可能做到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呢?
既然她身为与他携手共度一生的女人,自然要有容人之量吗?
顶多就是一年,等到季姝出嫁,她就可以安枕无忧地跟夜渊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苏晚点点头:“好吧,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儿上,我不生气了。”
“真的?我现在就去,等着我!”夜渊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一样开心兴奋,跑跑跳跳地冲出了房间,去为爱煲汤了。
苏晚叹了口气,坐在床边看着屋子里的一切,只觉得心中有个地方仍然很空。
以为自己买这么多东西就可以填补内心的空缺,可现在才发现这样的举动就是徒劳无功。
她到底忘记了什么呢?
那些记忆似乎很重要,又似乎不重要,每天搅的她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