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扮猪吃老虎也说不定呢!
龚皓点了点头,也想起个事:“听钟万说,苍岚县这边,这个柯益川的厂房,好像换了一个施工队。”
这才多久啊,陆怀安皱了皱眉:“换施工队?”
刚开工没多久,怎么就换。
前后衔接不好的话,这工程做起来会很麻烦吧。
“好像是的,反正钟万说,之前已经放弃挖他工人的那个工程队,现在又在寻思着挖他们的人。”
他们手头有个工程在干,又想吃下柯益川这个,就琢磨着再拉些人,组个新的队伍过去接事做呢。
陆怀安听着都觉得不大靠谱,摇摇头:“随他们去吧,钟万这边打个招呼,让他千万看紧点。”
不管柯益川这边事情做得怎么样,他们电器城是绝对不能有差错的。
“行,我明天就给他打电话。”
陆怀安回了家,还接到了李鸿达的电话。
他就挺遗憾,自己在外地,没法来参加酒店的开工仪式。
“拉倒吧,你顾着你自己先。”陆怀安都笑了,这玩意有什么好参加的,跟他又不搭边:“你先紧着你自己的事情,一共就三天假的哈。”
三天时间,连去带回,他居然还能抽出空打电话,陆怀安都佩服他。
李鸿达嘿嘿地笑,说保证完成任务。
“行,我等着你的好消息。”陆怀安也没打消他积极性。
只是他真的,不抱什么希望。
厂里那么多业务员,跑了这多天,一个大客户都没谈下来。
李鸿达就一个人,就算跑人厂里去,又能谈下多少呢?
三天时间罢了,他还真就想等着看看,李鸿达能给他一个怎样的惊喜。
新工地开工,陆怀安还是得抽空去转一转的。
因此,这两天他都待在工地上。
酒店的时间有点紧,因为想赶在商贸城峻工之前开张。
沈斌感觉压力还挺大的,绷紧了皮,生怕出差错。
而且这又是他们接的头一个工程,自然是事无俱细,全部严格按照图纸来。
他们人多,又都想好好表现,事情做的那真是,又快又漂亮。
设计师还特地过来看过几次,每次都很满意。
总有那么一些人做工程的时候,喜欢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改,毕竟有些细节照着图纸做很麻烦。
可是这一改,很多东西就变了味道,尤其是质量安全还没法保证。
突然遇着个这种严格按照他设计的工程队,设计师简直高兴坏了,逢人就夸。
“这个新安建设,真的是这个!”他竖出个大拇指,很赞叹的模样。
见过所有数据都尽量跟他要求一模一样的工程队么?
没见过啊,去新安建设啊!
他们就是了!
一时之间,南坪不少人都喜欢往这边工地来转一转。
尤其是从西区新迁到东边来的那些个厂长,到酒店这边的工地转过之后,回去就觉得,自己的工地真是哪哪都不顺眼。
“怎么就这么乱呢?你看看人家!”
“瞧瞧他们的工地啊,一个个都精精神神的,你们呢?怎么都要死不落气的样儿……”
倒无形中给新安建设搞了个宣传。
甚至,还有私底下联系沈斌的,问他们做完陆怀安这个工程,还考虑接别的工程不。
沈斌很迟疑,不敢直接应承,扭头回来找陆怀安。
“可以啊!”陆怀安挑眉,很稀奇:“这大好事啊,为什么不答应?”
他现在手头的工程,基本上就这么些了,做完酒店本来也没啥事做了,总不能让他们闲着不。
沈斌小心翼翼地觑他一眼,有些欢喜:“那我就回他们,到时候再看了?”
“嗯,可以的。”
而且这些联系他的,都是些靠谱的老板,要是接的多了,没准还真能把他们新安建设搞出点名堂来呢!
于是沈斌欢欢喜喜地给人回了话,挑挑选选,应下来两个工程。
——现在价格没有谈,时间嘛,至少得等酒店峻工后。
等到第三天,李鸿达一点消息都没有。
钱叔还跟陆怀安笑,说这李鸿达怕是没完成任务,不好意思回来。
“那也说不好。”陆怀安哈哈一笑,让他别小瞧人:“没准,他是谈的多了,舍不得回来呢!?”
“哈哈,你倒真是相信他。”
陆怀安睨他一眼,挑眉:“要不打个赌?”
“哦?”钱叔来了兴致,左右闲着也是闲着:“什么赌?”
这打赌嘛,自然得有个彩头。
旁边龚皓笑吟吟地看了他们一眼:“这不现成的么,谁输了谁出这一万块奖金呗!”
钱叔指着他,说他不厚道:“就算我们不打赌,这钱本来也该怀安出的啊!”
好像也是。
陆怀安摆摆手,笑死了:“奖金就算了,搞点别的吧!”
给乐诚买房子才掏空钱叔,又让他给奖金也太过了。
“哦……也是。”龚皓说着,突然想起来:“乐诚那事怎么样了?”
钱叔正点烟呢,闻言瞥了他一眼,嗤了一声:“还能怎么样,那小姑娘啊……心大着呢!”
都到这个份上了,还讨价还价。
还以为周乐诚唬她呢,说愿意先订婚,结婚推迟一点什么的。
“不过有一点她说的倒是有点道理。”钱叔抽着烟,脚翘到桌子上搭着一抖一抖的:“她说自己从小不受重视,压根不懂得什么是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乐诚,乐诚觉得这一点上,她还挺坦诚。”
苗招娣这个姑娘,真要说起来,也不能怪她市侩。
她实在是穷惯了穷怕了,一朝给了个机会,好像能一眼望到光明的未来。
她就忍不住去相信,很想去奔赴。
至于这些虚无飘渺的爱情,她就算相信,也不敢全身心托付,因为害怕有朝一日周乐诚突然不爱了。
万一他抽身,他自然可以全身而退,她呢?
所以她觉得与其将一切希望寄托在周乐诚身上,不如博一博自己的前程。
谁能说这是错的?兴许是没有错的。
可是站在周乐诚的角度上,他说能够理解,但他不能接受。
龚皓哦了一声,摇摇头:“那就是完了呗,也挺好,那房子咋整?”
“房子?”钱叔挑眉,哈哈一笑:“买了就买了呗,乐诚说他毕了业第一时间就还我呢,啧。”
买房子总是好事,陆怀安都忍不住笑了:“那敢情好,乐诚倒也不亏。”
要不是这个事,他怕是不一定会在南坪买房,毕了业都不一定会留在南坪。
“也是。”
“哎,扯远了啊。”龚皓把话题拉回来,看向陆怀安:“想好了没,彩头定啥?”
陆怀安沉吟片刻,抚掌笑道:“要不,就定……请个客?”
要是李鸿达真的搞出点名堂来了,真弄回来一两个大客户的话,肯定得请他搓一顿的。
这个彩头可以。
于是,这个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钱叔很期待,倒是比陆怀安还积极,早中晚三次打电话给冰箱厂,问李鸿达回来没。
结果陆怀安一觉起来,脸都没洗,就听得婶子一声惊叫。
他还以为是孩子出什么事了,飞快地跑下去。
婶子吓了一跳,指着墙角哆哆嗦嗦:“这,这躺了个人。”
陆怀安拎了根扁担,走出去一瞧。
好家伙。
这人裹着个衣服,就地躺在他家门口,睡得鼾声阵阵的。
陆怀安眯了眯眼睛,拿着扁担过去,捅了捅他:“喂!喂!”
那人被捅醒了。
迷迷糊糊坐起来,眼睛都睁不开。
看清眼前人,又陡然来了精神:“陆厂长!我回来啦!”
好家伙,陆怀安都要被他吓到了:“你打鬼去啦!?搞成这副德行!”
把人喊到家里头,洗漱一下,胡子剃掉。
跟恶死鬼投胎一样,哐哐吃了一大碗热腾腾的鸡蛋面。
嘴巴一抹,李鸿达眼睛亮晶晶:“陆厂长,奖金可还做数?”
“自然做数。”陆怀安挑眉,含笑望向他:“怎么,还真搞到了?”
“岂止是搞到了!”李鸿达喜气洋洋,低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袋。
啪地放到桌上,推到陆怀安面前,他示意陆怀安打开,很得意的样子。
陆怀安瞥了他一眼,缓缓打开。
“不仅搞到了,我还跟他们签了合同!”
李鸿达也没卖什么关子,他是坚决按照计划行事的。
第一天跑的,都是自己没什么把握的。
第二天,全是觉得有希望的。
第三天,则是自己寄予厚望的。
早上见了人,晚上请喝酒。
苦口婆心,生生熬到半夜才结束。
不过成果还是挺喜人的,拿下来两个大订单。
“这个商场,他们订了一千台,这个少一点点,他们说订八百台。”
李鸿达说着,又皱起眉头:“不过……他们没答应跟我签长期的订单……这,这算吗?”
他看着陆怀安,很忐忑的样子。
严格来说,其实不该算的,因为他们一开始说的就是签大客户,而不是签大订单。
可是这两个订单加起来,真的都快赶上他们一月产量了。
陆怀安想了想,还是果断地点了头:“算!”
总得开个头,才能激起大家的劲头不是?
见他点头,李鸿达喜不自胜,直接嗷地一声跳了起来:“两万块!你说真的!?”
“千真万确!”陆怀安阖上合同,也跟着笑起来:“不仅要给,而且我还要大张旗鼓地给!让所有人都知道!”
陆怀安说到做到,不仅开了员工大会,还特地搞了大喇叭。
两万块更是直接给的现钱。
好家伙!
捆的扎扎实实的两万块钱,就这么撂起来放在讲台上!
台下所有人眼睛都直冒绿光,恨不得把钱揣到自己兜里头。
李鸿达特地穿了身西装,一扫前日之疲惫,故作镇定地走上台去,小心地接过奖状。
真的,太夸张了。
陆怀安还喊了乐队过来,敲锣打鼓的。
现场还有记者,拍下了李鸿达爽朗的笑脸。
结果,李鸿达居然还上了报纸。
一时之间,两万块奖金,在南坪引起了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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