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就听说你胆子大,没想到今日一见,确如传闻。”
在她面前还能如此镇定自若,任夫人没见过几个。
任夫人这些年的手段并不温和,不然她也坐不稳这13号城市的第一把交椅。
所以其他人对她更多的是敬畏。
“荒野上求生活,胆子自然大。”不大点我还怎么搞崽崽!
任夫人微笑:“也是,荒野上比不得城市里。”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寒暄,半晌没进入正题。
灵琼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跟任夫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
最后是任夫人先忍不住:“不知舒小姐从荒野回来,为何不先来领取报酬?”
“我没有完成任务,何来的报酬?”灵琼目光平静。
“没有完成任务?”任夫人语调微微变了下。
“我一个人回来的。”灵琼坦坦荡荡承认:“任务失败了。”
任夫人皱眉:“舒小姐还有失手的时候?”
灵琼为自己的失手辩解:“我是自由猎人,不失手只是对螳螂人,它们可没人那么狡猾。”
以前的螳螂人只是能打一点,确实不聪明。
但现在的螳螂人……
任夫人:“舒小姐没有骗我?”
灵琼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任夫人:“我为何要骗你?有什么好处?”
看来那个中年男人,并没有联系上13号城市。
任夫人柳眉轻皱,眼底明显有失望:“连你也失败了……”
灵琼听到了关键点。
看来接这个任务的不止她一个人。
而且没一个成功过。
任夫人敛下脸上的情绪,微笑着问:“可以详细说说过程吗?”
“可以。”
灵琼思考了下,没说自己没接到人。
承认她接到人,离开了7号城市。
万一那中年男人没挂,她要是说自己没有接到人,那不就引人怀疑吗?
但离开7号城市后,那个中年男人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灵琼把锅都甩给已经开始长坟头草的那群人。
“当时他们人太多,将我和任务目标围住了。就在发生冲突的时候,惊动了螳螂人,任务目标和我失散了……”
“我被螳螂人伤了,晕过去很长时间。等我醒过来,已经找不到任务目标。”
任夫人:“你没有去找?”
“我找了,没找到。”灵琼理直气壮:“当时我受了伤,荒野上随处可见螳螂人,我不可能为一个任务丢了自己的性命。”
任务没完成只是没有报酬。
丢了性命,那可就是什么都没了。
不傻的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任夫人又问了几个问题,灵琼对答如流。
听上去没有任何漏洞。
灵琼:“任夫人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任夫人示意她可以离开。
灵琼起身往外走,就在她出门的时候,有人从门外进去。
对方特意等她出门,然后才进去。
灵琼侧目看他,对方垂着头,瞧不太清具体样貌。
但灵琼觉得他的轮廓有些眼熟……
任夫人看着灵琼消失在门口,目光看向恭候在一旁的青年男子:“你怎么看?”
“她毕竟是自由猎人。”青年男子道:“荒野佣兵都不行,她……”
他们之前找了多少人?
可没有一个成功。
所以她没有成功也能说得过去。
更何况她以前都是和螳螂人打交道,对付螳螂人再厉害,对付成群的人……
“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她应该没说谎。”青年男子道:“她去找钱招招,应该是为了自己的伤,我一会儿派人去求证一下。”
任夫人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眸光冷冽,“她都没将人带回来……平罗那老东西还真是下血本了。”
还以为思路换换,也许能将人给带回来。
现在看来也是徒劳。
任夫人:“先和7号城市那边联系看看,再想别的法子吧。”
“总领,最近螳螂人活动异常,破坏了基站,通讯前两日就已经断了。”
任夫人皱眉:“赶紧去修。”
“已经派人去了,暂时还没进展。”
-
灵琼出来后,先联系钱招招,让她给自己作证,自己是受了伤才找她。
钱招招趁机狠宰她一笔,气得灵琼想当场拧下她脑袋。
极度缺钱的小可怜,没有心情浪了,开始关注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在交易中心赚钱的法子其实不少。
比如荒野上的情报,就能卖不少钱。
灵琼泡在交易中心,大半夜才回去。
黑哥还没睡,见她回来,屁颠屁颠凑上前:“老板,您可算回来了。”
“没遇上什么麻烦吧?”
“没有。”黑哥道:“就是那个……晚餐没吃,说不舒服,要睡觉,也不许我们进去。”
“哪里不舒服?”
灵琼几步过去,推开房门。
“他没说啊……”
黑哥电话卡在喉咙里。
说不舒服要休息的人,此时哪里还在房间。
窗户大开,上面还挂着床单撕碎结成的绳子,垂至地面。
灵琼:“……”
灵琼微笑:“人呢?”
她就出去一趟!
人没了!!
黑哥哆嗦起来:“老、老板,我不知道他会逃跑……他说要休息我也不敢打扰他啊!!”
那少年身体都虚弱成那个样子了。
谁知道他居然有胆子跑!!
明明一路上都挺听话的啊!!
黑哥生怕灵琼发怒,好在小姑娘只是磨了磨牙,最后叹口气。
“让他认识一下社会的险恶。”
“????”黑哥顶着满头问号:“老板……不去找他吗?”
灵琼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哼,敢跑就得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可是……诶……老板……”
“砰!”关上的房门,差点撞到黑哥鼻子。
黑哥站在门外,迷茫又不解。
-
“呼呼……”
入夜的城市里,温度虽然没有荒野上那么低,但也很冷。
宗卿云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寒意四面八方涌来,他只能用力裹紧身上的衣服。
这条路上没有行人,地面坑洼不平,踩下去深一脚浅一脚。
宗卿云扶着墙停下,但他看上去并没有之前那么虚弱。
他扶着墙,只是因为脚踝上的伤口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