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总,你与其纠结这个无关痛痒的称呼问题,还是睁开眼睛看看,火是不是要烧到你的眉毛了。”宫晓北凉凉的建议。
“什么火?烧我的眉毛吗?”付广寒疑惑,火不是差不多已经扑灭了吗?
“当然是烧你的眉毛。”宫晓北睐他一眼。
还有漏网之火?还是依然还有别的人在扇阴风、点鬼火?
一番整治下来,汤若雨作为不检点的“谎话精”、“碰瓷王”原本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个网剧女二的角色也泡汤了,原本只差官宣的几个广告代言也飞了。
那个“了不得、不平凡”的了凡科技太子爷,也把着急忙慌的把她蹬了。相信汤若雨以后会长点脑子,知道哪些瓷可以碰,哪些瓷不能碰。
其他几个之前蹦跶也比较欢实的另外两个“前女友”,在整治汤若雨的过程中,都派人去敲打过了。
有汤若雨的悲惨下场作为前车之鉴,还有人不信邪?
“订婚仪式没几天,你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确定你的父母、我的父母都是过的2G生活,没有听到动静?”宫晓北提醒他。
“我父母从不看这些八卦,你母亲那边我已经解释过了。”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我的母亲无性繁殖出来的品种吧?”宫晓北冷哼一声。
虽然退居二线多年,但宫老爹曾经是C市政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宫老爹的儿子有两个,但是女儿只有宫晓北这一个,物以稀为贵,女儿自然显得宝贝些。
虽然宫老爹之前也催宫晓北不要荒废了青春,把握时机处理个人问题,不要等到跳楼大甩卖的时候再来打折处理。
但是,女儿真有了男朋友,却对女儿的男朋友各种看不顺眼。
和大多数老爹一样,在宫老爹心中,能配得上自己女儿的人,没几个。宫晓北与付广寒的订婚仪式,宫老爹都称病没有出席,因为看着付广寒,他就眼仁痛。
由于宫老爹对于付广寒的天然敌意,所以付广寒和宫老爹非常不熟。想到这里,付广寒深感宫家三父子那里,火势必然小不了。
“亲爱的付总,早告诉你‘秀恩爱,死得快’,也告诉你‘秀恩爱是把双刃剑’,你非不信邪,现在这个状况,哎~~~~还是那句话,‘因果报应,自己收拾。’”
又想到宫晓北的两位兄长,宫云赫和宫云哲。
和宫晓北同父不同母的这两位兄长,虽然看上去和宫晓北不是很亲近,但是心底里到底向着自己的亲妹妹的,不希望自己的妹妹遇人不淑。
这一番风波下来,付广寒在宫云赫和宫云哲那里的好感,直接被他这些累累前科一键清零。
想到这两位兄长,付广寒再次感受到了火势的畅旺。
宫晓北说得没错,还真是眉毛堪忧!
他这准岳父、两位大舅哥显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搞定的主,“路漫漫其修远兮”,他得拿出实际行动,博取这几位大佬的信任。
不过更迫在眉睫的是付家二老,因为付家二老的电话此刻已经打进来了。
“付广寒,你这是要翻天了,一天到晚的,搞些什么名堂?”付母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中气十足。
付母勒令付广寒今晚必须回到付家,把历史问题交代得清清楚楚,还让他最好带着宫晓北一起回去。
这个点上,宫晓北和他一起回付家,岂不尴尬?于是在旁边一个劲的摆手。付广寒会意,于是帮她推了。
付广寒的表弟顾慎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添油加醋的告诉了自己舅舅、舅妈,也就是付广寒的爸妈,老两口虽然是2G市民,但是,经过顾慎详细耐心的解说,加上一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于是,这天晚上,等着付广寒的是三堂会审——父、母、姑姑。三个人各有专攻。
付广寒的父亲退休前是C市一中的校长,母亲退休前是这所中学的体育老师。C一中前校长端坐在沙发上当主审官;C一中前体育老师手持鸡毛掸子掌刑罚;姑姑双手抱胸,在旁边当陪审员,顺便说说风凉话、讲讲人生道理、补充补充旁证。
折腾了半夜,这堂针对付广寒的三堂会审才算告一段落。
三堂会审主要得出两个审理结果:
一、让付广寒去宫晓北家负荆请罪。
二、老老实实工作,正正经经做人;别尽想着玩这些花里胡哨的。
付广寒全程开着手机免提,让宫晓北在电话的另一端旁听。宫晓北一边写自己的论文,一边旁听这一场三堂会审,倒是有趣。
这次宫晓北的论文题目是《论古代文学作品中的忠义观》,而付校长在电话那头,花了大量的篇幅,费了一大番口舌讲“家庭伦理中的忠义仁智”,居然还有这么一点相映成趣的意味。
付家的三堂会审结束后,付广寒在电话中问宫晓北收听现场直播后的感想,
宫晓北给他两个字:“无感。”
付家的大火烧过了,宫氏三父子却出乎意外的并没有把火焰烧起来,因为他们没打算给付广寒“负荆请罪”的机会,直接给他来了个冰冻处理。
付广寒上门的时候,宫卫东面若寒霜,一言不发。宫云赫连眼神都懒得给他,只有宫云睿理一理他。
但是宫云睿建议付广寒把他与宫晓北的关系冷处理一段时间,如果不变质,继续食用;如果变质,就互相放弃。宫云睿还建议,冷处理这段时间,付广寒就不要搞那些花里胡哨的花样了。这一点上,和付家家长的观点倒是一致。
让付广寒忐忑的是宫晓北的态度。
因为宫晓北表现出来的是“无可无不可的”立场。
更让付广寒忐忑的是,接下来,宫晓北参加一个新课题研究,这个课题的主题是《文学作品中的道德与婚变:负心母题的溯源与研究》。
于是,付广寒只好转而攻略温亚菲,他的助攻手就是他的娘亲大人方倩如。
“倩如,本来,现在的孩子在婚前交个男朋友、女朋友,合则聚,不合则散,也是正常的事。”
“按说,这些事发生在晓北遇到广寒之前,我的观点呢,让孩子们自己去磨合,因为这个事情晓北的父亲和哥哥们说了都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关键还是晓北自己。”
“我这个女儿晓北吧,你别看她学的文学专业,其实骨子里是非常理性的。不会表面的看待问题。”
“就我个人来说,我倒不觉得广寒是花花公子或者负心汉什么的,还是缘分吧。如果缘分到了,自然可以修成正果。”
温亚菲这一通太极,行云流水的打下来,方倩如除了“是是是、对对对”的应和之外,也找不到其它更合适的话来接。现在闹出来的这一出,终归自己儿子理亏,她还能大声辩驳?虽然她方倩如的嗓门可以大,但毕竟有理不在高声。
“行了,倩如,孩子们的事,他们自己心里有底,我们就别操心了。
让他们这样折腾、折腾也好,太一帆风顺了,反而都不会珍惜。
总之,孩子是孩子,我们是我们!走吗,我们一起去做个保养。儿孙自有儿孙福,由他们去吧。”
于是,付广寒只能自求多福。
偏偏最近宫晓北课题任务紧,没那么多时间搭理他。
她的哥哥宫云睿开了一家叫做“神奇中文”的对外汉语培训机构,专门教那些刚来中国的老外说中文。不只在C市,连锁店开到了国内各一、二线城市。
进来,C市一个教学点有个老师辞职了,临时把宫晓北抓去兼职。宫晓北就更忙了。
宫晓北也觉得用“之乎者也”、“哪里哪里”、“意思意思”折腾老外特别有意思。所以,在“神奇中文”教老外说汉语对宫晓北来说,是很有趣的事情,宫晓北很乐意当这个宫老师,因为那些神奇老外总会时不时的闹些神奇的笑话来娱乐她。
比如那个写信称呼她“亲爱的姑妈”的Richard,便是曾经在“神奇中文”跟她学汉语的外国留学生之一。
付广寒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见到宫晓北了,上一周,是因为付广寒出差的关系,而这一周是因为宫晓北是在太忙的关系。
这天,刚好是周六,宫晓北在神奇中文上课。付广寒早早的等在神奇中文的门口,等了三个多小时。
其实宫晓北一早告诉他,她的课时要到下午五点半才结束。但是两个星期没接触到活气,他怕宫晓北听了她父兄的怂恿,会有意躲避他,所以提前来蹲守。
果然,五点四十,才看见宫晓北出来,一边走,一边还有几个老外围着她问东问西。
付广寒赶紧迎上去,狗腿的接过宫晓北抱在手里的几本书,又去扒拉她挽在手臂上的包。
仓忙间,一张便签从其中一本书里下来。宫晓北见状,捡起来,依然打算夹到书页里。付广寒抢过来一看,上面写着:
Showbyshy:
Showbyshyart,Darlinghansyah。
Samlongringsong,morelowlongart。
Greendiedie,Hihowgrowyah。
Junpiediedie,Chathomelong。
Eachhomelong,samlongbanana。
Samlowdiedie,Billwowchangeyah。
……
Diedieeatmine,Wowhetom。
Dangeroneleo,Leooneoneyah。
付广寒的英文也算不错,看是他看不懂。
这是什么?
又是上次那个老外写给“亲爱的姑妈”的?
付广寒数了一数,这首诗一共有十二行!
难道是一首没写完的“十四行诗”?
难道上次“妈”“娘”不分,闹了那么大的笑话,都没有浇灭那个老外对宫晓北的心思?
付广寒起先不动声色的把这张便签夹到书页里,到了车里,他实在沉不住气了:
“晓北,你刚才那张便签上写的什么?我怎么看不懂?好歹我的英语也是通过了六级考试的。”
“你仔细看看。”宫晓北笑着说。
既然让他看,他就看,即便是老外写给宫晓北的“十四行诗”。
“感觉每个单词都认识,但是连起来完全不懂。”
“唱首歌给你听?”宫晓北的脸上笑意更盛。
宫晓北心情好,付广寒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抛开心中的忐忑,先听歌吧。
宫晓北唱的是: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
三两岁上没了娘呀
跟着爹爹还好过呀
就怕爹爹娶后娘呀
娶了后娘三年半呀
生了弟弟比我强呀
桃花开呀杏花红呀
我想亲娘谁知道呀
亲娘想我一阵风呀
我想亲娘在梦中呀
弟弟吃面我喝汤呀
端起碗来泪汪汪呀”
付广寒更疑惑了:这是心情好的时候唱的歌?这我咋不懂?
宫晓北唱完了,说:“你再看看你手里那张便签。”
付广寒把疑惑的目光再次移到手里的便签上。
“读!只听读音,不要想单词的意思。”
付广寒硬硬生生的读了两句,明白了。
“这就是我喜欢教老外学汉语的原因。”宫晓北笑得春光明媚。
不是老外写的情诗就好,付广寒也放心了,跟着宫晓北一起大笑。
“看来宫老师的教学特色,的确别具一格。”付广寒适时的奉上马屁。
看着如此欢快的宫晓北,付若寒知道,忐忑了这么久,他的眉毛大致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