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了好一会儿,这才算将电话拨打了出去。
整个人都靠在沙发里,一双眼眸很是迷离,脑袋昏沉得很,即便觉得自己好像还是意识很清醒似的,但是动作就是不太听使唤。
手机响起的时候,沈听澜也刚用完晚餐,正回到书房,继续批阅开会重新修改的刚递上来的文件。
看到一旁的手机还在震动着,他才不紧不慢的接了过来。
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他才滑下接听键——
“喂?”
低沉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竟然显得有些淡淡的温和感。
“你在干什么?”
那头果然传来她的声音,只是听着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沈听澜当下就皱了皱眉,当下回道,“在哪里?”
明千夜有些疲惫的躺了下来,一边回道——
“我在不夜都娱乐城。齐弦新开的娱乐城,今天开业……学长不知道吗?为什么没来?”
按照这样的情况,齐弦肯定会给沈听澜步徵他们发请柬的,可是,他们两好像都没有来。
而,明千夜的话音落下,沈听澜眸色顿时凝滞,指间执着的笔也顿了顿。
在齐弦那里?
他当然知道齐弦的娱乐城开业,他中午就过去了一趟,那会儿还没有什么人,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去?”
沈听澜淡淡的说道,“喝酒了?”
“喝了,还喝了不少,他们玩游戏太凶了,我也拼不过。我开不了车,学长,你来接我吧……”
她很直接的开口道。
沈听澜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女人,他是累得要死要活,生怕以后结婚了还真养不起她,她倒好,现在暑假,任务完成了,就好像完全解开了封印似的,开始放肆起来了,知道给老太太做面包窑,知道给弟弟做复习,还知道给别人庆祝开业,唯独就不知道花点时间在他身上。
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想起他这个学长。
沈听澜眼底也染上一丝沉郁,沉声道,“你下次要是再喝多,我直接把你丢进江里。”
“知道了,不就丢江里喂鱼吗?我会游泳!快点过来吧,我头晕,想回家睡觉。”
明千夜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沈听澜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也只能收了回去,很快就放下手中的文件,便起身离开了书房。
“少爷……您……这是……又要出去吗?”
王姐这会儿正好说要做点宵夜,等下端上去给他,不想突然看到他匆匆忙忙的从楼上下来。
“嗯,你煮些清淡的粥,准备些醒酒汤。”
沈听澜淡漠的交代道。
准备醒酒汤?
那意思就是,明小姐喝醉了?
王姐愣了一下,当下问道,“少爷,是不是明小姐喝醉了?”
沈听澜走到一旁的抽屉那车钥匙,低沉的语气里也染着一丝无奈——
“除了她还能有谁?快变成一个酒鬼了,自己什么量,心里没数。”
说着,那清冷挺拔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门外,没一会儿,就听到跑车咆哮呼啸行驶出去的声音。
……
外面正是热闹的时候,晚上九点多。
沈听澜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这种灯红酒绿的生活,从来都是与他无关的。
虽然也没少在这些场子里穿行而过,但是他也依然能够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淡漠于尘世之外的冷静。
很快,车子就停在不夜都娱乐城地下停车场。
沈听澜直接上去找人,按着她发的消息,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清吧。
走进去的时候,里头的灯光很昏暗,里面都没有什么人,除了台上唱歌的歌手乐队。
沈听澜那幽邃的眸光搜寻了一番,很快就看到里面在沙发里呼呼大睡的女人。
他走了进去。
这时候,齐弦留在这边守着的人刚想拦上去,可是看着这男子扫了过来的目光,不禁微微轻颤了一下。
那人看上是极具威势的,一身杀伐果断的冷冽感,让保镖意识到这不是一般的人,当下就让身旁的人去告诉齐弦。
沈听澜一路畅通无阻,直接来到沙发前。
桌面上已经收拾得很干净,只放着一个水果盘,还有半杯温热的水,但是空气里那股浓郁的酒味却久久不散。
明千夜此时就在沙发里呼呼大睡,身上还盖着一件男士西装外套。
不用想都能知道是谁的。
沈听澜微微吸了口气,昏暗的光线下,依稀能将那张容颜看得清楚,沉静安宁,少平日里一丝凉意。
好一会儿,他才微微俯身,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声音传了过去——
“明小夜,起来了。”
明千夜下意识的伸手抓了抓自己被捏痛的地方,星眸下意识的眯了眯,迷离的视线在意识眼前的来人就是沈听澜的时候,她这才抓了抓昏沉的脑袋。
“学长……怎么那么久……”
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趴在沙发里,几乎是闭着眼睛,伸手往地上摸索着,没一会儿就看到她抓到了一只高跟鞋……
沈听澜见状,只好伸手摁住她的肩头,弯下腰去,将另一只高跟鞋找到,接过她手上的另一只,然后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就自动的拿过一旁的包包递给他,那眼睛就跟睁不开似。
“包包……车钥匙还有手机……”
明千夜当然也不会忘了自己这么贵重的东西。
沈听澜大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解了自己领口的领带,将她那披散的秀发简单的扎起来,也免得散乱不便,检查一遍没有遗漏,然后将她身上的西装外套掀开,扔到一旁,很快就弯腰将她抱了起来,直接转身离开。
动作很快,等到齐弦赶过来的时候,只能看到沈听澜抱着她离开的身影。
“老板,不追过去看看吗?”
保镖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刚才那人看上去气势不凡,他们看着都有些压力,生怕会不经意得罪人,所以才过去找齐弦的。
闻言,齐弦的眼色是异常的复杂,看着那身影渐渐的消失在前方的走道里,他才微微吸了口气,回道,“不用了,交给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说着,才往清吧里走了去。
他那件外套,早就被扔到沙发里的角落里……
他淡然望了许久,低头笑了笑,走了过去,拿了过来,往自己的肩头披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