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案的第四名死者出现了,他叫薛麟,和之前的三名死者以及申洪,都是当年创业团队的成员。
据薛麟的妻子温彤描述,薛麟是一个胆子非常大的人,失眠的时候甚至要看恐怖片助眠。可恰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最近一个月竟然频频被噩梦惊醒,嘴里还提到了什么报应。
噩梦,报应,这与刘瑜舟、李孝杰、史焱死前的情况一模一样,而且他们都是在最近一个月里出现这种情况的。这就让我愈发的不会相信,他们四人真的是死于意外和自杀。
温彤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坚强得多,她强忍着丧夫之痛,用手背胡乱抹了抹眼泪便向我们讲述起了薛麟最近的情况——
最近一个月,他的噩梦很是频繁,不仅会被惊醒,惊醒之后还会伴随着恐慌和胡言乱语,他甚至不敢继续睡下去,就连看恐怖片也不能帮他助眠。我想帮助他,但是却无能为力。
这件事一直很困扰他,他每天都在担惊受怕,经常失神,根本不能集中精神工作,所以他把公司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助理去打理,公司有什么事情也在家办公,并让助理来家里谈论工作。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不能安心,每天依旧被噩梦侵扰。看着他日渐憔悴的面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询问他到底在担心什么,他也不和我说,只是偶尔会神神叨叨地和我提起什么“他们都死了,下一个就是我之类的话”。我也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只能陪在他身边,等他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告诉我。
一个月来,他每天都神经兮兮的,不过那时还没有严重影响他的生活。可是最近这个半个月,他每天晚上都吓得都不敢合眼,每次睡觉之前都要喝很多酒,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会被噩梦惊醒。
我让他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可是他说自己没有病。最后在我的不断劝说下,我们去看了西医,做了全身检查之后,什么也没查出来,医生只是给他开了一些安神的药,吃了并没有什么作用。后来我们又去看了中医,中医又给他抓了几副汤药,可是依然什么用都没有。
他真的是太痛苦了,每次我看着他的模样都忍不住暗自流泪。我四处打听,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好转起来,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市里开了一家心理咨询室,就准备带他去看看。
听说那个心理医生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很厉害,好像还是个博士。我就带他去看了看,本来并没有报什么幻想,没想到这个心理医生真的厉害,几次治疗下来,他的情况果真有了一些好转,虽然还是在做噩梦,但已经很少有被惊醒的时候了。
今天我出去买菜的时候,看他在客厅里看恐怖片,我还对他说别看了,要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去看心理医生呢。
可是……可是……
他真的太累了……他睡着了……他只是睡着了……他已经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踏实了……
温彤再也忍不住,看着不远处沙发上的薛麟,泪如泉涌。
按照温彤的描述,薛麟最近的症状和刘瑜舟等三人一样,都是被噩梦惊扰,口中说着报应来了。
温彤离开的时候,薛麟还在家里看恐怖片,经过几次心理医生的治疗,他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
案发时,房间里只有薛麟一个人,门窗也没有破坏的痕迹,难道薛麟真的是被一个恐怖片电影吓死的?虽然本案和前几起案件相关,但温彤毕竟是第一个到达案发现场的人,也是本案到目前为止的唯一嫌疑人,目前还不能排除她弑夫的可能,即便这个可能性很小。
但这个猜想很快就被排除了,因为凭借购物小票前去超市调查的刑警同事,通过调取超市的监控录像发现了温彤的身影,进出超市的时间和温彤描述的时间、还有报警的时间全部吻合,除非她有特殊手段能在极短的时间将薛麟杀死。
难道这个薛麟,真的是被恐怖片吓死的?
“你刚刚说,你们找过一个心理医生治疗?”我认真想了想,问温彤。
温彤含着眼泪点点头,回答道:“没错,那个心理咨询室是新开的,医生姓申。”
“姓申?!”我直接愣住,难道是申白珺?
“对,是姓申。”温彤胡乱抹了抹眼泪,从身边的背包里拿出一个钱夹,又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上面写着:白珺心理咨询室,心理咨询师申白珺,联系电话:13XXXXXXX32。
我把名片递给身边的黎梦。
“真的是申白珺!”黎梦看着名片发出一声惊叹。
现场的刑警和法医又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就将尸体带走了,并且把温彤带回公安局做笔录。我和黎梦又在房间里仔细检查搜索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看来咱们应该再去见见这个申白珺了。”我把名片放进口袋里,缓缓说道。
黎梦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哼,这次你倒是有正当理由去看人家大腿了。”
“哎,我什么时候看人家大腿了,别胡说。再说了,你要是天天穿裙子,还用得着我去看……”说着我就在她的大腿上轻轻摸了一下。
“滚一边去,大变态!”黎梦用力抽打了一下我的手背。
看来她还是对那天差点打断我肋骨的事情感到有些后怕,否则她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
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我们驾车前往申白珺的心理咨询室。
既然经过申白珺的治疗,薛麟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这说明申白珺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薛麟内心深处的秘密,知道他每日做噩梦的原因,以及那个关键的报应。
车上,我收到了卢珂发来的一个消息,内容是薛麟的个人资料。
薛麟,男性,宁州市人,五十岁,是一家服装公司的老板。
“服装公司?”我看着手机里薛麟的个人资料,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黎梦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看,问我:“服装公司怎么了?”
我摇摇头,喃喃几句:“薛麟是当年创业团队的一员,当年团队解散之后,其他四人都各自开了工作室,虽然工作的内容各不相同,但都和软件开发有关,而且也保持着工作上的合作往来。可是这个薛麟,竟然开的是服装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