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申白珺的回忆,刘瑜舟当天晚上喝了不少酒,酒醉之后,竟然想要寻欢,对身边的女伴动手动脚,随后刘瑜舟和女伴吵了起来,最后刘瑜舟喝了一杯酒气愤离去,不欢而散。
不过当时申白珺并不在刘瑜舟身边,对事情具体的内容也不是很了解,但八九不离十。
“刘瑜舟离开的时候,是几点钟?”我问申白珺。
申白珺稍稍回忆了一下,细声说道:“当时泳池派对已经接近尾声了,具体几点我也记不太清,应该是后半夜一、两点钟吧。”
“和刘瑜舟吵架的女伴是谁?”我追问道。
申白珺摇摇头,略带歉意地回答道:“不好意思,派对里有好多人我都不认识,而且他们发生争吵的时候我不在现场,所以对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
我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关心地问她:“你回国之后,一直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是的。”她笑着说道。
“为什么不回家呢?”我看着她,淡淡问道。
申白珺听我问完这个问题后,脸色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刚刚还是满脸笑容,忽然变得很是落寞,她有些悲伤地低着头,抿着嘴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我父母都已经过世了。”
“不好意思。”我微微欠身,表达歉意。
申白珺缓了缓神,对我笑道:“没关系,我父母已经过世多年了,纵使不愿意面对,也没有办法。”
我们又简单聊了几句后,就起身离开了。
离开申白珺的房间,我和黎梦慢步走出了酒店的大门。
期间我一直在琢磨刘瑜舟在泳池派对上发生的事情,从申白珺那里调查到的情况,刘瑜舟在两点钟左右离开派对,回家的路上身亡,时间地点都和本案目前掌握的线索吻合。
刘瑜舟在泳池派对上喝了不少酒,酒后想要寻欢,惹恼了身边的女伴,痛饮一杯酒后,不欢而散。申白珺并不认识刘瑜舟,经过我们对刘瑜舟身份的调查,刘瑜舟是一家工作室的老板,虽然手里有点钱,但无论从哪个方向思考,他都不可能会认识这位海归的心理咨询博士。
从尸检的结果来看,刘瑜舟体内含有大量酒精,头孢类抗生素的剂量也非常高,和酒精结合达到了致死量。
双硫仑样反应的时间非常快,只要达到了剂量,发作时间甚至会在五分钟以内。而刘瑜舟身亡的时间是在离开派对约十分钟左右,这么短的时间,服药的时间也不会很长,很有可能是他在刚刚离开派对的时候摄入的头孢类抗生素。
难道是和他发生争执的女伴在他离开前喝的最后一杯酒里加入了头孢类抗生素药物?从而导致刘瑜舟在返回的路上发生了双硫仑样反应?
可谁会在派对上随身携带头孢呢?毕竟头孢和酒加在一起可是致命的东西,头孢是一种抗生素,只有病人会服用。
况且那是泳池派对,穿着泳衣怎么可能随身携带药品?而且还要在刘瑜舟走的时候下药,无论时机和动机都不可能。
如果这不是一起过激杀人的话,难道是故意杀人?
可是在派对上,如何精准投毒呢?
大家饮酒作乐,如何保证被加入头孢类抗生素药品的酒一定会被刘瑜舟喝下?而且要保证刘瑜舟在离开之后才会发作呢,如果刘瑜舟在派对现场身亡,凶手会直接暴露。
难道是误杀?
也不太可能,刘瑜舟的家属强烈要求解剖尸检,这就说明,他们在担心什么。
刘瑜舟此前一定受到过生命的威胁,所以家属才会担心他被人杀害。如此说来,这极大可能是一场有计划的谋杀,只要通过调查刘瑜舟的社会关系,在配合家属的调查,凶手很容易就能找到。
“还在想那个海归博士?”黎梦站在我身边,用蔑视的目光扫了我一眼。
“那肯定啊,刘瑜舟是在参加完她举办的派对回家的路上身亡的,肯定要好好想一想,我总感觉其中漏掉了什么重要线索,刚刚应该和她再好好聊聊的。”我淡淡说道。
我知道黎梦说的“想”是指男女之事,所以我偷换了概念,故意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男女之间的事情上,一定不要低估了一个女人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我敢打赌,刚刚我们调查的内容她可能记不清,但她一定看见了我的目光一直落在申白珺身上。
这种时候,我无论如何解释她都不会信,一个女人如果认定的事,绝对不会轻易改变。如果解释的话,只会越描越黑,被认为是欲盖弥彰,这也就是为什么不要试图和女人讲道理的原因。索性我就偷换概念,转移一下话题。
可是黎梦似乎并不想放过这个话题,笑里藏刀地对我说道:“也许今天我不应该和你一起来调查,你一个人和她在酒店的房间里,一定能问出更多的内容。”
既然她执意要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我也就顺着她的话题继续说下去,顺便调侃她一下:“什么事情不能只靠猜测,你怎么知道我单独询问她就一定能问出更多的内容呢?就好比咱们两个人刚刚从酒店走出来,一男一女出入酒店,是不是刚刚也发生了什么?”
黎梦被我臭不要脸的态度和不讲道理的诡辩弄的有些词穷,对于她来说,说不过的时候就直接动手。
说罢,她对着我的小腿猛踢一脚。
她这次的力道明显没有以前重,但我还是装作吃痛的样子大喊了一声,坐在地上委屈地说道:“同样是海归,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一个知书达礼,一个蛮横无理!”
黎梦叉着腰,俯视着我冷笑一声:“作为一个海归的犯罪心理学学者,我要劝告你一句,不要被一个人的外表所迷惑,漂亮的女人最危险。”
她说的没错,我很认同,但这不是她踢我的理由。
我在地上坐了一会,见她丝毫没有想把我拉起来的想法,我只好自己站起来,尴尬地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漂亮的女人最危险,那么你危险吗?”我讪讪笑着。
黎梦没理我,狠狠白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