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号房客 04
从天河源找过稻草人询问夏油杰所在的位置后, 天河源就发现，己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有物体突兀的倒下。
通过对这些倒地物体的观察, 天河源发现稻草人真的在为己指明方向。
所有倒地物体都指向了西方。
虽天河源不理解稻草人为何能够如此快速得出答案, 但是……
“往西边去的，范围大了点。”
为卖脚婆婆介绍“客户”, 除了需要点明客户是谁以外, 还需要一个大概的位置，当越精确越好，省了卖脚婆婆找人的时间。
可是东京都往西走, 若是稍微『迷』个路再偏一点点，说不定都能跑去京都, 范围着实大。
过大的范围, 卖脚婆婆根本不会买账。
天河源需要缩小范围，不能只有一个方向。
过短暂的思考，天河源拿了一张较为细致的霓虹地图来到稻草人边, 将地图直接在稻草人面前铺开，有商有量：“能帮把范围再缩小点吗？一直往西去, 范围大了。”
立在田埂边的稻草人一如既往动不动, 但天河源莫名觉得，当他铺开地图说出这句后, 稻草人那张笑容明朗的脸，看着有些愁眉苦脸起来。
上一次天河源来找，飞走的黑羽早已飞了回来。
照旧站在稻草人的胳膊上, 伸长了脖子偏头看了看地上铺开的地图，又看了看“愁眉苦脸”的稻草人，嘎嘎叫了两声拍着翅膀就飞走了。
颇有甩手掌柜的意思。
天河源瞟了一飞往远处鸦群方向的黑羽, 很快又把目光转了回来。
被天河源注视的稻草人，“……”
天河源：“……”
稻草人：“…………”
天河源想到了什，略显迟疑的道：“……你……是不是看不懂地图？”
毕竟是人类绘制的地图，上面很多横竖线、虚线、数字、字母、区域划分等等，稻草人看不懂正常。就连咒术师们，不是人人都能拿到正常的高中毕业证书，没好好读过书的大有人在。
音刚落，哗啦一阵风吹过，落叶直接将铺在地上的地图盖了大半。
风依旧在吹，好似不把地图全盖上不罢休的样子。
天河源赶忙伸手把地图拿了起来，抖落树叶，对于稻草人的脾气『摸』清了几分，赶忙道：“别急啊，又没有人生而知之，遇到啥都能立马上手，你怎就急了呢？咱们可以学的嘛！”
风还在继续吹，树叶还在往地图上面糊。
天河源一边保护地图一边道：“想想你要是学会这些，小朋友们是不是会更崇拜你？是不是会更喜欢你？是不是会觉得你超厉害？”
几个“是不是”问下来，原本吹个不停的风停了。
看来这还是个挺在意己在小朋友们心中形象问题的稻草人。
秒懂的天河源干脆把放在天边的桌子搬了过来，再把地图铺上去，开始认真为稻草人进行讲解。
他来找稻草人挑的都是人少的时候，偶尔有几个小朋友路过，好奇张望，一脸天真的询问：“天河先生在做什呀？”
考虑到稻草人的面子问题，天河源便说：“在跟稻草人先生谈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呢。”
一听在谈“很重要的事情”，小朋友们便严肃了脸『色』，觉不来打扰。
但在他们转后，天河源隐约听见小朋友们关于“稻草人先生好厉害哦”的赞叹声。
有了小朋友们的赞叹，在学习看地图这件事情上，稻草人明显变得更加专注、有斗志了。
没多少时间，稻草人再次给出了新的提示。
几片落叶又在风的吹拂下，落在了地图上。
不过这一次同先前想要把整张地图都盖住的情况不同，这些落叶的尖尖都在地图上指向了同一个位置。
那个地方，是山梨县。
位于霓虹本州岛的中心，东京都市圈的组成部分之一。
……
卖脚婆婆再一次找上天河源，问出：“年轻人，需要脚吗？”这个问题时，已从稻草人处拿道答案的天河源，直接为卖脚婆婆指明了“山梨县的夏油杰”。
在得到这个答案的瞬间，给天河源带来强大压力的卖脚婆婆，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那种莫名的压迫感却不见了。
目送满意离开的卖脚婆婆，天河源摇了摇头。
他毫不怀疑，如果己没有办给出让卖脚婆婆满意的答案，说不定下一个失去脚的人就变成了己。
若非稻草人提供了不少帮助，天河源都想把卖脚婆婆介绍给五条悟了。
到时候……
到时候卖脚婆婆估计就回不来了。
如此感叹的天河源手里拿了个练字帖就往田地的方向走。
练字是他最新开发出来的爱好，毕竟田地有大石有里在照顾，吉野顺平跟着帮忙，各项现代器具都挺齐全，地不算多大，忙忙不了长时间。
闲下来的天河源最近就开始练起字来。
不得不说，若是一个人能一手好字真的非常加分。
上辈子当社畜那会，天河源就挺喜欢看那些字的视频。
这辈子他终于有了空闲，练练字挺好，还能培养耐心什的。
越来越有养老感觉的天河源还没走到田地里，远远就看见了被一大群小朋友们围起来的稻草人。
往常的小朋友围着稻草人最常做的活动，就是唱歌跳舞说故事，或者跟稻草人说一点不能告诉家人的心事与麻烦。
但今天的小朋友们却很不一样。
小朋友们的手上都抱着己的数学课本，一个个看起来非常困扰的样子。
走到近处，天河源跟小朋友们简单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他们是要考试了。
男人说不会可能是骗你，但数学不一样，是一门认真严肃的学科，说不会就是不会。
天河源可以理解小朋友们面对数学的苦恼，但他不理解的是……
为什“微笑的稻草人”能够显『露』出“严肃”的感觉来？
神奇了吧？
还要准备考试的小朋友们并没有在稻草人边停留久，在忙完了常会做的事情，又在一起沟通交流片刻后，便一个个背起了己的小书包，跟稻草人挥手说再见了。
而在小朋友们离开后，天河源发现情况变得不对起来。
为什，不他走到哪里，都会有突如其来、方向不同的风吹他。
而这些风吹得方向……
天河源走到了稻草人的边，果吹着他的风停了下来，他不确定的开口：“……你该不会是……要教你数学吧？”
稻草人：“……”
稻草人胳膊上站着的黑羽嘎了一声。
“……如果是真的……”天河源抬起了一只手，还没说完，就有一朵小花从稻草人的上落到了他的手心里。
这些小花平里稻草人可宝贝的很，都是小朋友们为精心挑选戴在上。
即使季节变，这些戴在上的小花依旧精神奕奕、粉嫩可爱，风吹得再厉害，稻草人上的“衣服”都被吹得凌『乱』，不会折了这些花。
此时，稻草人竟将一朵小花主动送到了天河源的手中。
觉得多少有点离谱的天河源将手中的花朵来回看看，又瞄了一稻草人。
从他教了稻草人怎看地图之后，稻草人似乎打开了某种奇怪的开关，现在竟连数学都想学了。
而想学这个东西的原因不用想，天河源都知道是为了那群小朋友们。
一个以前是咒灵，现在不知道是什属『性』的稻草人，为了一群小朋友的困扰，竟想要主动学习，学的还是数学这个科目……
感觉一切都不真实的天河源深吸了口气，“好的，知道了。”
……
山梨县是一个山地多、森林资源丰富，盛产水果的地方。
是富士山所在的地方。
此时位于山梨县的某个深山之中，夏油杰看着前这些被己召唤出来的失去脚的咒灵，不得不认清一件事情。
那个名为卖脚婆婆的怨灵，比己想象中更麻烦。
被他所收服的咒灵，虽术式精度不会再增长，但本拥有的特『性』与能力不会改变。
大多数咒灵在受伤后，都能够利用咒力使体得以恢复，只是根据特『性』以及能力高低，使得恢复速度不同而已。
而……
这些被卖脚婆婆取走了脚的咒灵，一点恢复的迹象没有。
——即使过去了这长的时间。
他的咒灵真残疾了。
在所有同卖脚婆婆战斗过的咒灵中，只拥有为转变能力的真人不会受到卖脚婆婆的影响，即使失去了体的某部分，能使用能力很快恢复。
面对能力如此奇特的卖脚婆婆，夏油杰见猎心喜。
而卖脚婆婆这个怨灵，该跑的时候从不含糊，逃跑能力可谓一绝。
这使得夏油杰己出手，难以将卖脚婆婆留下来。
如此便造成了夏油杰面对卖脚婆婆进退两难的境地，最后不得不暂时离开东京，避开同卖脚婆婆之间的交手。
可卖脚婆婆的出现，造成了他原本的计划不得不向后推移。
想到上一次入侵咒高时所见画面，夏油杰将这群残疾咒灵全都收了回来。
他决定暂时在山梨县中收服一些新的咒灵，为暂且延后的计划做准备。
夏油杰本以为，在他来到山梨县后，应当不会再见到卖脚婆婆，而……
正在着手收服山梨县中咒灵的夏油杰，突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凭借着己优秀的体术离开了原本的位置，转就看见了一个熟的影站在了那里。
卖脚婆婆竟从东京跟了过来。
而且……
卖脚婆婆手里抓着的那个东西……
微微睁开了睛的夏油杰顿时视线转向先前他正在收服的咒灵。
非常熟悉的一幕出现了。
他正在收服的这只咒灵……
脚、没、了……
夏油杰：“…………”
“年轻人，你要脚吗？”手里拿着前咒灵脚的卖脚婆婆，一边废力的将刚摘下来的新鲜脚往背包里塞，一边向夏油杰说出了典问答。
夏油杰缓缓扯开嘴角，声音低沉的，有那点儿咬牙切齿的说：“……想要你的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