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化解无一人言的尴尬,许如池只能率先开口了。
“既然大家都不懂经商之道,那就走自己的道吧,反正道都是人走出来的,走不出去,那就走回来呗,客栈都已经这样了,死马当活马医!”
“老大,大家都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放手干!”
众人没有想法,当然也就没有异议。
“行业之间都存在共性,只要分工得当,发挥特长,其实跨界也是可以的。”
“小玥在咱们情报部门负责与人打交道,从侧面了打听消息,那你就负责门口迎客吧,人美嘴甜,能勾起路人好感,入店率也就高了,只要进了点,怎么也得让他留下几文钱。”
“没问题,与人打交道可是我强项。”
小玥一口答应下来,这也算和本职工作吻合,不需要准备太多。
“无忧,你在情报工作中负责武力镇压,战在第一线,在客栈,你同样在厨房灶台第一线,你就用你那精绝的刀法,给菜来几个花样,让顾客眼前一亮,再利用你对气味的敏感度,勾起顾客的味蕾,不怕拿不下他们的嘴和肚子!”
“没问题,刚好最近我还琢磨出了新的刀法,定给菜品削出个花来,还有几道拿手菜没动用呢,看我不馋死他们!”
谢无忧拿出别在腰间的菜刀在空中耍了个刀花,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刀非凡品,上面雕有龙纹,是先皇恩赐,祖上是御厨,此刀为家族传承,现在到了他手里,刀名“幽明”,寒伤人而不沾血腥。
“长安,你队伍中负责潜藏护卫和善后处理,那客栈安保秩序问题就交给你了,凡是故意闹事的,直接扔出去,不要怕官,咱们就是官。”
“我还挺适合这工作,闹事违法的我一脚一个踹出大门。”
李长安巴不得有人闹事,他手脚痒得很,想找个人试试。
“张生依旧老本行,管账做记录,最好把每一个客人的样貌和饮食习惯都记下来,以后就能省很多事了,要做就做长久生意。”
“嗯!”
张生虽然话不多,但干事非常牢靠。
“侦查情报工作都能漂亮完成,咱们各显神通,就不信搞不定这一间小小的客栈。”
“那事情就这样安排了,通力协作,大家共冕之。”
许如池自嗨起来,显然没把自己算在内。
“可是,老大您呢?”
小玥年纪小,“童言”无忌,直言不讳,第一个站出来指漏。
“我是你们头,当然……”
许如池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他本想说我们是你们老大,当然是看着你们做事啊。
“这不,还缺一个跑腿打杂的,就你了,你本来不就是搞情报串联工作的嘛,跑腿打杂不也一样嘛,把各项工作串联起来,正好得心应手,物尽其用!”
掌柜刚好从后堂出来,听到许如池在分派工作,于是灵机一动,把他也巧妙地安了进去。
“我……您说的对,您说的都对,我尊重组织决定!”
许如池本想反驳,但一想到殿下交代在客栈一切要听宋良缘的,他也只好忍了,跑腿就跑腿吧,反正之前也是。
中午,在外忙活完了,饥肠辘辘,要下馆子的人很多,这时候开业,时机也不错。
经过许如池的一番布置,客栈内工作井井有条起来,客人竟然也多了起来,真是破天荒了。
当然这要归功于小玥的揽客能力,漂亮又可爱的容颜总是能给人一种莫名的信任感,让人产生对店内的好奇感,这么可爱又漂亮的小妹妹,应该不会骗人,这便是大多数人的心理。
如果门口的小玥是小美女的话,那坐镇前堂的宋良缘就是不折不扣的大美女了,她还以特意换了一身红衣裙,化上淡淡妆,更添一丝妩媚。
秀色不但可餐,还能加餐,客人餐桌上的菜也是满满的,不知道是不是真为了吃,还是多赏一下花。
“不错,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咱得福客栈要转运了。”
看到客栈里热热闹闹的,宋良缘也是喜上眉梢,俏脸涨红。
可是她话音刚落,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有人倒地上了,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什么吃坏东西,我猜就是讹人的!”
“对,最近我就遇到好几个,有的是讹钱,有的是不想付钱,这风气越来越差了!”
“我咋感觉不是装的呢,看,吐白沫了都!”
“呀,不好,死人了!”
宋良缘来到出事点一看,倒地上的是一个差不多古稀之年的老人,衣着看起来是有钱人家,他挣扎了几下,口鼻都溢出血来,很快便不再动弹了,很显然,人已经死了。
消息一传开,客栈大堂瞬间炸了锅。
“大家不要激动,这应该是个意外,你们中很多人比这位客人来的早,不也没事吗,可能是死者疾病发作,亦或者是死者误食了什么,打开门做生意,不至于大庭广众之下下药害人吧,等仵作来了,一切自见分晓!”
宋良缘见到死者有点发愣,半晌说不出话来,许如池只好过来解围。
“对啊,这应该是意外,杀人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吧!”
虽然大多客人也不相信,但是已没了食欲,结完账,匆匆离开,唯恐霉运缠身。
“不用等仵作了,你们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一群官差涌了进来,可以看出来他们的官服有别于其他洲府衙差。
“是‘一扇门’的人,我们的身份暴露了吗,难道那个死太监准备动手了吗,这闹剧是不是他们安排的?”
李长安一眼就看出来人身份,凑到许如池身边,附耳道。
“应该只是巧合,咱们从未明面上露过面,他们应该还不知道,不过那阉贼纵容手下到处弄冤假错案,弄的百姓怨声载道,现皇上病养,殿下监国,百姓就会把怨恨发泄到殿下身上,早就听说阉贼有心辅助一个皇子挤掉殿下,所以殿下才安排我们四处查访,拔掉一个个暗点。”
“敌人明暗都有,咱们暂时还不能暴露身份,就随他们走一趟吧!”
既然老大已经发话了,其他几人也什么好说的。
就这样,一场闹剧从客栈又搬上了公堂。
为了不泄露秘密,得福客栈几人也向府令大人行了跪拜礼。
“堂下得福客栈众人,开店迎客却下毒害人,实属可恶,你们是招也不招?”
府令张大人一拍惊堂木,就要让几人招认罪行。
“不知大人,要让我们招认什么罪行,民女实在不懂。”
宋良缘总算恢复清明,不卑不亢地反问一句,还俏皮地眨了下眼睛。
这一下可把府令大人迷的一脸呆相,一旁师爷咳了一声还让他清醒过来。
“你们还敢狡辩,就是你们下毒害死我爹,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啊!”
死者一旁的年轻人大概二十来岁,一脸伤心的模样,看着得福客栈几人更是咬牙切齿。
“不得喧哗,你又是何人,有什么补充的?”
府令大人惊堂木一拍又问道。
“小民周仁,我爹是周怀民,今日我和爹就去乡下赶生意,为了不妨碍他们干农活,我们一大早就出了门,忙了一上午,爹累了走不动了,我就扶他去客栈休息顺便吃午饭,可只吃到一半,爹就倒地身亡了,明眼就可以看出是中毒而死,不是他们干的又会是谁?”
周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倾诉着,本应该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然后围观群众群情激奋,要求处死得福客栈几人。
可是围观群众的反应却是让人出乎意料,好像剧本有点不对。
“原来死者是周扒皮啊,真是该死啊,还有他儿子周仁也是什么好东西,天天赌博打架闹事,一家败类。”
群情确实激愤,不过不是响应,而是吐槽,有的还幸灾乐祸。
周仁这一下傻眼了,本来卖卖惨,博一下同情,快点将这件事搞定,却没想到自己和爹这么“受欢迎”。
“大人,虽然我和爹以前做了不少错事,但是他们杀人是既定事实啊,可不能饶了他们啊!”
周仁只好把希望全压在府令大人身上了,只要定罪了,他就解脱了。
“说我们下毒害人,那你说,咱们可否认识,有没有打过交道?”
许如池也想快点解决这场闹剧,拖得越久,越惹人关注,也就越容易暴露身份,故选择主动“进攻”。
“不认识!”
周仁狡辩不了,只能按事实说话。
“不认识,不打交道,便是无仇无怨,即杀人动机不明显,而大庭广众下毒害人这是什么离谱操作,还用得着狡辩吗?。
“饭菜出自一锅,其他桌都没出事,就你们一桌出了事,哦,不对,应该是只有你爹出了事,你说巧不巧呢,若我猜得没错,应该是酒里被人下了毒,酒是自己去柜台拿的,自己开的,也是你自己倒的,这么多不确定因素我们是如何做到只毒死你爹的?”
“你……你们肯定是准备把我们父子俩都害死,只是碰巧我没喝酒而已,刚好躲过一劫。”
周仁开始紧张了,冷汗直冒,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心理素质差的人,是经不起压迫感的。
他的这种表现已经注定他要输了,围观百姓不是傻子,堂上也不是傻子。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药包应该还在你身上吧,应该说在袖袋里,一路上都有人围观,你根本没机会扔,现在不认罪,更待何时?”
“我……”
周仁冷汗直下,已经头脑不清了。
“快搜他身!”
府令大人下令搜身,虽然已经很明显了,不过嫌疑人没承认,还得搜出证据。
“不用搜了,毒药就在我身上,这该死老东西,让他给我钱还赌债,他不肯,还说再赌就脱离父子关系,他的钱以后不就是我的钱嘛,只是这老东西一直活着,我拿钱还要看脸色,于是我谎称戒赌,陪他去做生意,今日我便找了这么个机会毒死他,他死了,钱都是我的了,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哈哈哈,都是我的了!”
周仁说着说着就发疯了,被人押进了死牢。
出衙门口的时候,得福客栈众人又遇到了“一扇门”的人,双方意味深长地互看了一眼,就各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