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tet_c">兀兀伊坐在马的前方,同甘一起游走在大平原上。
在甘那种几乎可以等同于将新生婴儿扔进河里学游泳的暴力训练下,兀兀伊终于习惯了骑在马背上这件事。虽然她依旧无法独自控制马匹,但总算是不用借助绳索和甘捆到一块儿了。
“再往前方走,就是另一条河的流域了。”兀兀伊说道,“它和密西西比河是不通的,我们没有前进的必要了。”
“那它通往大海吗?”
“那倒是通的。”
“既然它通往大海,那和密西西比河就是相通的。”甘说道,“我们和敌人都可以从密西西比河的入海口出发,进入这里的入海口。所以还是得画地图。”
“讨厌~。想和人家多待一会儿可以直说嘛,找这种借口干什么。”
兀兀伊红着脸把后背一靠,躺进了甘尚不宽广的胸膛。这几天她和甘的关系发展的还不错——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觉得的。就像这一次,小孩子都知道大海是人类无法进入的地方,从一个河流的入海口沿大海抵达另一个河流的入海口,一听就是在故意找借口。
“是啊,接下来得小心些,千万别分开。越往南靠近,当地的部落就越倾向阿兹特兰了。”甘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附近的部落的情况,呜呜噫你知道什么吗?”
“是兀兀伊!呜呜噫什么的,我又不是什么爱哭鬼!”
兀兀伊认真纠正了一次,然后才回答道:
“这里太靠近阿兹特兰了,一般的部落都不会在这附近活动。只有平原尽头的梅斯卡莱罗部,依靠山地守护着黑泉圣地。”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部落?”
“是很彪悍的一个部落,他们的魔法能够制造非常厉害的水的屏障。部落民会在成年仪式上单独进山狩猎野兽,带回来的动物皮毛会被剥下来披在他们身上。依据身上皮毛的类型,他们会拥有不同的荣誉。最顶尖的战士会披着熊皮,次一点的会披着野猪的皮毛,然后就是狼皮之类的……”
“你是说那边的人吗?”
甘拿着马鞭朝着前方一指。兀兀伊伸出头,一开始她什么也没看到,但随着马不断地朝前奔跑,视野中远远地出现了两个人的影子。更靠近一些后,兀兀伊看到那两人在正常的服饰外,在肩膀上各加披着野猪和熊的毛皮
“不像是阿兹特兰人……这个位置的话,应该就是梅斯卡莱罗部的了吧。”
“好!”甘把马鞭一挥,“我们上去打一声招呼,问问情况!”
身下的马匹忽然加速,吓得兀兀伊赶忙抱住了马头。只听她大声喊道:“等一下!梅斯卡莱罗部和阿兹特兰人结了同盟!这样跑过去我们会打起来的!”
谁知甘反而一下子亢奋了起来,马的速度不减反增:“还有这种好事?我已经很久没有决斗过了!”
那两个梅斯卡莱罗部的勇士正在赶往柔泉寻医的路上。听到后面传来越来越急的马蹄声,他们迅速地转过身来。却见甘把手往兀兀伊肩膀上一按,整个人就从马上跳了起来,并在落地后以比马更快的速度朝着那两个部落民冲去!
“甘……等一下,我……我还不会骑马!”
被留在马背上的兀兀伊吓得将马的脖子抱得更紧了,但在颠簸之中,她还是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而甘却完全没有理会这一切。他亢奋地注视着前方的两个部落民,在奔跑中将两把匕首握到了自己的手里。
那两个部落的勇士察觉到情况不对,赶忙将握在手中的短矛抬了起来。同时在嘴里念起了魔法的咒文。甘只跑过一半的路,一道巨大的水幕就凭空从地底喷出,遮挡在了甘和那两个勇士的中间。
甘的眼中射出了愈发兴奋的光芒。他加快步伐,使身体在平原上拖出了一连串的残影,以比离弦之箭更快几倍的速度,毫无犹豫地冲进了水幕!
在接触到水幕的那一瞬间,甘的速度忽地凝滞了下来。隐藏在宁静水幕下的澎湃暗流将极大的阻力施加到甘的全身上下,就像是在它的身后绑了一块千斤的重石。随着朝水幕的深处继续深入,甘的速度几乎停滞。不等他将水幕穿过,那两个部落民就将短矛从水幕后刺了过来。甘试图用匕首阻挡,但其手臂却也因水幕的阻力而变得极为笨重。他只勉强格开了其中一把短矛,而另一把则刺中了他的腰部。
甘急忙后退。所幸后退并不如前进那样费力。他很快退到了水幕的外侧,石矛的刺击让他的腰部很是疼痛,还好有皮甲护身,他并没有被刺伤。
那两个部落勇士一击得手,却并没有追击。甘后退,他们也缩到了水幕后,谨慎地注视着丹的一举一动,并抓住这个空隙扩大水幕的范围,直至将它们两人的上下四方全部包裹。
“你是什么人?”他们喝问道,“为什么要突然袭击我们?”
“你们是阿兹特兰的盟友,那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甘揉了揉自己的腰,嘴角挂着开朗的笑容,似乎刚刚的受挫反而让他很是开心。
“我只想打死你们两位,或是被你们两位打死。”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再度化为了残影,朝着水幕冲了过去。就在那两个部落勇士以为他想第二次直冲进来时,甘却环绕着水幕,以超出常理的速度转起圈来。
一开始,两个勇士还能捕捉到甘的身体。但随着甘一次又一次地加速,他的残影就像真实存在一样定在了水幕的四周。那两个勇士明白自己遇到了难缠的对手,背靠着背,如临大敌。
就在某个瞬间,一个影响忽地朝前闪了一下。
“就在这里!”
一个勇士大喝一声,将短矛刺了过去。另一个勇士也循声回过了头——短矛刺了个空,那里除了水幕,什么也没有。
在他们的身体来得及做出反应前的短短瞬间,那些残影消失了。尔后,他们的脚踝同时闪过了一丝凉意。凉意很快变热,紧跟着就是钻心的剧痛传来。他们抱着脚倒在地上,却看到甘不知何时已经闯入了水幕,在他们的身后舔舐着匕首上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