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楠微微躬身施礼。
“学生谨记,”然后,抱拳说道:“恩师,此案有一关键证人,名叫虞阵,自那日京兆尹府库房起火之后,学生担心再出什么意外,便把人藏到了御史台钟大夫那边。”
听到这里,姚崇一阵哈哈大笑,“你们这师兄弟,倒是藏得很深啊,这件事,都未曾对我提起。”
这一次,曹楠学鬼了,亲自前去御史台,把虞阵给接回来。
趁此时间,沈不易把卷宗仔细的过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暗自皱眉,焦家兄弟,是百骑司送来的,果不出所料,这又他娘的是吴荣在捣鬼吧。
可是这件事,自己要想查证,恐怕难度更大了。
想到这,他对红羽说道:“速去丰和酒坊,把虞北找来。”
一旁的姚崇,虽然不太明白沈不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从虞北,虞阵两人的名字中,倒是大概猜测出来,两人应该是有很亲密的关系。
见到沈不易之后,虞阵开始还是嘴硬的很,一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架势。
“确实是宫里之人,委托我售卖那些物件。”
“你可知他姓字名谁?”
沈不易不慌不忙的问道。
虞阵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牙说道:“对不住了,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不能说。”
“不说,你知道后果吗?”
一旁的姚崇,忍不住问道。
虞阵脖子一挺,“大不了一死。”
恩,这倒是条汉子。
暗暗点了点头,只可惜,这硬骨头,没有用到对的地方。
就在这时,虞北到了。
一见到他进来,虞阵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兄弟,你,你咋来了?”
虞北还未开口,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大哥,你!”
“别哭,兄弟,大哥好着呢!”
沈不易站起身,对着姚崇和高力士,曹楠做了个请的手势。
四人鱼贯,走出了屋外。
曹楠有点担心的说道:“恩师,要不要派人盯着,万一虞阵有什么三长两短,”姚崇看了看沈不易,见对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无妨,无妨。”
其实,沈不易的内心,又有点忐忑,但是此时,他只能赌一把,他赌,虞北能够说服自己的哥哥。
房间里,虞北先开口了,“大哥,你可知道,因为你的作证,皇上已经把现在的太子李瑛给废了。”
“那又如何,那些物件,就是李瑛给我的。”
虞阵还在嘴硬。
“李瑛被废,我家老爷沈不易可是李瑛的老师,自然也会受到牵连,那我,也”虞北话刚说到这里,虞阵却是桀桀桀冷笑起来。
“虞北,说来说去,你不还是为了你自己,当初爹爹偏心,把酿酒的方子给了你,要不是我偷听,到现在,我也只能给你打杂。”
“大哥,你真的误会咱爹了,当初爹爹跟我说的明白,你爱贪杯,怕你喝酒误事,把咱们虞家的酿酒秘方说出去,所以,爹爹才说,将酒坊交给我管理,但是你只听了前面,没有听到后面,后面爹爹叮嘱我,酒坊收入的一半,要分给你。”
“真的?”
虞阵睁大了眼睛。
虞北点点头。
“真的,爹爹还说,等你百年之后,这一半的收入,由你的儿子虞肖肖分得。”
“肖肖,”一听到自己的儿子,虞阵的眼中,瞬间充满了柔情。
虞北却是一声叹息,“大哥,你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你的酒馆被查封了不说,大嫂和孩子,也被官府通缉,”听到这,虞阵猛地一怔,“你说什么?”
“大嫂和孩子,也被通缉,不过,他们暂时还安全,被我藏在一个隐蔽之处。”
“你,”虞阵一阵沉默。
“大哥,我家少爷,就是为太子翻案来的,你只有说出实情,才能救肖肖,救自己啊!”
虞阵好一阵沉默之后,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好,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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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严松找上门来,杨群升开始还是很淡定。
但是,当他来到京兆尹府,看到虞阵之后,眼中明显遮掩不在的慌乱。
“杨群升,你骗我,你说,给我三成的封口费,要我保守秘密,可你,却连我的家小也不放过。”
虞阵开始破开大骂。
杨群升一阵沉默之后,对着沈不易拱拱手。
“沈驸马,这件事,小可也是身不由已,那毛彪以我全家老小性命相要挟,要我来办这件事,我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还请沈驸马见谅。”
说的风轻云淡,杨群升此时还没有意识到,整件事的严重性,沈不易脸色一沉,“杨群升,我本来十分敬佩你,你在古玩字画方面,有极高的造诣,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的心术,如此不正,居然设计陷害太子。”
陷害太子,就这一项罪名,真的可以杀无赦了,不诛九族,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矛头,指向了宋璟的管家毛彪。
沈不易看向高力士。
“高公公,此事,需要您出面了。”
高力士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点点头“咱家受了皇上口谕,协助沈驸马办理此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家奴,我与你一同前往,将他拿来便是。”
而当他们来到宋璟府上,得到的消息,让他吃惊不已。
毛彪,死了。
死的,恰到好处,时机非常的恰当。
看着一脸悲伤的宋璟,姚崇无意再继续多说什么,但是沈不易却隐约觉得,仅仅是一个家奴,绝不可能又如此的胆子。
但是,人已经死了,线索似乎中断了。
没办法,只能再审杨群升。
“杨群升,你把第一次毛彪给你白玉观音的情形,你再说一遍。”
沈不易开口问道。
这一次,杨群升配合多了,他一边回忆,一边字字斟酌的说道:“那天,我先被毛彪约到了岭南风情酒楼,然后在二楼拐角的房间里等着,然后,来了个小太监,进到了毛彪的房间,再后来,毛彪就带着白玉观音来找我了。”
听到这,沈不易不由得眼前一亮。
“那个小太监,你可还认得?”
杨群升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