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王皇后非常的熟悉,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今日这是什么日子。
怎么宁儿和庆儿,说来一起来了。”
昭宁公主一蹦一跳的来到她跟前,笑着问道,“母后,真的庆姐姐要来吗?”
王皇后轻轻点点头,“是啊,几天不见啊,我这心里,还惦记的很。”
“母后,那就留庆姐姐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吧。”
昭宁公主说完,大眼睛眨巴眨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你要和你庆姐姐商量了。”
王皇后倒没有大包大揽,微笑着说完。
站起身来,轻轻舒展了几下,“天冷了,这手脚时不时的得活动活动。”
昭宁上前扶住王皇后,撒娇似的说道,“母后,我们是不是要准备一顿酒席招待一下我姐姐。”
王皇后转过脸,看了看她,忽然笑了,“宁儿,你怕是又有什么鬼点子吧。”
“母后,我那哪里是鬼点子,我也是为了您身体着想,这大冷的天,是该好好进补一下才是。”
昭宁公主,一下被戳穿了心事,脸色变得微微有点发红。
“好好好,我知道了,宁儿是关心哀家的身体。
那咱们吃点什么好呢?”
王皇后见昭宁公主红了脸,忍不住的一阵欣喜,故意拿话来试探昭宁公主。
昭宁公主不知道是计策,立刻接过话去,“母后,这大冷的天,当然是吃火锅了。
上次我还没吃够呢。”
王皇后点点头,“说的极是,上次哀家,也是吃的意犹未尽。”
说完,她转脸看向一旁立着的秀儿,“去传哀家口谕,今晚让沈不易带人进宫做火锅。”
传旨的小太监,到了沈家,一问之后,有点傻眼了。
急匆匆往回就跑。
回到太极宫,此时,王皇后正和昭庆公主说着家常话。
“母后,庆儿是来向您辞行的,过不了三两日,我就要返回琅琊了。”
王皇后吃了一惊,“为何不多住些时日,刚才我还和宁儿说要留你多住几日。”
昭庆公主有些怜爱的看了看一旁熟睡的小王子,微微叹了口气,“一路颠簸,回去又要十几日,康特回乡心切。
我不得不跟着回去。”
现场气氛,微微有一些凝重。
就在这时候,传旨的小太监回来了。
待通报之后,小太监急匆匆来到王皇后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启禀皇后娘娘,沈不易沈大人,他,他。”
见他结结巴巴的样子,不待王皇后开口,那边昭宁公主已经抢先说话了,“沈不易怎么了?”
“沈大人他,他被京兆府收押了。”
小太监说完,诚惶诚恐的跪在那里,眼睛里带着一丝丝的慌乱。
唯恐这位喜怒无常的公主殿下,迁怒到自己头上。
好在,昭宁公主看了看王皇后,压住了怒火。
而一旁的昭庆公主,看在眼里,心里暗喜。
刚才昭宁公主急切的神情,她看的清清楚楚,这可不是一般的关心。
这可是发自内心,下意识流露出来的关切。
王皇后微微叹了口气,“也罢,本想今晚让庆儿你吃一顿火锅,现在看来,恐怕吃不成了。”
昭宁公主,却是眼睛一眨,“母后,这有何难,我待会去京兆府,把沈不易要过来借用一晚便是。”
王皇后脸色一沉,“宁儿,这种事,可是来不得半点马虎,我们女人啊,可不能参与朝政,你可还记得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可是唐朝历史上,一个现象般的存在,在帮助李旦登基的过程中,建立了不朽的功勋,只可惜,后来拥权自重,被李隆基铲除。
昭宁公主听到母后这般说,不由得微微一震。
立马躬身说道:“宁儿记下了,此生绝不参与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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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
长安城忽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朱雀大街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吴荣押解一众犯人回来了。
为了震慑民众,吴荣选择了从明德门进入,顺着朱雀大街,一直走向皇城的朱雀门。
在这一众人犯里,一身突厥服饰的阿史那东里,显得格外的醒目。
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一身衣服,却激怒了围观的百姓。
“打,打死这个异类。”
不知道是谁,忽然大喊了一声。
紧接着,一枚鸡蛋,不偏不倚,砸在了阿史那东里的额头。
本来闭目打盹的他,猛然间睁开双眼,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只不过,没有实力的愤怒,一切都是徒劳。
唯一的作用,只是更加激怒了围观的百姓而已。
很快,鸡蛋,菜叶,甚至是一些零星的砖块,瓦砾,朝着阿史那东里飞奔而来。
此时,他却展示了突厥后裔的血性,猛然间仰天冲天大吼一声。
“来吧,你们这些懦夫。”
这句话,犹如针一般,刺痛了前面吴荣的心。
是啊,百姓的这些做法,从他的内心,是十分的不齿。
可是,所谓法不责众,这么多人在做同样的事,自己如何能够处罚呢,唯一的办法,就是听之任之。
就这样,一直走到朱雀门外,才有御林军军卒上前,拦下了尾随来的围观众人。
此时,兴庆宫里。
得到消息的玄宗,没有丝毫的喜色,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的愁容。
阿史那东里等人被押解回来,意味着审判即将开始,而如此处置薛王李业,却让他十分的为难。
一旁的高力士,见玄宗皇帝长吁短叹,猜得到他的心思,走上前来,躬身说道:“皇上,老奴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玄宗抬眼看了看他,轻轻抬了抬手,“说吧。”
“皇上,老奴以为,薛王殿下,乃是被人蛊惑,这件事,始作俑者乃是阿史那东里,首恶应当严惩,而其余的从犯,皇上人心宽厚,当宽恕之。”
不得不说,高力士不愧是察言观色的高手,这番话,正中玄宗下怀。
宽恕之,高力士这个建议,让玄宗动了心思。
可是,这就势必要宽恕一大批人。
玄宗皇帝也很明白一点,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真的有必要宽恕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