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朝着钟繇行了跪拜大礼的刘荏,一旁的刘峰满脸笑容,十分满意。
同时心中已经制定好了自己的计划,他觉得自己只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就可以让钟繇和刘荏这段师徒关系流传出去,让天下人都知道,他钟繇后继有人了.
..
嗯,他说到做到!
与此同时,钟繇在收下了刘荏这个弟子之后也没有只是做做样子。
“今日虽然我们这礼仪不怎么正式,你也没有真的开口叫老夫一声恩师,不过既然受了你的大礼参拜,老夫便不能对你不管不问。
今日老夫要对你说的第一件事,就是你千万不要学这个家伙!”
钟繇说话间还白了那刘峰一眼,一副冷笑的模样。
看着刘荏那有些疑惑的眼神,钟繇的确是更加的明白如何教导孩子。
“这家伙和常人不同,他磨难过多,活着比死了更加让他痛苦,所以这家伙可以说无时无刻不想死了的更加干净。
做事情也是向来疯狂,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自己能够活下去。
哪怕是现在心中给自己找到了目标,他的所作所为从来都没想过后果,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自己的后果会是什么...”
钟繇说到这里的时候,也是忍不住的叹息了一声。
“娃娃,你得知道你和他之间的区别。
他从一开始就放到了那个不得善终的地步,但是你,或者说他对于你的期盼是希望你能够接替你父亲的位置。
日后继承你父亲的一切,从而你不能和他一样。
你不但要有未来,还要带着这个天下更多的百姓找到属于天下的未来。”
钟繇说完之后,刘峰都在一旁鼓起掌来。
“钟使君豪放啊,这话小子听了都分外感动!”
“.....”
“回头小子一定把这话传出去,让曹孟德知道钟使君对弟子的敦敦教诲!”
“......”
“哎呀,阿荏啊,你一定要记住你先生今日对你的教导,日后若是能说话了一定要见到谁就和谁说上两句。
这可是你先生对你第一次教诲啊!”
“.....”钟繇看着一脸郑重点头的刘荏,默默地走到了自己的主位上,将那沉重的砚台拿在了手中掂了掂。
“钟使君...”
“你最好说一下现在幽州的袁本初是什么情况?
若是你所说的公孙瓒战死许久,他在幽州又是在干什么!”
看了一眼那钟繇手中的砚台,刘峰十分自觉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事情嘛,的确是有些神奇....钟使君一直没想到的是,为何辽东的公孙家会被小子给这么算计了?”
“辽东...说实话那地方的确是很神奇...”钟繇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单单从舆图上来说,辽东绝对称得上是具有兵家必争之地的所有条件。
三面环山将辽东平原包围保护起来,辽东有丰富的水源,有优良的战马,除此之外更是有雄壮的敢战之士。
就这种地方,但从舆图上看的话,真的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只不过一年十二个月里面他那天寒地冻八个月!”刘峰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地方要不是实在没法住人,恐怕也不至于落入辽东公孙氏的手中。
而公孙瓒和袁本初厮杀了这么久,公孙家若是想要出手的话,都已经出手几百次了。
可是他们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不会因为你这个小子的想法而改变,哪怕是陈宫亲自去劝说公孙家也是同样的道理。
幽州乱不乱,和他们公孙家没有关系,也不可能想有什么关系!
所以老夫是真的想不到你能够用什么办法说通公孙家出手,然后还将他们引入陷阱之中...”
“嗯...”刘峰看着陷入牛角尖之中的钟繇,摆出来了一副很是不好意思的模样,“钟使君是不是忘记了这辽东公孙家出不来,但是袁本初可以进去啊!
”
“胡闹,刚刚都说了,这辽东之地被大山环绕,山水之间可谓是易守难攻。
加上常年都是天寒地冻,他袁本初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去攻略辽东之地?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他不会节外生枝的,否则那公孙度也不敢这么放肆地去做那僭越之事!”
钟繇口中对公孙度并没有半点好话,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毕竟公孙度的确是...干得有些过分了。
“当年公孙度托了同乡徐荣的福气,被举荐给了董卓成为了辽东太守。
一个从玄菟郡的小官吏突然崛起的家伙,为了能够快速地站稳脚跟,他直接用了最为爆裂的办法证明自己的实力和性格。
先是报复了自己的同族公孙昭,将其在襄平闹市之中活活鞭挞至死。
郡中豪门望族如田韶等家,只因在平时的来往上对公孙度没有恩惠,就都被他找借口杀了个赶紧,就这被他如此诛灭的豪族有一百多家之多。
之后更是雄霸海东、威服外夷,让夫馀国王尉仇台更是主动成为辽东的附属,加上连番攻伐高句丽等地。
可以说得上是开疆拓土,一方豪强。
这种人怎么会主动掺和到幽州这种和自己没有关系的战事之中?
这么想当然是对的。
只不过钟使君是不是忘记了,公孙度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但是却是挡不住麻烦主动找上去。
比如.....总是有那么一些人不想要让公孙瓒就这么死在袁本初手中的。”
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凭借钟繇的聪慧哪里还能猜不出来刘峰的手段?
他一手轻抚着刘荏的脖子与后背安抚着这个孩子还略微有些紧张的情绪,另一只手不断敲击着面前的桌案,若有所思地微眯双眼。
“你这小子还真是总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钟使君过奖了。”
“这可不是过奖,便是老夫乃至曹公麾下的其他谋士都将目光看向了公孙瓒,也猜测了许多破局的办法。
但是我们都没有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他那个儿子的身上。
毕竟在我们看来,公孙续纵然孝心可嘉,但毕竟太过于年轻了些,凭借他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扭转不了战局。
没想到你竟然会从公孙续这里破局...”
钟繇说着说着就看向了那正在淡然品茶的刘峰,微微摇头表示无奈。
“若是老夫没猜错的话,陈宫和你那兄弟关平去幽州压根就不是去找公孙瓒的,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公孙续吧!”
“嗯...钟使君猜对了!”刘峰连连点头,“那么一个小家伙不但能够从袁绍的重重包围之中杀出重围去太行求援。
还能带着几千骑兵急吼吼地冲杀回去救援亲爹。
就这!
他如果不是被袁本初利用了,那小子说什么都是不肯相信的。
不过既然袁本初敢于利用他,小子也就可以趁虚而入救他一下,从而获得他的信任。
这样以来,便可以借助公孙续和那辽东公孙家拉上关系了!”
“嗯...你说得对!
公孙瓒当年在公孙家并不受宠,所以这些年公孙瓒是公孙瓒,辽东公孙氏是公孙氏。
没人会觉得公孙氏愿意出手,但是在那种困境之中,陈宫那个老家伙很容易便能说服公孙续前往辽东求援。
哪怕是没有希望,他也一定不会放弃这个想法的。
而去了公孙家,一旦公孙家坚定的拒绝了他,,,,”
“失望的公孙续便会将迁怒于公孙氏,加上当年公孙家对他父亲的诸多无礼和苛待。
公孙续这个年轻人就会失了理智!”
刘峰说完便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封信帛递了过去。
“这是当初小子给袁本初送去的密信抄录,想来看了这个钟使君便能知道为什么小子能够从袁本初那里得到这么多的粮草了!”
这密信之中密密麻麻写了很多,但是归根结底只有三件事。
“其一,辽东虽然易守难攻,袁公如今对辽东动手的确并非是明智之选。
可大战来临之后,辽东身处幽州腹地,公孙度又是赌徒性子。
若是他心中有所意动,这终究是一个不稳定的地方。
其二,袁公出身袁家,四世三公乃是天下世家楷模,冀州世家与袁公交好却又相敬如宾。
如今天下纷争,世家之人多有想法,袁公纵然心有所属恐也无法擅自动手。
以免坏了袁氏之名望。
其三,小子有一箭三雕之计策献于袁公敬上。
一可断公孙瓒之羽翼,坏公孙瓒之民望,让其在易京之中看到幽州百信困苦,从而心生愧疚之意,败亡之日不会妄自焚毁粮草。
二可调出冀州世家之底蕴,让其壮大袁公之府库,从而使袁公麾下实力更足,百姓对袁公恩义更重。
三可在辽东埋伏暗桩,伺机打开幽州通往辽东之道路,让袁公可以派出精锐兵马轻骑疾驰突袭辽东。
一战定辽东,从而让后患彻底消失,还可以得到辽东多年库藏以及诸多避祸辽东的名士!”
这三件事情就是刘峰送给袁绍的话语,而具体操作也很简单。
先假意放出谣言让百姓动身前往袁绍大营,从而让袁绍“不得不”为了颜面和民心短暂地放弃攻打公孙瓒所驻守的易京。
然后给陈宫说服公孙续的机会,让他带着众人直接进入辽东,利用他公孙氏之子的身份不惹人注目地将这上千兵马带进去。
同时袁本初也会打出来安抚民意的幌子,让沮授在冀州大肆收拢粮草辎重,从各家再次拿走好大的一笔资源。
尤其是审配所在的审家,在审配的游说之下,拿出来的东西让袁绍这个世家子弟都感觉一阵子牙花子疼。
等到这一切的准备都做好之后,剩下的...就是解决公孙氏内部的问题了。
当然,刘峰为了让这一切都按照他的心意完成,也为了让袁绍放心。
他会点明想要让公孙瓒这个对他们家有大恩之人死在易京,绝对不能让公孙瓒活着离开幽州之地的。
不管他愿不愿意,公孙瓒全家老小,除了公孙续这个傻子之外,刘峰一定要让他们死得干干净净才行。
这样他和袁绍就是互相握着对方的把柄,袁绍也就可以将大量的粮草通过那个打着去找匈奴买马旗号的侯成,送到河内与河东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