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一声长嘶,一匹浑身雪白的战马直接人立而起,连带着它后背上的将军也是一声长喝,气势恢宏。
战马上的将军,浑身白袍银甲,手持雪白长枪,枪头上还闪烁着森寒的光芒。
正是从始至终近乎于一言不发的大将,赵子龙。
此时看着赵云这幅耀武扬威的模样,一旁的陈宫却是不断撇嘴。
“小子,看出来了什么东西没有?”
听到陈宫的问话,一旁的关平眨巴着自己的眼睛,然后直接摇了摇头。
“没有,只是觉得这将军很是...很是英武!”
“浑身白袍银甲,这还给自己选了一匹白马,就这种人用你大哥的话来说,那就是天生的骚包。
一般这种人上了战场,要么片刻间就被弓弩手射成了筛子。
要么...那就是本事不凡。
你说这个家伙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不知道。”
“不猜一猜?”
“没兴趣!”关平说完之后便直接转身离开,手中的长刀也缓缓拍打着胯下这一匹新得的战马,那股子骄傲的模样倒是和某个人越来越像了。
“真是...骄傲的小子,也不知道你凭的什么?”陈宫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然后也策马而行,朝着某个方向缓缓而动。
一行人并没有在马场上浪费多少时间,虽然他们吃惊于这些战马的存在。
但是他们更加急迫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冲!”大军换乘完毕之后,田豫直接接手了后面的战事,对此连同陈宫都没有任何意见一般。
“公台先生心中可否会有不悦?”简雍看到陈宫的脸色虽然没有变化,却还是忍不住前来慰问一番。
不过对此,陈宫只是微微摆手。
“这本就是给尔等准备的,日后这支兵马也会在你们麾下听令,老夫自然不会多做什么事情,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就是。”
“公台先生大度,实在是让我等惭愧....”
“那宪和真的是想多了!”陈宫忍不住的冷笑一声,“老夫倒是想要手握兵权,一手执笔一手执刀的过活。
只可惜某个小子就是不肯啊!”
“啊...”饶是简雍诙谐,如今被陈宫这几句话说的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才好。
最后还是关平再次兜转回来之后,在简雍一旁轻声说了一句。
“无事,我军中气氛,一直相当诡异。”
五百余名兵马直接变身成为了骑兵,而田豫也没有给他们继续整军的机会与时间。
田豫自认主将,赵云为副将,至于陈宫关平仅是随军之人。
一行人在田豫的带领之下,一路疾驰,同时一路整合,这也让陈宫看到了田豫的本事果然不愧是刘峰准备的主将。
“小子,你可以好好学一学他们的统兵之法,或许对你大有裨益!”
陈宫在一旁轻声和关平说着这句话,让关平为之一愣,似乎有些不明白。
“小子,你可别以为这是老夫在糊弄你!”陈宫看着关平的模样直接冷笑一声,“这兵法一道上和你那先生教导你的学问不同。
虽有兵书韬略,却无固定之法。
老夫教导你的兵法和吕奉先教导你的兵法并不能说是不对,只不过你现在尚且不能融会贯通我等之道。
所以你的长进一直有限,若是之前只需要将你扔到那战场之上。
一次次大战砸下来,一场场厮杀拼下来。
你怎么也能学到几分本事,慢慢的当初教给你的,你也就理解了。
不过如今有了这个叫做田国让的,倒是你的福分了。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天赋异禀,而且虽然未曾看他真正与人厮杀,但就这副雷厉风行的模样,恐怕也是一个善于冲锋陷阵的主儿。
从他的身上,你若是注意一些,可以学到不少!”
“嗯...”关平对于陈宫在旁边的一顿言辞,最后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声嗯。
若非是陈宫早就知道这家伙的性格如何,恐怕刚刚这一声“嗯”就让他闭过气去了。
田豫的手腕不错,大军在这路途之中快速的整合,而另一边公孙续也不负他们所期望的那般开始了疾驰。
“快,再快一些,快!”
“后面的跟上,不要掉队!”
“所有人,不要停留,全速朝着幽州进发,快!”
从冀州前往幽州的官道上,一支数千的骑兵正在毫不顾忌地疾驰,而本应该在半路上拦截的冀州兵马则是一个都没有出现。
仿佛这数千兵马在这冀州驰骋对冀州毫无危险一般。
而这就是公孙续从黑山统领张燕手中借调的数千骑军,虽然兵马算不上精锐,但是数千骑兵只要出现在幽州,便可以极大地缓解自家父亲公孙瓒的压力。
只不过他们之所以敢这般肆无忌惮,除了公孙续本事的急迫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张燕的极力配合。
而此时冀州邺城之中,负责留守冀州的大将沮授也在静静听着斥候的来报。
“黑山贼张燕在接到了公孙续的求援之后,立刻发兵十万兵分三路而出。
一路兵马以大将张晟为主,出兵三万攻打朝歌牧野方向,一路兵马以杨凤为主,统兵三万攻打邯郸等地。
至于中路则是由他张燕亲自统率四万大军直扑我邺城。
各地郡守全都在请令救援!”
斥候说完之后沮授还未曾多说什么,另一边的将领尹楷却是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黑山贼实力强大,如今冀州兵马甚至算是空虚,我等不可不防啊!”
“张白骑,杨大眼,不过就是主公手下败将罢了,那张燕若非是仗着有先帝敕封的平南中郎将的名号,有朝廷委任的领河北诸山谷事之权,还有举孝廉之权。
他早就被我等剿灭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这种人就算是出兵十万又能如何?
十万大军若是直扑邺城,老夫还真是敬佩他的勇气和本事,只可惜他虽有些许聪慧。
但却没有足够的本事。
他们这么做,非但不能发挥出来他的兵力优势,最重要的是还给了我等逐个击破的机会!”
“逐一击破?”尹楷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若是主公麾下精锐还在,颜良文丑等将军也在的话这倒也是个办法。
可是如今我等麾下兵马不足,将校也不足,自保尚且不足,何以逐一击破?
张燕三路兵马,那一路都不是容易应对的,还请沮公立刻告知主公,让他回援冀州.,,,”
“糊涂!”沮授突然冷哼一声,“如今幽州的战局正在关键时刻,公孙瓒已经被主公逼到了绝路之中。
只要些许时间就可以将那公孙瓒彻底斩杀。
若是这个时候从幽州撤军,这是何等愚蠢的事情!
若是这一次在功亏一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我等的后顾之忧?
要知道,曹孟德已经扫平了徐州,斩杀了吕布。
那袁公路也已经是冢中枯骨,随时都可能被曹孟德斩杀,一旦他们解决了这些。
这天下将要再生变数!”
沮授这一连串的话语直接让尹楷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躬身领命,直说有罪。
沮授眼看尹楷也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语,加上尹楷乃是袁尚的部将,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苛责的话语。
“你且去毛城驻守,只要你守住毛城,那张燕就别想进入邺城范围,他来不了邺城就对冀州造不成任何危险。”
“张燕这一路可以挡住,可是另外两路呢...”
“邯郸守将乃是淳于琼,这家伙虽然好酒无度,不过却不会在大事上出现问题,有他驻守邯郸郡,那杨大眼纵然有点本事。
可他在张燕麾下地位还是因为他有助于当年张燕崛起,而非其本身能力如何。
他破不了邯郸!”
“那张晟呢?”尹楷此时最担心的就是朝歌牧野这一路,“张晟凭借胯下马掌中枪,那也是被称之为张白骑的存在。
曾经就是以勇武闻名太行,而朝歌牧野地势平坦,又没有名将驻守。
若是让张白骑真的攻破了朝歌和牧野,那么张燕的路可就是被打通....”
“你以为老夫为何同意那三公子会在这个时候前去河内郡?”巨兽轻笑一声,“攻打河内郡本就不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那些人如今就是决死之辈,若是强攻恐怕会得不偿失。
但是老夫还是同意了,其目的就是等待今日...”
“沮公的意思是...”
“他张白骑若是做做样子也就罢了,若是他真的敢动手,攻破朝歌的那一天,就是他张白骑重现于毒旧事的时候!”
这一刻的沮授,眼睛里闪烁着的全都是危险的光芒。
“原来尚公子此时并不在河内...”
“淇水河畔不过就是虚设大营罢了,阴先生前去野王也不过就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从一开始老夫算计的就是那黑山贼!
可笑那河内的小子与陈宫老儿,到现在还以为阴先生被他们所算计了。
不过这样也好,让他们在河内安安稳稳的拖延时间。
等到老夫破了黑山贼,斩了公孙瓒之后,便可以顺势在黑山埋伏上足够的人手。
那太行的顽疾...也该结束了!”
听到了这些话之后,尹楷只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那颗大脑袋也只剩下了连连点头。
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刚刚从邺城附近的官道横冲直撞冲过去的数千铁骑,还有那个前去找张燕求援的公孙瓒长子公孙续。
“那公孙续的骑兵,...”
“老夫故意放过去的!”
“放过去?那可是数千骑兵,就算他们不是什么精锐,可若是这一支骑兵...”
“幽州的局面可不是区区三五千骑兵可以破局的,相比较于这些骑兵,真正让主公担心的反倒是那一直龟缩不出的公孙瓒。
本以为这个莽夫已经没了心思,军心丧失之后也就没了希望,会被主公轻松攻破。
谁知道都到了这个份儿上,这群家伙还是不肯放弃。
那易京也实在是不易攻打,若是继续僵持下去对我等不利。
用五千铁骑引那公孙老儿出来,这笔买卖,划算得很!”
“原来如此...”
“既然明白了,那还不赶紧去做!”
“诺,末将领命!”
看着那尹楷离开的背影,沮授的眼睛之中再次闪烁起来了诡异的寒芒。
“想要在河内立足,从而插足河北?
小子....你这想法很好,只可惜我不是吕奉先,和老夫斗,你们还差了不少!
今日先收拾了公孙瓒和张燕的黑山贼。
等我内乱平定,后方平靖之后,看看你有多少本事能够守住河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