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外十里亭,收拾好行囊的诸葛瑾与袁涣两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如今时候不早了,先生就别送了,我等离开就是!”
诸葛瑾看着死拉着自己袖子的刘峰满脸的无奈,一旁的袁涣也不知道自己都是第几次催促了。
“刘兵曹,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你就赶紧放手吧!”
“两位先生,小子还没有和你们说够话..”
“不用了,下次有时间我们在把酒言欢!”诸葛瑾都已经恨不得上牙咬了,“再不走天就真黑了!”
“子瑜兄,你我相识时间虽然不久,但是你我之间的感情却是...”
“先生,这没感情,你就放手吧!你之前不是告诉某家,这强扭的瓜不甜!”
“....子瑜兄你误会了!”刘峰将手里的袖子拽的更紧了,“主要是还有些许礼物没到,子瑜兄你等待些许。”
“...礼物..礼物...不用礼物了!你放手,就是对某家最大的礼物!”
“子瑜兄...”
“刘兵曹!”袁涣终于受不了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去拜见他心心念念的玄德公了,不但直接打断了刘峰和诸葛瑾之间的对话,同时还一只手一个摁住了他们。
“开!”
“刺啦~”
一声“刺啦”响,诸葛瑾的袖子就没了......
“袁曜卿...”刘峰看着自己手中半只衣袖,再看看一旁的袁涣和目瞪口呆的诸葛瑾,“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诸葛瑾:“......”
袁涣:“.....”
就在两人即将离开的时候,刘峰的礼物终于到了。
“兵曹,兵曹...”一声声呼喊声中,刘峰的亲卫队终于来了,同时来的还有一架极为豪华的驴车。
装饰普通,主要是大!
“这...我二人策马前行就是,不用乘坐车架。”诸葛瑾见到这一幕之后心中还是有些感动的,觉得刘峰虽然说得凶狠,但还是很体贴的。
“子瑜兄你想什么好事儿呢?”
“....嗯?”
刘峰将二人带到驴车前面,猛地一掀那驴车的车帘,一时间诸葛瑾和袁涣那是倒吸一口凉气啊。
第一次见到刘峰的袁涣更是被这一幕惊的目瞪口呆,差点背过气儿去。
“这...这...这...”
“这就是徐州的所有需要处理的公文!”刘峰满脸笑容的看着诸葛瑾,“子瑜兄,请吧!”
“.....我要去小沛..”
“没关系,距离不远,一日往返足够。”
“这是先生你的事情!”
“没关系,你我兄弟何分彼此!”
“....”
“快走吧,时间不早了。”刘峰说话的功夫就把两人推上了驴车,同时看着对着自己的亲卫统领说道,“你要看好子瑜兄,一定要监督他把工作做完!
嗯....如果子瑜兄太忙了就给他准备点夜宵和苦茶,让他提提神,加加班!”
“诺!”
“千万记住,不要爱惜他的身体,他强壮的很!”
“诺!”
驴车内的诸葛瑾看着那近乎于一车架的竹简满脸无奈,一旁的袁涣更是满脸惊愕。
“这位刘兵曹,一日都是如此的...如此...嗯...”
“对,他就是这么不要脸!”诸葛瑾一声长叹,“这天下真的很难找到比他脸皮还厚的。”
说完之后诸葛瑾还透过缝隙看了看那不断嘱咐的刘峰,直接气沉丹田一声怒吼。
“说这种话,你们就不能背着点人吗!”
“....”刘峰眨巴了眨巴眼睛,说了最后一句,“看看,这中气多足!”
“诺!”
“快走吧,明天将处理好的公文拿回来,然后将新的拿回去,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都是为主公效力,不辛苦!”
看着那远去的驴车,刘峰心头最后一块石头也落下了。
而越发神出鬼没的陈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阴恻恻的探出了头,在刘峰的耳边轻声说道。
“你这么不要脸,早晚遭天...哎呦,你干嘛!”
刘峰搓着拳头看着身后被自己打成了虾米一般的陈登眉头紧皱,“你这家伙怎么神出鬼没的!”
“我都来了半天了,你自己没发现,你怪谁!”
“...你挨打了,为什么要我怪谁?要不...怪你?”
“......”陈登现在感觉自己小腹阵痛,心里更痛,“你这家伙是不是需要给陈某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打你...被你吓着了所以...本能?”
“....登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知道!”陈登脸色阴沉,看着刘峰也没有了半点笑容,“你少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这里没别人!”
“这个嘛...我也是为了你陈家!”
“放屁!”一直以翩翩佳公子著称的陈登已经被这小子气得满口脏话了,“你都要断了我徐州世家的根基命脉了,你还有脸说这种话?”
“元龙兄,小子什么时候断你陈家的命脉根基了?小子交上去的名单之中,似乎和你们陈家没有半点关系吧...”
“你终于承认是你告诉吕布我徐州家族暗中转移财产之事了?”
“我也没有否认过啊,再说了,这种事情你们以为自己真的能够瞒天过海?
陈宫是有智迟...他不是智障啊!”
“你少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陈公台是有这个本事,但吕奉先如今不信任他,他又能够如何?”
“那你的意思是,曹许这几个家族这么搞并没有什么问题了?”
“....”陈登默然,“曹豹和许耽几人的确是做得有些过分了,但你也不至于这般赶尽杀绝!
要知道,你将那些东西交上去的目的...”
“土地!”刘峰看着一旁的陈登,“我不需要元龙兄在提醒我一遍,就是为了他们手中的土地。
既然曹豹许耽他们不值得信任,那么就从头开始,在百姓之中,在真正的寒门士子之中做出选择。
将曹家和许家他们的土地给那些真正有需要的人,这不是合情合理么?”
“你在狡辩!”
“我只是在做最正确的事情,难道你陈元龙的心中就没有些许的期待?
最后这大量的好处,可全都是你陈家的!”
“放屁,我陈元龙何须这等外物!”陈登怒目而视,“再说了,这又未尝不是你刘峰的步步紧逼之策,你今日破的是曹家和许家。
日后也未必不会破我陈家...”
“重要么?”刘峰脸上全都是笑容,“你马上就要去广陵了,曹孟德不会等太久,小沛的那位也不会等待太久,甚至那袁公路也会迫不及待的。
你的时间不多了,就不要浪费时间在这等小事上面了。”
“....你真的是个祸害!”
“啊...或许是吧,谁又知道呢?”
这一次是两人相识许久之后的第一次不欢而散,双方似乎都已经撕破了脸面。
陈登即将赴任广陵,吕布亲自设下酒宴将徐州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请到了府邸之中,美名其曰要给陈登送行。
只不过这一场酒宴,陈登吃得心事重重。
“元龙兄,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在这般多想,好好吃酒,多想想在广陵郡如何为主公效命才是!”刘峰不知死活地来到了陈登面前,向他敬酒。
看着面前这个言笑晏晏的小子,陈登紧咬后槽牙,也抬起酒樽。
“那倒是多谢刘兵曹提醒了,只是日后兵曹在将军身边,也要多多注意才是!”
“哈哈..干!”
“干!”
两个人之间的那种诡异气氛顿时让场中的那些聪明人不由自主的敬而远之,只不过主位上的吕布那是一丁点都没发现。
他还在想着今日的真实目的。
“诸位!”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吕布一声大喝叫停了在场的众人。
当他们将目光全都放在自己身上之后,吕布才再次说下去。
“今日本将军宴请诸位,除了为元龙送行之外,还有两件事情最为重要!
其一,今日我徐州来了一名贵客!”
吕布说话间,一名身长七尺,身穿儒袍的中年人就这么从后面走到了众人面前。
“某家韩胤,拜见诸位徐州豪杰!”
“.....”刚刚还喧闹不已的酒宴就因为这么一句话便彻底的寂静了下来。
“怎么,看诸位的意思,似乎并不欢迎胤!”那韩胤没有半点尴尬,反倒是自嘲起来,“说的也对,韩某人位卑人轻,自然是不能和诸位徐州豪杰相比的。
不过今日韩某人来此代表的不仅仅是韩某本人,还有我家主公!”
“阁下前来...莫不是公路和吕将军有所...”苍老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一条通道就这么被众人让了出来。
原沛国相陈珪就这么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那韩胤见到陈珪之后竟然立刻行大礼参拜。
“你这是做什么,老夫早就已经赋闲在家了,你不可如此!”
陈珪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对于这大礼参拜也不过就是微微点头以作回应。
不过在场众人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就连一旁的吕布和韩胤两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
一旁的刘峰用胳膊肘撞了撞一旁的陈登。
“你家老爷子和这家伙什么情况?”
“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难不成他是你爹的私生子?那你地位不保啊!”
“....滚!”陈登脸色一黑,不过还是给刘峰解释了起来。
“这个叫做韩胤的家伙,他主公是袁公路,他这般做不但是因为我陈家的家世极好,和袁术的关系更是无比的特殊。
论家世,家父是广汉太守陈亹之孙,太尉陈球之侄。
吴郡太守陈瑀,汝阴太守陈琮都是他的堂兄弟,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和袁术是发小兄弟。”
“...论年纪你爹都能当袁公路爹了吧,你是不是对发小兄弟有什么误解?”
“....家父就是看着有点老!”
“点?”
“....虽然两人差着些许年龄,但就是关系好,不是什么结拜兄弟,但袁术对家父那不是一般的在乎。
曾有人开玩笑说,他袁术可以对所有人犯浑,唯独不会对家父这样做。
这就是两个人的交情,想当初袁术想要陈珪为他效力把二弟绑了逼迫家父。
结果家父一封信过去将他骂了一个狗血喷头,然后人家乖乖的将孩子送出来了。
你这家伙不是经常说那袁公路是什么骷髅王么?
就这件事,袁术算是让天下人开了眼了!”
“嗯,的确是开了眼了....”刘峰看着陈珪那老家伙不断点头,不过当他看到陈珪似有似无地看向他这个方向之后....他颤抖了!
“这老家伙的眼神,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