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守成的思维,有些跟不上段文俊的节奏。
他看着段文俊,皱了皱眉头“你不是说没有证据么?如果我们抓住了刘妈妈说的那个漠国人,就可以证明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可以确认栋家是不是漠国奸细呀!”
“咱们为什么要去证明,栋家是不是漠国的奸细呢?”段文俊耸了耸肩“而且,刘妈妈也说了,那个漠国人一年只来那么一次,前段时间刚来过,我们哪里知道他在哪里?而且,即使栋家真的是漠国奸细,真是漠国人,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墨守成顿时,又愣了愣。
似乎,还真是没有太多关系。
既然跟段文俊都没太多关系,自己下山不过是保护段文俊的安全,自然也就更加没有关系了。
墨守成,不再说话。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似乎觉得不对,于是接着道“难道,就这么不管了?”
“若是不管,也说不过去。”段文俊皱了皱眉头“咱们先看看栋家想干嘛再说吧!”
夜,已经深了。
望江县衙的后院,一盏孤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望江知县冠兴,愁眉苦脸,显得十分惆怅。
他的对面,博有才的脸色,亦是显得十分凝重。
“博老,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良久,冠兴终于开口了“周武次被劫走了,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公子,老夫倒是觉得,周武次被劫走,这或许是件好事。”博有才的眉头紧锁,思考了许久方才回答。
“博老,此话怎讲?”冠兴十分疑惑。
“公子,你仔细想想,这次周武次被劫走,有几个十分蹊跷的地方。”博有才抓起一把茶叶,扔进了刚刚烧开的茶壶中,方才接着道“牢狱中那么多人看守,而且当天方中崖还在,却连对方模样都没看到就被打晕了,这说明什么?”
“方中崖已经是二流巅峰的高手了。”冠兴皱了皱眉头“他说对方至少是一流巅峰的身手,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打晕他。”
“是的,所以这个劫走周武次的人,是个高手中的高手。”博有才点了点头“可是这样的高手却只是打晕了所有看守,并没有杀人,这又说明了什么?”
“他们不想将事情闹大?”冠兴一愣。
“或许是,或许又不是。”博有才摇了摇头“或许他们并不是怕把事情闹大,而是仅仅不想伤人。”
“此话怎讲?”冠兴更加疑惑。
“因为,他们的目标只是将周武次带走而已。”博有才伸手去端茶壶,想要倒茶。
“博老,小心烫!”冠兴慌忙站起来,伸手将茶壶端起,先给博有才倒了一杯“那会是什么人?”
“我听说,在我们将消息送往郡守府的时候,张肃刑就去了睿王府。”博有才没有直接回答他“然后,睿王府的二公子,两天后去了一趟段家堡。”
冠兴眉头一挑,正在倒茶的手,停了下来。
他似乎已经明白了过来“周武次招供了张文谏,不管此事是真是假,都是张肃刑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张肃刑找人劫走周武次,正常!”
“可是,这种事情张肃刑必须做到天衣无缝,必须找到可靠的人。我听说,张文谏被人追杀,还差点丢了性命,身边并没有高手保护他。所以,张肃刑估计没有值得信赖的高手。”
“张肃刑去找过睿王府的二公子,或许就是睿王府不愿意此事继续往下查了,所以睿王府派出高手来了咱们这里。”
“又或者不是。二公子去找了段文俊,段文俊身边也是有高手的……”
听到冠兴一连串说出了这么多的猜测,博有才不由得向他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三公子的表现,是越来越让他满意了。
虽然是庶出,可是在他眼中,却是比他两个哥哥要强太多。
此刻,冠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方才坐回位置,接着道“博老,看来咱们之前将周武次的事情先压了下来,是个明智的选择呀!不管是张肃刑,亦或是睿王府,还是段文俊,他们谁劫走了周武次,我们都等于丢开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而且只要将此事如实往上报,估计也不会有人再去查了。”
博有才,点了点头。
他端起茶杯,吹开漂在水面上的几片茶叶,轻轻抿了一口“所以,我才会说,周武次被劫走了倒是一件好事。公子,你也该准备准备回京的事情了。”
冠兴点了点头,抬头看着博有才道“博老,你真的不准备跟我一起回京吗?”
博有才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不回了吧!望江这边,总得有人盯着。”
“可是……”冠兴仍旧有些犹豫。
“公子,你放心吧!”博有才淡淡笑了笑“这一路,有段少爷和睿王府的二公子一起,旅途肯定不会寂寞。而且,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没有我会更自在。”
冠兴,没有再言语,低着头继续喝茶。
良久,博有才又开口了“公子,可有跟二公子和段少爷约好,什么时候出发?”
“文俊说他的迎客来酒楼刚开张,他需要观察几天,调整一下再出发。”冠兴抬起头“听说他回段家堡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估计最多五天就可以出发。”
“这个段少爷倒是个奇人!”博有才笑了笑“许多想法天马行空,落到实处却又做得极为细致。我听说,他这次进京,还会带上不少新鲜玩意儿?”
“据说是的。”冠兴点了点头“不过他没有细说。”
“那就最好了。不管是睿王府还是段家堡,这护卫他们肯定是不会少带的。公子跟着他们,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博有才点了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对了,公子,这一路上你倒是可以留意一件事情。”
“博老,你说的是那个段家堡犁吧!”冠兴似乎猜到博有才要说什么了。
“公子听说了?”博有才显得有些吃惊,对冠兴又多看好几分。
“听说了。这事情,恐怕有些棘手。”冠兴叹了口气。
“这事情,是大公子负责的,所以我觉得,你不用太愧疚。”博有才的脸色一凛“公子,当断则断。太过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您该多为夫人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