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段文俊看过不少顺朝的文集。
虽然四书五经等儒家经典,成为了这里的国学十三经。
可是已经确认过了,在这个平行空间,并没有出现前世的那些诗词。
所以,刚刚他便偷用了一首陶渊明的诗词。
不对,应该是窃用一首陶渊明的诗词。
孔乙己大大说的,读书人的事,怎么能算偷呢?
他没去过秦风的绿湖轩,只是听说那里并不大,所以将田地和草庐的数目稍稍改小了点,也不知道对不对。
不过,既然秦风没有说不对,想来也差不了多少。
他本来只是看张三峰和林景云不爽,只是看着段大雄似乎写诗有些为难,便吟了这一首。
可是,他没有料到当场的反应会那么大。
当然,他更加不知道,秦风的心中会想那么多。
宴会散了,他跟在段大雄的身后,直接回了段府。
路上,段大雄冒了一句“儿子,你今天真他马给我长脸了!”
显然,段大雄很高兴。
跟在后面的墨守成,亦是多看了他一眼。
这小子,真能写诗?
似乎,没错。
没看到,当时场景挤兑他们的那少年,脸都绿了。
……
宴散,秦风走进了雅间后面的小房间,然后带着里面的人回了四海学院。
后山,绿湖轩。
秦风和一个男人对坐。
男人约莫四五十岁年纪,身体微胖,两道剑眉斜插入鬓,给人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
旁边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正在为他们煮茶。
若是段文俊在那里,肯定会发现,这女孩,赫然就是望江艺馆消失了的江舒影。
可惜,他不在。
而且,他更加不知道,段大雄说的上梁来客,并不是他以为的张三峰,而是此刻坐在秦风对面的男人。
“秦老,您真的决定了?”男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决定了。”秦风长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想不到,倒是这小子一番话,将我这些年的瓶颈给点破了。”
“那诗,真是那小子所作?”男人又开口了。
“我觉得不太可能,当初在望江艺馆的时候……”江舒影用镊子将烫好的茶杯夹起,递给二人。
“藏拙了十几年,还是差点丢了性命?”秦风淡淡笑了笑“或许,他想通了。”
“藏拙?秦老,您真的觉得,他之前在藏拙?”江舒影脸色大变,为两人各斟上一杯茶。
秦风没有说话,而是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
茶,有些烫,还有些苦,他却浑然不觉。
“既然秦老您已决定,莫若就让舒影暂时留在望江吧!”男人又开口了。
“长公主不是想见见舒影吗?”秦风猛地抬起头“你不带她去上梁了?”。
“我想,或许她会想来望江一趟,到时候再见也不迟。”男人笑着摇了摇头“我想她肯定会高兴。”
秦风皱了皱眉头,良久方才道“也好!那边等我回京的时候,再带上她!”
……
望江艺馆。
自从江舒影失踪之后,秀玉儿变成了这里的头牌。
此刻,秀玉儿的房间里面,几人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主位上坐着林景云,旁边乃是张文谏、栋武亭和王静莫。
四人被誉为望江四大才子,皆以诗文擅长。
可是今日秦老以文会友,他们却被段文俊得了头魁。
不学无术的段家大少爷都能写诗了,还压了他们一头,这怎叫他们不郁闷。
一想到段文俊作诗之时的漫不经心,他们就觉得心中恍若压了一块石头。
不就是写诗么?他说得如此随意。
本以为他在吹牛,可是他却五步成诗了。
那诗文,就连秦老都赞不绝口。
不对,应该是在场的人,都不得不服。
就连他们都不得不服。
难道,他真的如此厉害?
秀玉儿给众人又斟了一轮酒,笑了笑道“难道说,这段家大少爷做的诗文,当真精妙绝伦?”
“林兄,我觉得此事蹊跷。”张文谏摇了摇头,一脸不屑“我看那厮肯定是找人代作。”
“张兄说得不错!”王静莫亦是附和道“秦老请他父子二人赴宴,他们肯定有所准备,早就找人做好了的诗词。”
“对头!不然的话,那不学无术的家伙,怎么可能写得出那样的诗词?”栋武亭深以为然。
林景云闻言一愣,对呀,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秦老以文会友,可是并没有规定这诗词的主题,所以,段文俊不过是将别人早就写好的诗词,照背出来罢了。
林景云开始懊悔,自己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若是早想到了,提出让秦老拟个诗词的主题,这段文俊的奸计不就不会得逞了吗?
不行,自己得想个法子,揭穿这纨绔少爷的真实面目。
方才张三峰大人亦是极没颜面的,从他看到段家父子的眼神,似乎也十分不爽,若是请他一起,他肯定也会愿意。
想到这里,林景云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站起了身“各位,今日就喝到这里吧,咱们改日再聚。”
随着四人离开,屋内只剩下了秀玉儿一人,盯着手中的酒壶,陷入沉思。
告别林景云等人,张文谏刚刚回到望江县衙,师爷陈方急匆匆地赶了出来“少爷,您可回来了,老爷在书房等你!”
张文谏闻言一愣,父亲这么晚还没睡,等我做什么?
难不成,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县衙后院书房内,知县张肃刑正眉头紧锁坐在书案前,听到门口的脚步声,他便知道儿子回来了。
房门刚刚推开,他没有抬头,而是直接开口了“月亮岛传来消息,一阵风死了。”
“啊,一阵风死了?”张文谏闻言大惊“怎么死的?”
“被人割了脑袋!而且,就是前两天出现在咱们县衙门口的那颗无主的脑袋,送信的人已经确定了。”
“月亮岛上不是有数千人众吗?怎么会被人割了脑袋?”
“一阵风最近一直在月亮岛后山修炼,按理前天就该突破,可是却没下山。他的二当家上山去寻他,却只找到了一具无头尸体,一阵风的脑袋不见了。所以,他派人给我送来了消息。”
“一阵风又要突破?那岂不是到了二流巅峰的身手?什么人可以砍下他的脑袋?”
“不知道。他们二当家说,从脖颈的伤口看,是剑伤。极有可能,是御剑门的人。”
“御剑门的人?”张文谏脸色大变。
他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想到了今晚宴会上,那个一直站在段文俊身后的人。
难道是,那件事泄漏了?
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