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
柳夏辉正躺在床上搂着两个女人呼呼大睡,家丁突然推门冲了进来,大喊:“柳少爷,不好了。”
被吵醒的柳夏辉一脸不爽,气得抄起头下的枕头扔了过去,“鬼叫什么?你老爹死了?”
“没有!”
家丁捡起绣花枕头,一脸认真地说,“我爹身体还好着呢?”
“那你能有什么急事?”
“鲍春传话说,傻子莫名其妙成了巫师,还写出了让白鹿书院大儒都刮目相看的诗。”年轻的家丁说。
“哪个傻子?卖茶叶的还是做棺材的?说清楚。”
柳夏辉的手不安分地在两个女人身上摸索,一脸的享受。
家丁心里嘟囔:少爷你积点德吧,别总惦记傻子的漂亮娘子。
“卖炊饼的。”
“什么?”柳夏辉平躺的身体瞬间成九十度,掀开被子坐到床边,满脸震惊地问:
“你刚刚说什么?你说王墨寒那傻子成了巫师?还能写诗词?是不是搞错了?”
身旁的两个女人被惊醒,一看屋里还有外人,急忙拉起被子遮在身上。
一个女人嗔怪道:“柳公子,你先让他出去吧,小女子没穿衣服。”
“别TM装清纯。”柳夏辉瞪了两个女人一眼。
家丁扫了一眼两个妖娆的身段,喉结上下起伏两下,视线转移的瞬间,迎上了柳夏辉冷冷的眼神。
“快说。”
家丁便赶紧把鲍春打听的消息和在王墨寒家看到的一幕,一五一十传达了。
“你是说白鹿书院的苏大儒都亲自去见了傻子?”
“是!鲍春是这么跟小人说的。”家丁说。
白鹿书院是苏家私办的学堂,开在一条商铺少的街道上,环境还算清幽,书院的牌子是请朝廷一位高权重的文官书写,书香氛围十分浓厚。
被人称作大儒的苏诚,是苏家的老爷,也是白鹿书院的创立者,早年间曾做过北周的官。如今的朝中,有很多官员都与他是旧识。
柳夏辉对王墨寒成为巫师一事不感兴趣,因为他即便能通神,自己也有豢养的巫师与之抗衡。
他最担忧的大儒苏诚亲自拜访王墨寒一事。
开皇二年初,皇帝顺应齐州士人要求,命令选拔“贞良有才望者”担任官职,正式取消九品中正制。朝廷的吏部接管了中正官的人事权,各级官员改由吏部任命。
而在去年,皇帝又普诏天下,明确要求州县官吏须尽心尽职地选拔人才。
白鹿书院是汧源县最知名的书院,苏诚是有名的大儒,还曾经做过大官,州县的官员们向朝廷推举人才时,自然会大幅度向书院的学子倾斜。
在汧源县,只要是苏大儒另眼相瞧的人,之后几乎都成了朝廷官吏,除非那人不愿意做官。
“快走,带我去看看。”
柳夏辉火急火燎地穿上衣服,与家丁走出了青楼,登上了一辆豪华的马车,朝安居巷的方向疾驰。
……
“好奇怪的老人家。”望着远去老者的背影,宋金莲转头对王墨寒说。
“哪里奇怪?”王墨寒一把揽着她的腰,说:“老人家挺好啊,还跟我探讨诗词文章呢。”
这个自称“识得几个字”的老人家,绝对是个隐藏的高手。那些在王墨寒看来难啃的古人经典,他都能信手拈来,分析得头头是道。
说是探讨,其实主要是听老人讲自己的治学之道了。当老人请他以某个主题现场做诗文时,王墨寒只能发挥背诵小王子的能力,背出了好几首诗歌。可老人问得深些,他就回答不上来了。
当老人要他背诵出郑氏《孝经》时,王墨寒只能打哈哈,直说“望老先生赐教一二。”
至于老人提出的现场写一篇文章,他更是只能呵呵了。现代文都写不好,哪里能写出古文。
王墨寒心想,自己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就像周星驰的电影《武状元苏乞儿》中描述的那样,前期苏灿以作弊手段取得状元,可皇帝一测试他就露了馅。
在这个连名妓能都写出令现代教授汗颜诗词的时代,自己要真通过诗词得到了官职,不也会落得和苏灿一样的下场吗?
“可惜不给钱。”
王墨寒:“……”
金莲,你不对劲啊,怎么能掉钱眼里呢?
满屋子都是哥哥写的诗词,送给敲醒你丈夫的老人家一首《赤壁》,已经是血赚了。
不然你可能不久就会成寡妇。
“不说了。”王墨寒把她推进屋,关了门,高兴地数起五铢钱。
除去买书籍、笔墨纸砚用去的,他家已经有整整一万五千多枚五铢钱,两人兴奋得抱在了一起。
王墨寒不知道的是,远去的苏诚正因为他背诵的《师说》,而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良久才反应过来:这个王公子真有趣,看来老夫有必要亮明身份,请他到府上详谈。这样的人,必须在我手下。
有钱本是件高兴的事,可王墨寒却在一炷香之后犯了愁。
倒不是钱多得让他发愁,更何况只有一万五千多钱。作为一个会享受的现代人,挣钱需要发愁,花钱根本用不着。
让他犯愁的是金莲。
这姑娘见有这么多钱,高兴过后开始四处找地方藏钱。
藏完钱又担心会有起安全问题。
本来这城里惦记她美貌的人就多,如今家里有了钱,宋金莲担心有人会铤而走险,杀了王墨寒把自己和一箱子钱全掳了去。
正当王墨寒安慰吓得六神无主的金莲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原来是着便装的县令卢骏前来拜访,还带了一个主管律法的持刀曹佐。
金莲有点慌,在她眼里,有官员找上门不是好事,而且县令身后的那黑子还带着刀,看起来十分凶恶。
她吓得抓紧王墨寒的手臂,一个劲说:“县尊老爷,奴家与夫君都是良人。”
“王夫人莫要惊慌,今日我来是有事向王公子讨教。”
王夫人?
嫁给王墨寒两年了,还没人这么尊称她呢?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卢骏拱手道:“我听说苏老与老弟相谈甚欢,你老弟还赠了苏老一首诗,名唤……”
身后的曹佐见他一时语塞,便提醒道:“《赤壁》”
“对对对,不知可有此事?”
王墨寒内心OS:大叔,你占我便宜吗?看你面相有四十好几了吧,管我叫老弟?
他拱手行礼,回道:“回县令大人的话,小人确实送了一首诗给那个老者。至于他是不是您说的苏老,小人确实不知,老者没有告诉小人。”
说完,他就请两人进卧房坐。
“老弟别这么生分,以后你管我叫卢大哥,我管你叫王老弟,你看可好?”
王墨寒连连摆手,说:“您是县令,小人怎敢高攀。”
这县令是社会人吗?怎么有点不正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