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广州府,皇宫大殿
岭南王脱去华冠,长发凌乱,目光直直地盯着下位的众臣子,声嘶力竭道:
“龙国征南大军都到门口了,何人有退敌良策?”
他急了!
但群臣此刻早就吓的失了魂,无一人回应,个个都将头埋了起来生害怕对视到岭南王的眼神。
见状,
岭南王愈发恼怒,直接开始点名,首先看向了当朝宰相:
“你可有退敌良策?”
一听,宰辅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臣是文官,不懂兵法……”
岭南王又看向自己的兵马大元帅
“大元帅执掌三军,可有计策?”
兵马大元帅也直接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臣是武将,只会陷阵,并不擅长武略……”
岭南王差点没被气得吐出血来。
“一帮庸臣,蠢货,酒囊饭袋!”
最终,岭南王瘫软在了自己的皇椅上。
随后直接将手中一个布帛扔到了群臣面前,思考一番,起身后,拔出王剑,大步走下御台,走到了自己的太师面前。
当初自己就是听信了这太师的谗言,这才让岭南与隐门有了接触,隐门的人一到,龙国的大军就来了!
现在,龙国的宣战国书到了,兵部战报言,龙国大军已经在南下的路上了。
岭南王怒不可遏地将手中之剑架到了太师脖颈之上,怒骂道:
“你知道龙国的宣战国书上写了什么吗?私通隐门,使团顶撞圣驾……”
“若是当初无你妖言惑众,朕的岭南,何至于此?”
说到这里,岭南王手中的宝剑就将要挥下,却见那太师放声大笑起来,而太师身后的秦剑也突然站了出来。
散发出强大的武者气息,岭南王手中的宝剑也不受控制在半空中悬停了下来。
“陛下!现在当务之急,是组织大军,抵御龙国南下,再说了,那龙国大军也是血肉之躯,并非三头六臂不可战胜,只要用兵得当,何愁此战不胜?
若胜之,那龙国三五年之内,断然不敢再来进犯!”
秦剑自云梦山来到岭南,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借助岭南国的力量,等待时机,反攻龙国。
现在,秦剑觉得,时机到了,他现在乃是先天后期巅峰,岭南大军有他助阵,何愁不胜?
太师也对着岭南王躬身一拜:
“大王万不可妄自菲薄,隐门秦公子,现在已经是先天后期巅峰境,与那龙国皇帝一个境界。”
“这番与龙国大战,有秦公子相助,必胜!”
岭南王听闻如此,顿时一扫颓废之势,满脸热切地看向秦剑:
“若是秦公子真能救我岭南,朕愿封公子为岭南国师。”
只见秦剑正了正衣冠,状若轻松道:
“陛下只管将岭南三十万大军的指挥权交于我手上,而龙国,只不过区区十万俺咋之辈,三十万对十万,优势在我岭南,到时……我秦剑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拒止龙国大军于南岭之外。”
“陛下大可放心!”
一时间,惶惶不安的群臣顿时有了底气,毕竟有隐门大能愿意出一臂之力,与龙国分廷抗衡,也是有了几分可能。
岭南王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将岭南的兵马大印交到了秦剑手上。
拿到大印的秦剑冷笑几声,龙国皇帝娶了顾惜雪那个贱人,还在太乙山上让他颜面无存,此番自己手握三十万雄兵,他怎能不报此仇?
此番出兵,他志不在阻止龙国大军南下,他要的,是在大败龙国军队后,长驱直入,杀入汝阳。
亲自手刃李默和顾惜雪两个贱人。
秦剑率领三十万兵马,北上而去,同行的,还有马长老以及其他云梦山弟子。
郁水北岸,中军行营,秦剑召集来所有武将,指挥布局。
“左将军,你领十万兵卒,前往南岭布防,切记,要守住南岭最少三月,待龙国大军的兵力和粮草消耗得差不多了,再放他们南下。”
“右将军,你负责镇守郁水北岸,筑好工事,严守所有码头口岸,坚守一月,一月之内,不得放任何一个龙国军卒渡过郁水。”
最后秦剑看向兵马大元帅:
“大元帅,这南岸,你领十万兵马,听我号令,到时候北岸阵地撤到江南,龙国大军开始渡江的时候,我们就在这郁水的江面之上,杀龙国一个措手不及!”
“覆灭十万龙国南征军,到时,我们就挥师北上,直攻汝阳!”
秦剑觉得,任龙国大军再如何精良勇猛,这岭南有他和马长老两位先天巅峰,另有大军严防死守,就是耗,也能把龙国军队耗死。
三名主将领了军令,就夺营而出,点上兵马,各自奔着阵地去了。
龙国征南军这边,程若冰率领三万兵卒,以及携带的五十门红衣大炮,一百门床子弩,作先锋率先南下。
程若冰让一万人在前为大炮开路,日夜兼程,每日行军六个时辰,二十日后,大军抵达南岭山前。
这时候,暗阁安插在岭南军中的暗谍来报。
“启禀将军,岭南此次布防,三十万大军尽出,撒兵三线,第一纵十万人,就埋伏在前边的南岭山中,欲图伏击我龙国前军。
第二纵十万人布在郁水北岸,第三纵十万人,则是驻扎在郁水南岸。”
“掌兵的,是云梦山掌教之子,秦剑!另有云门山一位长老及若干弟子,拢共两位先天巅峰。”
说完,暗卫不做停留,直接纵马而去,程若冰听闻此言,直接笑得合不拢嘴。
一旁副将见程若冰放声大笑便问何故。
“让隐门的人掌兵?岂不是笑话?”
“说这秦剑不懂兵法,他还知道让大军布防三线,据地利而守,说他懂兵法吧,明知我龙国是用红衣大炮征战南北,他却还将兵马集中驻扎。
这和把脸伸过来让我打有什么区别?”
说罢,程若冰翻身下马,打量着面前植被秀茂,山势崎岖的南岭,随后下令道:
“遣几个探子入山,把岭南鼠辈的藏身之处给本将找出来。”
大江北岸,秦剑坐镇中军,静待着龙国大军的到来,是夜子时,探子来报,只听得营帐外有人高声呼喊。
“加急军报,龙国大军先锋三万,现已赶至南岭山前,龙国主力七万人,还在百里之外慢行军。”
斥候冲进营帐,就报告道。
秦剑一听,直接坐起身,大喜过望,其他部将,和马长老等隐门弟子也冲进了营帐。
秦剑狂着,甩去鲜红披挂,分析道:
“这龙国皇帝以前为撰书先生,对兵法果真一窍不通,三万兵马做先锋火急火燎冲到南岭,与送死何异?”
“来人,速去叮嘱南岭守将,这三万龙国卒子,照数全收!”
秦剑大手一捏,满脸志在必得。
这一夜,秦剑睡得极惬意,第二早,秦剑出了营帐,便又追派几人前往南岭督战。
可就将到午后,一探马背捆前军军旗,急马冲进中军大营。
见是从南岭来的探马,秦剑大喜,一把将这人从马背上拽下,迫不及待问道:
“首战可是胜了?龙国三万先锋是不是全军覆没了?”
秦剑看着探马满脸血迹,蓬头垢面,料想南岭守军已和龙国大军激战了一遭。
不是岭南军大胜,还能是怎个战果?
谁料那探马缓过气来,就直接跪在了秦剑面前,声泪俱下起来,这可把秦剑给看呆了。
探子哭诉道:
“龙国先锋部队,并未如预料那般进山,而是停在山外,不待我军出击,那神威火炮将我军阵地炸了个遍,两军未接,我军就已阵亡十之三五。
要知道,那时候两军相距甚远……”
“那神威火炮,威力甚巨,震天撼地,非人力所能阻挡,火团轮番砸来,如坠地域……到了后面,很多兵卒,不战而退。”
“督军临阵斩了千人,还是抵不住那神威火炮过于强大,我们冲也不是,退也不是,想必现在,十万大军,已剩下一半!”
“将军派我来,是向大将军请援的……”
秦剑听到这里,直接一巴掌打在了那探子脸上。
“神威,神威,张口闭口就是神威!哪里来的神?区区几门虚张声势的火炮,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
“怯战畏战,还找这种借口,你给我滚回前线,告诉你家将军,南岭守得住,姑且不论,南岭要是丢了,我一个不留,全杀!”
那探子还能怎么办,强压下心中的不甘,上马就又往岭南而去。
待到傍晚,南岭那边,又一个探子回到中军,一进营门就大呼:
“龙国三万先锋,已拿下南岭,我十万大军,大败而逃,溃不成军,左将军……也自刎殉国了。”
秦剑难以置信,前面一个探子这才来了多久?间隔不到一个下午,战败的消息就来了,这怎么可能?
“大将军,龙国主力和先锋军已汇合,十万大军,正朝着郁水赶来。”
秦剑噌地一下,将腰间的长剑拔出:
“十万大军,眨眼之间,就溃散了,你莫不是在戏耍本将军?”
探子跪在地上吓得浑身颤抖,但也不敢妄言:
“大将军,军机大事,不敢有误,小的不敢谎报!”
秦剑深吸一口气,直接将这探子斩于面前。
“动摇军心,军情造假,该斩!”
说罢,秦剑便转身进了营帐,死死盯着舆图,一言不发。
他还是不相信。
马长老此刻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龙国大军能顺利南下,他早就预料到了。
龙国之前覆灭燕国周国,每次出兵,无论对方兵力几何,都是出兵十万,且屡战屡胜,全凭那神威火炮护持,龙国大军每次作战,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岭南亡与不亡,对于云梦山而言,只不过是损失一枚棋子,无足轻重,只是秦剑还对这场战役,执念深切……
他现在只关心前往汝阳的左大山,昨日云梦山传来消息,说是龙国大婚之后,各国使团尽归,但唯独隐门使团如石沉大海,没了消息……
马长老如今忐忑的,就是左大山的下落,若是隐门使团久久没有下落,那就意味着,龙国今后,是彻底和隐门撕破脸皮了。
那对于云梦山而言,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秦剑不甘心,接连向南岭方向派出了十几个探子,三日后,回来的探子无一不是在报告龙国大军距离郁水的里程。
这下,强装淡定的秦剑彻底坐不住了,先是将中军大营从北岸搬到了南岸,随后又命人连夜加固两岸的工事。
但是,三日后,龙国大军至江边,料想中的两军冲杀并没有出现。
秦剑在这岸甚至都没看见对岸的龙国大军,入眼的,只是漫天的火光,和震天撼地巨响。
一夜过后,
江岸北边,连成片的工事化为虚无,江水之上漂满了尸体。
秦剑知道,再守此江,已经没有必要了。
第二日清早,映入秦剑眼帘的,是列在江北岸上,黑漆漆的火炮。
秦剑在几位武将的力劝之下,才将十万大军撤回了广州府,想要在广州城与龙国大军决一死战。
“秦剑,眼下之境,必须回云梦山去了!”
马长老劝秦剑回云梦山,岭南现如今大势已去,再耗下去,非但不能让云梦山有所获益,甚至危及自身。
秦剑这时候却摇了摇头:
“马叔,我不甘心,这番,你就先回去,我留在岭南,待城破之日,我杀了龙国这次南征的将领,再回来。”
这次大战,是他指挥,如此败逃,他秦剑不能接受。
马长老最终还是拗不过秦剑,就由秦剑去了,自己往山门回去。
云梦山,当得知隐门使团悉数被龙国拿进了天牢,尤其是左大山被龙国当街斩首的时候,秦录一时间失神良久。
他不相信。
龙国会一下子将二十几位先天巅峰拿下?
他更不相信。
境界仅在自己之下的左大山就这么没了……
“这消息打哪听来的?是何人如此居心叵测?这是想要乱我云梦山,乱我隐门!”
来报的弟子却是一脸为难。
“掌教,弟子不敢胡说,有隐门弟子在汝阳亲眼所见,左长老被害当街,而且羁押隐门使团的消息,还是汝阳总督府张榜放出来的消息,想来不会有差错……”
秦录如被当头一棒,刹那之间,秦录只感觉天旋地转,为何只要关乎到龙国,就全是噩耗!
半天,冷静下来的秦录心思飞转,顿感不妙。
“即刻命人去把云梦钟敲响!”
“再把门内上下,大小所有弟子全部召集到议事大殿,云游在外亦或者外出办事的弟子,也全部召回。”
弟子不解。
云梦钟,是钟也不是钟,想当年,云梦山祖师云梦仙人,在羽化之前,留下一口大钟,震慑妖魔,镇守山门。
故而这云梦钟,是镇门法器,也是云梦山整座山体大阵的阵眼,几百年来,从没有被撞响过。
上一次敲响,还据说是百年前隐门纷争时,山门危亡之际,为保留道统,这才敲响护山的。
现在因为一个长老陨落,就敲响云梦大钟,弟子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
“掌教,真……真要撞云梦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