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舒正要迈步上前,他的兄弟却跟快一步。梼从背后抽出短戈,狠狠的瞪了一眼康景,然后三步并两步的迈入楼中。
熊垣只看到梼越接近大门,身体越小,等到了门前,他的身体已然被缩小到了不到一尺的地步,然后就看到梼的身体一顿,随即强行撞入到了逐神台中。
等梼的身影消失,康景的嘴角刚刚翘起,就听到一阵阵的风铃声从逐神台上响起,叮铃铃,叮铃铃,声音悦耳动听,动摇心神!
风铃声一层叠加一层,起初宛如水波荡漾,随即波浪翻滚,越来越大,众人如同惊涛骇浪里的小船一般,风雨飘摇,身心俱动。
熊垣只觉得自己身心酥麻,身上随着风铃声逐渐变得暖洋洋的,不一会儿,竟然冒出了些许的热汗。
显然这风铃声中蕴含着巨大的好处。
围在逐神台边缘的人一个个更是惊讶不已,这风铃声如此密集,一声声响起,丝毫没有停顿,显然刚刚进去的强大无比,一路横冲直撞,扶摇直上,这才能激起这些风铃声,形成如此密集的声潮。
“刚刚要是我能再仔细一点就好了,说不定就能看到是哪个人进去了,这样的家伙可是不多见啊。”
“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要是能和这样的大人说上两句话,求得指点一下,说不定就突破了呢。”
“去去去,一边去,你还求大人指点,看到那边的人没,那是我们共工城康回大人最宠爱的小女,你求她指点你还差不多。”
“算了吧,我可不敢。对了,她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啊?看着很奇怪?”
“不知道,你就别问了,赶紧闭上眼,好好感悟这风铃之声,据说这风铃之声是用神血激发的,对我们有大好处呢。”
人们议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一个个徜徉在风铃声中。
熊垣他们抬头看去,只见一层又一层的铃声被无形之物敲动,一直直上到第五十层才停了下。
“这是谁啊?这么厉害,竟然可以直上五十层,这已经是十年来最高的记录了吧。上次还是康回老大人的儿子突破,才终于一口气走到了现在。”一个人抬起头,细细的数了数层数,惊讶道。
陶英终于可以叉着腰,面露得色,看着康景,道:“刚刚某人怎么说来着,自己一口气打到三十层,很是罕见?看看,我们这边随便出一个人,就已经到了第五十层。还有多少层能就能登顶来着,我来数数啊,一层,两层,三层……”
熊垣和陶朱默默的后退了两步,避开了康景那几乎杀人的目光。
不大一会儿,梼浑身是汗的从逐神台里走出来,身上破破烂烂的,胸前,背部上有着好几道大口子,正流着鲜血,他对这些浑不在意,径直走到苍舒面前,道:“楼内不过是厮杀之所,一层一人,实力逐渐增强,使用万般兵器,你们自己小心。”
说着,径直走到了队伍后面,高阳九子中的人急忙上前,帮他一块缠着伤口。
熊垣惊讶的看着梼,这是他认识梼以来,第一次见他一口气说出这么长的话,以前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迸的。
苍舒冲着他们点点头,摘下腰间长剑,向着诸神台走去,不一会儿,同样的风铃声响起,铃声阵阵,直入到第四十层才骤然停了下来。就在众人以为他最终会止步于四十层的时候,却猛然听到风铃声再起,直到四十五层的时候,才终于停了下来。
不大一会儿,苍舒浑身是伤,龇牙咧嘴的走了出来,本来伤口还不算是太疼,只是一身汗水往伤口一流淌,那个滋味简直别提了。即使这样,他依旧努力挺直了腰,让自己显得风度翩翩一些。
他的眉心大痣依然消失,化作了一道细细的人身蛇尾的图腾。
“多谢康景小姐,引我们到这逐神台来,助我灵性如神,实在是感激不尽!”苍舒对着康景行了一个战士礼,笑道。
康景即使脸上很不情愿,还是回了一礼,道:“这是苍舒大哥您的机缘,我怎么敢占据这份功劳呢。”话虽是这样说,她还是暗地里磨着牙,心里恨的牙痒痒。
本来她还有心和这些人争锋一下,看看这些人能被小乙带着,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力,她想要走进小乙的这只队伍里,竟然需要他阿爷拐弯抹角,惊呼央求着才能进去。
只是这一看,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梼就不用说了,本身灵性如神,一口气打到五十层是很强大的人。但是这苍舒怎么回事,怎么就在这逐神台上成了灵性如神了呢?
真是想不通。
实际上,想不通不仅仅是她,还有整个共工城里的人,平日里这逐神台的风铃声都是一声不吭,或者偶尔淅淅沥沥的响个两三声,应付一下逐神台的名声就算完了。
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一响就是一阵阵,铃声如波涛一般,响起来没玩没了了。更让他们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这样的铃声还不是只为一个人响起,短短半个时辰之间,就已经连续响彻了七八回,简直让人无语,甚至怀疑这铃声是不是坏掉了。
而那些体验过铃声好处的人,更是疯了一般,疯狂的向着逐神台跑去,一个个到了地方之后,二话不说,就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铃声的律动,调动着眉心中的灵性。
在共工氏的房间内,康回听着如潮的铃声,笑道:“小乙,你们天干一向不插手我们诸侯,大臣之事,为何这次却主动带着高阳诸子,这可不符合你们天干的规矩。”
“大人说笑了。我这只是受羲仲所托,不得已才接高阳九子,帝女,帝子返回晋阳的。这些都是顺路而为而已。”小乙笑道。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问了,不知道小乙你这次去东极可有所收获?”康回不经意的问道。
小乙心中一凛,道:“大人何苦为难于我,东极之行,但有所得都是帝命而已,帝命不下,小乙也不敢乱说。”
康回认真的打量一下小乙,叹息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你了。我们还是说说你带来的诸人吧,你觉得他们可有人能够登的上我这逐神台之顶?”
小乙松了一口气,赔笑道:“逐神台乃是神血所凝,本身就是非常特殊的地方,据说里面有大造化。如果有人登顶,必然有着和同境界神魔一战的实力。这样的人,高阳九子不成,帝子,帝女也不成。虽然他们这些小家伙一个个机缘多多,只是还差上不少磨砺。
倒是您家的孙子,好好调教一番,或许有三分机会!”
康回不置可否,道:“我们还是先看看吧,这些小家伙的能力,谁能说的准呢。”
在逐神台,高阳九子步履蹒跚的从逐神台里出来,艰难的挪动脚步,挨着同样颤抖不已的陶朱,康垂,将目光放到了熊垣身上。
熊垣将身上的包袱解下来,放到了陶英身边,向着逐神台里走去。
而这个时候,在共工城城门外,一骑白马翩翩而来,上面坐着一个俊朗的少年,黄眉黑发,缓缓的向着城西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