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余晨，出生在北方边陲地区的余家村。
出生那天，我妈难产大出血。
接生婆问保大还是保小。
我家三代单传，我爸一咬牙说，保小。
我活了，我妈却死了。
总算有了传宗接代的男孩，对于我们老余家应该算天大好事。
可是，爷爷和爸爸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没娘的孩子像棵草。
妈死了，该怎么把我养大？
还不等他们为了以后发愁。
出生第二天，家里唯一值钱的老黄牛居然死了。
家里种地可都指望着它。
它一直好端端的，没什么病。
偏偏我以出生它就死了，怎么就这么巧？
而且死的时候，老黄牛七窍流血，十分吓人。
这样的牛肉可没人敢吃。
爷爷蹲在门口，吧嗒吧嗒抽了一夜的旱烟，最后皱眉说，死就死吧，破财免灾。
然后让我爸把牛埋了。
第三天夜里，又出了事。
西厢房居然塌了。
我爸的头被砸的很深的口子，差点没命。
出生三天，家里灾祸连连。
爷爷坐不住了。
他找来村里的李半仙要给我看看。
做了一锅小鸡炖蘑菇，烤了只很肥的野兔子，还烫了一壶烧锅酒。
爷爷在家等着。
我爸把李半仙请来。
可是李半仙根本没上炕。
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脸色大变。
“这孩子……是天煞孤星！”
李半仙颤巍巍指着我。
他说完就要走。
“李老哥，他可是我余家唯一的血脉，你救救他！”
我爷爷一把拉住李半仙。
他俩有过命的交情。
李半仙早年重病，爷爷拼着命，进山给他挖来一条野山参。
这才救活。
李半仙无奈又返回来。
“天煞孤星，阴魂现世。”
“给你孙子驱灾，折我十年阳寿。”
“罢了，反正我这条命也是你救得，就当还给你！”
李半仙掏出一枚铜钱，用红绳坠着，慢慢放到我眼前。
我的眼睛产生了变化。
一只中的眼球消失，变成了纯白色。
另一只的瞳孔放大，变成了纯黑色！
“居然是阴阳眼！”
“这孩子今后……”
“唉。”
李半仙一直摇头。
可是无论爷爷怎么问，他又不肯细说。
“啪嗒！”
拴着铜钱的红绳突然断了。
铜钱落到我脸上。
我下意识闭上眼睛，再睁开。
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
“铜钱锁，阳面保他十二年平安，阴面保他十二年平安。一共能保他二十四年。”
“再往后，就看他的造化！”
李半仙说完这句话，就再不开口。
跟爷爷在炕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爷爷认为他可能有事不方便说，就没着急问。
反正两人隔三差五就要喝两盅，以后慢慢问吧。
哪知道。
晚上李半仙喝的酩酊大醉。
回家之后，第二天居然死了！
爷爷默默去他墓前，洒上一杯烧锅。
他终于相信，李半仙是为自己孙子折了阳寿。
从那以后，我家没再发生什么怪事。
就是做什么都不顺。
家境一天天衰落下来，越来越穷。
几年之后，爷爷去世了。
等我读到大学，我爸也去世了。
去世之前，他躺在床上拉着我的手，眼神十分复杂。
他把我小时候的事，讲给我听，要我多加小心。
我当然不信。
什么天煞孤星？
什么阴阳眼？
现代社会，谁还信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
亲人都死了，我孤苦伶仃，从此无依无靠。
毕业之后，换了好几份工作。
干过没有底薪的销售，进过累死人的血汗工厂。
折腾几次之后，我送起了外卖。
这份工作自由，来钱还快。
凭着送外卖的收入，我租了一间房子。
想着挣钱攒个首付，好在这里安家。
今日是我二十四岁生日。
人生中第二个本命年。
按照爷爷和我爸的说法。
李半仙那保我二十四年的铜钱锁，已经到期。
可我不是好好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