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生意做不了了,但这对吕家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中原地区对于杜康仙酒的需求更大,家中订单已经排到明年去了。
酿酒作坊吕布不准备再扩大,北地人口有限,这限制了粮食的产量,现在情况不对,吕布要有限保证存粮。
至于那些买不到酒的,那就让他们眼馋吧,物以稀为贵,都买到了反而会不珍惜。
大河解冻,冰雪消融,又到了春耕的时节。
春耕对于农耕社会是最重要的事,吕家堡也不例外,一个有上万人的邬堡,需要的耕地也恐怖的,九原县境内大河岸边百里全是吕家的耕地。
春耕是大事,父亲骑着马带着一队部曲亲自去查看佃户们的状况,要是有什么需要解决的,可以快速解决。
这段时间北地官吏的调动让吕布很奇怪,五原郡太守年前突然调回洛阳,五原郡太守由北地都邮接任,就是两年前搜刮民脂民膏的张让假子。
吕布本以为这都邮一上任就会开始拼命搜刮钱财,但这新太守不按常理出牌,没有改变任何政令,这到让整个五原的人安心不少。
吕布以前没注意过这都邮,对于这种只会刮钱的贪官,吕布根本不放在眼里,但现在的异常,让吕布对这新太守有了浓厚的兴趣。
这世界上没有不吃肉的狼,这新太守身为张让的义子怎么可能不贪财呢,现在一反常态肯定有问题,恐怕是有什么阴谋。
“公子,我查到了。”
罗千从外面慌慌忙忙的走进来,吕布正在房间里练字。
“查到什么了?”
吕布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毛笔,接过红袖递过来的湿布巾擦了擦手。
“公子,最近频繁出入太守府的那些人都是鲜卑人。”
罗千给吕布介绍着。
“鲜卑人?他们和太守府有勾结?”
吕布皱着眉头,这消息可着实不好,堂堂东汉一任太守竟然和胡人来往过密,而且还是经常劫掠周边的鲜卑人。
“那些鲜卑人人现在在哪?”
如果真有什么阴谋,吕布只要把那些鲜卑人抓来,严刑拷打,不信问不出点什么。
“公子,那些鲜卑人已经回草原去了,走的时候还是太守府的司马亲自护送,一直送出阴山。”
罗千猜到了公子所想,摇了摇头告诉公子这个坏消息。
“这样?”
吕布沉吟了一会,这才点了点头说道。
“你继续监视太守府的一举一动。”
罗千领命出去了。
“这些人还真够小心的。”
吕布坐在新打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春日风光思考着。
这新任的张太守不知道再打什么主意,草原上鲜卑人可不是好打发的,他既然主动和那些鲜卑人接洽,那肯定图谋甚大,现在的鲜卑人可不是养的狗,随便给点吃的就行了,那是豺狼,要吃人的。
吕布想了很多种可能,其中最坏的就是新任的张太守和鲜卑人达成默契,任由鲜卑人在边境劫掠,但鲜卑人不真正进入阴山以内。
或者是鲜卑人准备直接和张太守做生意,从那里买去必须得盐巴、铁器、布匹。
“把赵荣叫过来。”
吕布对着身后的红袖说了句话,就躺到了矮塌之上,闭目养神了。
红袖到门口吩咐了两声,就来到吕布身旁,帮他按摩着肩膀。
没一会赵荣就进来了。
“赵荣,你去附近的几个大家族发个请帖,就说我邀请大家来谈点事情。”
吕布对赵荣吩咐道,他所说的大家族指的就是赵叔伯这些五原本地的大势力,其中大部分都是商人,做的都是马匹牛羊的生意。
赵荣领命出去了。
“布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黄氏端着一碗莲子羹就走了进来,这段时间儿子的书房里可是不停的有人进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母亲,孩儿准备过几天设宴款待赵叔伯他们。”
见到母亲进来了,吕布连忙坐起来。
“设宴?嗯,也好,老赵去年可是对咱家商队照顾有佳,这莲子羹你快喝了吧,里面加了你最爱吃的霜糖。”
黄氏坐在儿子身边,将莲子羹递给儿子。
吕布笑着端过莲子羹,母亲熬的莲子羹怎么喝都喝不够。
母亲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有两位名医在,母亲的身子可是比以前还要好。
“布儿,这转眼都开春了,你也得回晋阳去求学了,母亲的病已经全好了,不能因为母亲而耽误了学业。”
黄氏劝着儿子,能去晋阳官学求学,不是一件易事,自己的儿子还学得不错,那就更是难得。
其实黄氏还有一个想法,北地得气氛越发不对了,连普通人都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了,她不想儿子遇到任何危险,让儿子去晋阳就能避开北地即将出现的危险,不管北地怎么样,晋阳都会没事的。
“母亲,孩儿都请好假了,就让孩儿在家陪着母亲吧,至于学业的事,孩儿这不是在学吗?”
吕布指着铺满纸张的书桌。
“而且这北地气氛不对,孩儿也不放心父亲和母亲。”
吕布也不隐瞒什么,对于母亲也不需要隐瞒。
“你呀,都知道北地情况不对为什么不早点离开呢,你年纪小,不知道北地一旦乱起来有对多么可怕,母亲当年是见过的。”
“当年鲜卑人越境劫掠,朝廷派人镇压,兵力不足就在河套南方招募南匈奴人,没想到南匈奴人竟然背弃契约,公然反叛,和鲜卑人联手劫掠河套地区,当初一场大战,北地汉民死伤惨重,到今天也没恢复过来。”
“如今的情况和当年很像,不知道北地有没有能力再扛过这一劫。”
黄氏叹息着给儿子说着过去的事。
这些事吕布只是在书上看到过,不过书上这些事记录没多详细,只是说鲜卑越境,南匈奴叛乱,战火从北地一直烧到了西凉,最后是护匈奴中郎将张奂打败鲜卑、南匈奴和羌人,这才勉强平息了异族的战火。
但实际上也只是平息了战乱,鲜卑依旧在边境劫掠,匈奴和羌人也时常叛乱。
想到张奂吕布也是一阵惋惜,凉州三明之一,算是东汉最后的几根脊梁,如果没有这些人恐怕东汉早就灭亡了,朝中的党人宦官只知道争权夺利。
无论是以外戚为首的党人还是以宦官为首的宦党,不管斗争的口号多么好听,都无法掩饰他们对权力的欲望,而该做的实事却一件不做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