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算什么东西
最后常叶还是上了子舒云的车，倒不是因为常叶防备心不够了，而是子舒云现场拿出的两万块实在是诚意有点太足了。
况且就算有突发情况，常叶看了一眼作为保镖的游先生……
嗯，能收拾，问题不大。
而那几个小欻欻，子舒云一句有人会收拾他们，就安置好美怡离开了。
上了车，常叶和子舒云都坐在后排，子舒云好奇地打量着少年，想到少年那快到完全看不出怎么戳出的一棍，情不自禁问道。
“你练武多久了？”
常叶想了想，回答道：“四岁锤炼筋骨，十岁练习招式，十三岁修炼内鼎，十五岁修炼内力，现在勉强有了外气。”
说完常叶还有点不好意思，在隐峰自己这修炼速度算是慢的了，好几个同龄的小辈六七岁就会独门武功，还有一个跟自己一样年纪的玩伴已经练就绝世神功达到登堂入室了，实力更是御气小成。
子舒云一脸蒙圈，这什么名词？秉承不懂就问的好习惯，子舒云搭在前座的驾驶位问游叔叔。
“游叔叔，这很厉害吗？”
前排的游叔叔早就惊讶得无以复加，不断通过后视镜打量后排的常叶，听到大小姐的问话，犹豫了一下。
实话说他也听不懂，小游也很疑惑啊小姐！
他只是一个在年少时路过悬崖底下捡到了一本武功秘籍的普通人，但是他天赋不好，最终只是学到了里面的一点旁门左道，而秘籍早就卖给了一个小孩儿，换来的钱都用来当做打入江湖的启动资金了。
当意识到那本秘籍重要性的时候，游先生就再也找不到那小孩儿了。
不过既然会灵犀一指这种传说中的独门绝技，常叶小师傅应该很强吧。
“嗯，对，很强。”
子舒云惊讶地张大嘴巴，且心中有点不服气，一个少年也没比她大多少，当得自己半个师傅的游叔叔这么夸奖，立刻追问道：“比游叔叔呢？谁更厉害一点？”
“我的是门面功夫，江湖小道，常叶练的是失传的独门武功，没有可比性大小姐。”游先生老实回答道。
而且独门武功前面带有失传，也就是这个武功曾经是有传承的，其中肯定出过不少江湖名宿，强拉一下关系，指不定哪个江湖大能就是师兄之类的。
一旁听到的常叶被夸得脸都红了，立马抱拳解释：“运气好，运气好，倒是游先生学的那一类“手艺”，我是资质不如游先生。”
游先生一惊：“小友也涉猎过易容之术？”
易容术，自然就是改变容貌的方术，但那时很久之前的称呼，现在江湖上的易容术经过秘籍和现代科技的改变，用一句以假乱真，一人千面不为过。
游先生曾经捡到的武功秘籍中，就有一个易容术的江湖方术，整本武功游先生也就看懂这么些东西，所以研究得也很认真透彻。
“倒是想学，可是手脚停不住，怎么学都入不了门。”常叶道。
游先生有点感动了，确实易容术除了考究手艺，还非常考究耐心、眼力、观察力、模仿能力等等，很多都是需要时间去慢慢磨的。
这下游先生找回了点江湖前辈的自信了。
……
在当今江湖中，很多拳脚功夫，只能算是第一层境界：向而形。
意思就是学到了形态和招式，理解并融会贯通。
而第二层境界向而意，则是不光要学会招式，也要学会它蕴含的意，为什么打、怎么打、打什么……等等，只有练武者人去领会到这些意，才能达到向而意的境界。
至于第三层境界向而神，现如今很多江湖人士连听都没听过这个境界，这是一个没有招式，没有动作的境界，是只有门派中口口相传的修炼方法。
元平省元平市，作为元平市最大的家族，子家坐落在元平市最繁华的地段。
一座占地数千平，中式庭院风格的别墅内，别墅外墙雕刻着一副山河水秀的壁画，仿古的青瓦挂在外墙上，而青瓦之上则每个一米筑有一尊小小的石雕，石雕无一不是代表福瑞的神兽。
来到三米高的大门，门前两尊威武的石狮，进门就能看到比大门还高的一座石壁，这一座影壁听说是子家从某个矿场挖出来的一整块完整的大理石做成的，上雕惟妙惟俏的八仙过海石雕壁画。
石壁后面是一个室内的池塘，此时正是夏荷开放的季节，池塘上正有不少蜻蜓在荷叶上驻足，两边是庭院风格的走廊，走廊呈回形包裹着里面的宅邸，走过走廊池塘后面便是主屋。
主屋是一座现代和古代风格结合的复式别墅，此时主屋前的小花园里，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人正在聊天。
中年人举止随和，虽然长得很严肃，笑容却非常和蔼，但是那眼神深处的凌冽不难看出，这是一个久经风雨的狠人；而旁边的年轻人则是差了许多，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深浅的谈吐和带着目的的话锋。
“青枫，这次回来华夏，有什么打算啊？”中年人问道。
那个叫青枫的年轻人放下手中茶杯，假意回味了一下茶香：“还没想好，不过倒是想发展一下元平市的健身行业。”
“健身？”中年人思索了一下，缓缓点头问道：“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青枫娓娓道来：“现在年轻人的身体素质越来越差，健身是为了帮助他们管理自己的健康情况，其实我的想法是在健身之外加上拳击搏击等项目，不仅能提高大家的身体素质，而且还能宣传拳击搏击这项运动。”
中年人喝了口茶，没有回应。
青枫见中年人反应平淡，心中疑惑，不是传闻说子忠天非常热爱武学吗？怎么对他的话题没有多大兴趣？
“子伯伯，您觉得拳击如何？”青枫试探问道。
子忠天摇了摇头：“表面功夫，表演还行。”
青枫了然，原来子忠天是这么想的，又是一个被所谓武学宗师坑住的老人家，不禁一笑。
“子伯伯，这你就错了，拳击也有很多种，我觉得拳击可比外面所谓的武学宗师教的有用多了。”
对此有一定了解的子忠天听到，眉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下一瞬间又恢复正常，正要教导一下年轻人。
因为青家不同子家，青家只是受到子家的一点恩惠才慢慢发家的，在底蕴方面还比不上大家族，自然接触不到江湖。
而子忠天不想看到青家因为青枫的一些言行和江湖恶了关系，毕竟青家其他几兄弟奋斗几年，还是有希望能接触到的。
这是，花园外，游先生走了进来。
青枫对这个突然打扰的管家有些不满，不过见游先生进来就对子忠天附耳低语，青枫又压下了心中不满的情绪。
他是想要打入子家的，正所有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万一这个游先生在子忠天那里说了对自己不好的话，怕是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
想到自己的计划，青枫不禁笑了出来，想起子舒云那精致到不行的脸蛋，虽然身材差了点，但听说她是练武之人，身体柔韧度应该很好吧……
突然，青枫有所感觉，收起念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见游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和子忠天的谈话，此时正看着自己。
青枫微笑着点头向游先生打招呼，游先生微不可查地点头回应。
这一反应让青枫心中有点小小的恼怒，一个小小管家而已，等我继承了子家第一个拿你开刀！
子忠天没看到青枫和游管家之间的动作。
此时面露思考之色，心中盘算，三弟还在外地，大哥对江湖事不熟，那看来暂且只能先由自己暂时观察一下这位突然出现的江湖高手小朋友了。
“人呢？”
游先生低了低头：“和小姐正边观赏前院走来。”
子忠天点头，看向青枫：“青枫啊，舒云带了个客人回来，你和舒云也许久未见了吧？两个年轻人应该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青枫闻言点了点头，说了点恭维话，想起自己为了打入子家调查过子舒云的资料，能跟子舒云称得上朋友的好像也就一个叫张美怡的女人。
这个女人比子舒云打十岁，但是却是个跟子舒云完全相反的人，特别是身材前凸后翘，性格温润如玉这一点，好几次青枫看到这个女人的照片都差点忍不住让人把她绑过来。
该不会今天两个女人一起回来了吧？青枫想到这，立刻警惕了一些，听说练武之人直觉很厉害，可千万不要让子舒云察觉到自己对张美怡的想法。
过了一会儿，子舒云走进花园，笑着给子忠天打了个招呼，看到青枫脸色一黑，直接无视。
青枫尴尬地笑了笑，只能用喝茶来掩饰自己的情绪，顺便用动作遮掩自己的表情。
“祁山正春龙井？”
还没等青枫调整好心情，一道欣喜的声音传来。
青枫放下茶杯抬眼一瞥，一个和子舒云年纪相仿的少年走了进来，说了一个青枫听都没听过的名称。
游先生适时拿出两张凳子摆在茶几一侧。
“常小朋友懂茶？”
子忠天笑着问道。
常叶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果然是那砖茶，露出陶醉的表情。
“我的爷爷们爱喝茶，跟着了解了不少，可是他们都宝贝得很，我也没光明正大喝过几次。”
子忠天品了品常叶的话，想起了自家也有个爱喝茶的小子，笑着猜测道：“偷摸着喝了不少吧？”
“嘿嘿，新茶掺旧茶，他们都看不出来。”常叶自豪地说道。
因为要在隐峰那些老爷子眼皮底下偷喝茶还不被发现，那难度堪比在守卫森严的美术馆去给一副世界名画，并且完成狸猫换太子。
“尝尝。”
子忠天倒了一杯茶放到常叶面前，茶水黄褐中带点浮金，看起来晶莹剔透，常叶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一旁的青枫见状冷笑一声：“牛嚼牡丹。”
说罢，细细地问了一下，再将茶含在嘴里细细品味，给常叶做出正确的品茶示范。
常叶闻言也没在意，反而解释道：“祁山正春就是一口闷才能品到香，因为正春的茶太嫩，回甘浅，所以品的时机和普通茶不同，不在唇齿，而是在舌尖到喉这一段。”
说罢，常叶深吸一口气，又呼了出来，感受着从内到外的茶香，露出享受的表情。
因为下山刚好踏正今年烧茶的时机，常叶错过了偷尝好茶的时机，还以为今年就和这茶失之交臂了，没想到下山第二天，给阿姨找了个徒弟候选人，还喝到了好茶。
命运啊……
子忠天笑着再给常叶续上：“哈哈哈，常小朋友果然没少偷喝你爷爷的茶。”
常叶笑了笑，双手捧着茶杯接茶。
与感慨命运神奇的常叶不同，一旁被教育的青枫则面露不喜，看到坐在常叶一旁，品茶间不时打量常叶的子舒云，青枫的面色更差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几人浅聊几句，子忠天话锋一转。
“听说常小朋友要来子家做教习？”子忠天问道。
常叶点了点头：“舒云说一个月工资不少，还包吃包住。”
子忠天一愣，点了点头：“自然，子家从不亏待江湖中的侠士们。”
一旁的青枫听到这，笑着道：“子家可是元平市的大家族，一年里少说千百个人来投靠，其中不少各种目的的浑水摸鱼之辈，若是有人借此图谋不轨。”
话语一段，青枫话锋一转，看向常叶。
“子伯伯可得小心啊。”
青枫觉得常叶也不过是十七八岁，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就算是网络上那些宗师好歹也会找个花甲老人来假扮。
他这份怀疑和猜测很合理。
“我看你才像图谋不轨。”
青枫闻言转头看去，一旁的子舒云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茶，那神情就好像刚才说话的不是她一样。
常叶也不在意青枫的话，来的路上子舒云就给自己打过预防针了。
“其实一个月多少钱无所谓，我这次下山也有事要办，所以未必有多少时间呆在子家。”
子忠天闻言摆了摆手：“若真是江湖同道，钱和其他都不是问题，江湖中人讲的是情义。”
“子伯伯，您就是太仁义了，若是人人都自称江湖中人就能得到子家的支持，这样闯空门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青枫一副苦口婆心的语气说道。
说罢看向常叶：“既然你说你是江湖中人，你的师傅和师门是谁呢？”
“嗯……”常叶犹豫了一下。
隐峰再江湖中少有名气，仅有的也只是那一位传说中的绝世高手留下的一些江湖传说，而隐峰中也有规定不能对任何人非隐峰之人透露隐峰所在。
即使是隐峰十部的对外资金部门，挂的也是十部的名头，而不是隐峰的名头，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那几位隐峰大佬不想再被江湖打扰。
所以常叶下山当然也不会对江湖中人透露隐峰的事情。
“呵，说不出来吧？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想瞎编又怕被识破？”青枫一脸戏谑地看着常叶。
常叶耸了耸肩。
青枫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子舒云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够了青枫，我子家找什么人来做教习，什么时候到你一个青家小辈来指指点点？”子舒云端着茶杯，风轻云淡地质问道。
青枫也不闹，笑了笑转头看向常叶：“倒也不是指点，不过子伯伯与我青家是世交，子家如果进来什么偷蒙拐骗的人，我青枫也乐意帮子伯伯将这种人逐出门外。”
子忠天面无表情，只是喝着茶，不时给常叶添一杯，常叶也同样只是喝着茶，不是接一杯。
甚至目光还瞥向子忠天手边一罐没有名字标签的茶罐，直觉告诉常叶，那绝对是好茶！
青枫见子忠天反应平平，语气提高了一点，指着常叶道：“常叶是吧？你既然不能自报家门，那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打赢我。”
常叶嘬着茶，抬起头看了眼青枫，转头看向子忠天。
子忠天放下茶杯：“子家在江湖有点名声，上门挑战的人不少，子家的教习就是雇来应付那种人的，如果你要当教习，工作就是切磋。”
话语中也没有反对青枫对常叶的挑战。
常叶点头，接着询问：“一天要切磋多少人？”
子忠天一笑，摆了摆手。
“当然不会多，毕竟也不是谁都能挑战子家的，更多的挑战者是来展示实力，寻求庇护，平时哪位教习有空，哪位教习应战。”
常叶闻言一喜，这工作是简单，而且常叶也对现在的江湖很感兴趣。
自从隐峰百年前断绝江湖意念合一境界之上的所有武功，现在的江湖已经在向而形和向而意上发展了百年之久，还在没有这类修行法门的情况下跳过了内鼎修炼，修出了内力。
常叶很想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做到的。
可是常叶随即看向青枫，有点疑惑：“可你根本不会武功吧？”
“呵！”青枫冷笑一声，瞥了一眼常叶，一脸挑衅。
“武功？那算什么东西？”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