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
招弟不确定的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眼前的景物似曾相识。
顺着蜿蜒的石子路,段清瑶提着裙摆一路向前。
透过小树林,果然看到假山影影绰绰的身影。
“崔信!”
直到走到跟前的时候,段清瑶抬头便看到了坐在假山顶上悠悠哉的崔信。
“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怎么在这儿?你知不知道,公主听说你不见了,都要急疯了!”
崔信却是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地瞟了段清瑶一眼,意味深长地问道:“公主急疯了,那皇后娘娘呢?”
“本宫自然也担心!文武百官都来了,时辰也快到了,你跑来这儿做什么?”
段清瑶想不明白,这个节骨眼上,崔信究竟卖的什么关子。
“我在等你!”
明人不说暗话,崔信眼神不再闪躲,直勾勾地看着段清瑶。
他知道,越是紧要的关头,段清瑶越是紧张自己。
果然如他所料的一般,段清瑶终于肯单独来见自己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胡闹什么?”
段清瑶焦急得直跺脚,语气里忍不住透着一丝哀求,“你知
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等着你!有什么事情,等拜完堂,成完亲再说,可以吗?”
虽然有管家和公主在打掩护,可是眼看着良辰吉时就要到了,却是迟迟不见新郎,若是被皇上瞧出了破绽,那还了得?
“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崔信态度异常坚决。
“好!你问!”
火烧眉毛的时候,段清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别说是一个问题,就算是一百个问题,只要能将崔信劝回去,她也是愿意的。
“你知道我不识水性,对不对?”
“是!”
段清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成亲的时候问这样的问题?
“那日在御花园,你是故意将我推下水的,是不是?”
段清瑶愣了一下,崔信不是失忆了吗?
怎么突然记起了当日御花园的事情,莫非,是恢复了记忆?
“你都想起来了?”
难道是因为想起了过去的种种,所以他才突然反悔,不愿意和公主成亲?
可是看崔信愤怒的眼神,却又觉得不像。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崔信磨着牙,
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答案分明已经写在了段清瑶的脸上,可是崔信的心里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他希望是自己误解了!
“是我推你下水的,可是那是因为——”
“够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不想听!”
崔信的心一下子便坠入谷底,原来云妃娘娘说的话都是真的。
飞上枝头成为皇后的段清瑶嫌贫爱富,生怕自己拖了她的后腿,挡了她的财路,所以,不惜千方百计将引到御花园里,并且想要了他的命!
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崔信,你这是去哪?”
看到崔信突然转身离开,段清瑶慌张地喊住了他,生怕他冲动之下做出鲁莽的行为!
“皇后娘娘不是希望我去和昌荣公主完婚吗?自然是要去喜堂之上!”
崔信终于妥协了!
可是段清瑶却是从崔信冷漠而又带着愤恨的眼神中感觉到了不安。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崔信吗?
“崔信,很多事情,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般。等过段时间,有了机会,我再慢慢解释给你听!总之,我不会害你,你信我!”
冲着崔信的背影,段清瑶无力地解释道。
可是在这个时候,段清瑶的解释比纸张还要苍白无力。
把不识水性的自己推进湖水里,不是想要他的性命,难道还是想救他不成?
“皇后娘娘还是离我远一点比较好,省得被人误会!”
前一刻,崔信有多想见段清瑶,这一刻,就有多不想看到段清瑶!
段清瑶心里一揪,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招弟,你可瞧出了异样?”
“驸马定是误会娘娘了,所以心里才记恨娘娘。不过,这样也好!要不然,驸马怎么可能那么爽快地去迎娶公主呢?”
段清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招弟说得在理。
事已至此,不管崔信愿意不愿意,迎娶公主那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记恨便记恨吧!终究是她辜负了他。
可是段清瑶万万没想到的是,一个人的恨意,足以摧毁一座城池!
没过一会儿,前院便传来了吹锣打鼓的声音,映着一院子的红绸和红灯笼,显得分外的喜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如今,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坐在太
师椅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君炎安和段清瑶。
昌荣公主原本还担心崔信会有所芥蒂,可是没想到的是,崔信拉着她的手,毫不犹豫地就朝君炎安和段清瑶拜了下去。
崔信此举,反倒是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送入洞房!”
“礼成!”
伴随着喜娘喜庆的声音,君炎安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谁又能知道,身为一国之君的他,也有害怕的时候呢?
也有左右为难的时候呢?
他想取了崔信的性命,可又担心段清瑶因此而记恨自己。
如今崔信终于成了驸马,不管过去的两人有任何的瓜葛和感情,终于是彻底地成为了过去式。
“皇后,难道不为昌荣高兴吗?”
看着心事重重的段清瑶,君炎安心里五味杂陈。
“自然是高兴的!”
段清瑶弯了弯嘴角,挤出一抹虚弱的微笑。
她只是没想明白,崔信最后望自己的那一眼,究竟是什么意思?
“朕不管过去如何,如今,崔信是昌荣公主的驸马,那是板上钉钉的时候。朕希望他们小两口夫妻和睦,早生贵子,白头偕老!皇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