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怎么乱成了一团?”
钱依依哭了好一会,在钱将军的安抚下,好不容易情绪缓和了下来。
营房里这才安静了一会儿,营房外却是突然慌乱起来。
“你在这歇着,爹出去看看!”
军营里哪怕是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钱将军都分外。
不一会儿的功夫,钱将军回来了,却是只字不提发生了什么事情。
“爹,刚刚那是怎么了?”
军营里向来纪律严明,大晚上的,若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也不会那么多人倾巢出动。
“没什么,就是有人晕倒了!”
钱将军避重就轻的说道。
“好端端的,怎么就晕倒了?”
就连她一个姑娘家,也不会轻易晕倒。
从小到大,也就只有这一次,那是因为她替王爷挨了一箭,这才昏迷不醒。
钱依依越琢磨越不对劲。
“谁啊?”
虽然余生很大,可是她刚刚可是听到了许多的脚步声。谁那么大的影响力,居然可以惊动整根军营?
“安王爷!”
在钱依依的刨根究底下,原本不想说实话的钱将军,不得不告诉闺女答案。
“安王爷,他刚才还不是生龙活虎的吗?怎
么就晕倒了?是不是在战场上他也受伤了?”
钱依依不放心,挣扎着要起来。
她只恨自己太天真了,怎么就相信了他们说的话?
敌人的一箭几乎就要刺穿了自己,他们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的就放过安王爷?
说不定,安王爷身上也受了很重的伤,只不过他们不希望他担心,所以故意不告诉他。
“你干什么?还不好好躺着!”
看到闺女为君炎安像是着了魔一般,钱将军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爹,我不放心!我得去看看王爷,我才安心。爹,你就让我去看一眼,就一眼!”
钱依依苦苦哀求。
"不用看了!安王爷压根就没受伤,他是淋了一晚上的雨,这才晕倒的!"
淋雨?这么冷的天,下这么大的雨,安王爷为什么要自己去淋雨?
恍惚之间,钱依依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抓着钱将军的手无力的低垂了下来,像是一个破碎的娃娃一般,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
“依依啊!”
钱将军叹了一口气,刚才看道闺女哭得那么难过,很多话他都咽下了肚子,没有说出口。
可是
现在,看到闺女平静下来,外头又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情。
作为长辈,他还是觉得有些话,就算是再难听,那也是要说的。
“安王爷和安王妃感情甚笃定,就算爹不说,相信你也是能感觉到的!就为了王爷一封书信,安王妃历尽千辛万苦,不顾自己的性命,只身一人不远万里来到北境!而王爷——”
哪怕是背着背信弃义,被千夫所指的风险,也想要和自己的闺女接触婚约。
试问,若是自己的宝贝女儿真的嫁给了王爷,会幸福吗?
钱将军目光深沉的望着依依,只希望她能听进自己的劝。
钱依依低垂着头,双手纠缠在一块的,几乎就要拧成了麻花。
“啪嗒”一声,泪珠儿像水晶一般,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爹说的道理,她何尝不知道!
可是要她放弃,就像是在她心里剐掉一块肉一般。
“你看你!”
依依在军营里长大,比一般姑娘都要坚强和勇敢,从小到大,就像是一个勇敢的战士一般,哪怕是伤了,流血了,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可是这一天,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眼泪说来就。
“爹
不说就是了!你也长大了,也是时候该好好想想,自己应该走怎么样一条路!那后宫中,勾心斗角,吃人不见骨头。若是有夫君的宠爱,那倒还好——”
可是现在看来,安王爷的心压根就不在依依的身上。
“爹,我知道的!”
钱依依抽了抽鼻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平日里最讨厌别人掉眼泪的。
可是现在,眼泪不听话的说来就来,别说爹看到了会怎么想,就连她自己都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了。
“我会好好想想的!爹,我这儿没事了,你去睡吧!”
钱依依不想让爹再看到自己的眼泪,将被子拉到头顶,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好!爹就在外头,有事就叫一声!”
这一夜无比滴漫长,对于钱依依是难眠之夜。
对于段清瑶来说,又何尝不是。
白虎已经来了第三遍,第一遍说君炎安晕倒了。
晕倒了便晕倒了呗,那么冷的天气淋那么大的雨,生病晕倒那不是求仁得仁吗?
段清瑶一点也不奇怪,只当做自己什么也没听到,继续闭上眼睛装睡觉。
第二遍白虎再来的时候,说是君
炎安高烧不退,求安王妃过去看看。
段清瑶不说话,白虎就一直在外头一直不停的苦苦哀求。
大有她若是不答应,白虎就不走了的意思。
可是这军营里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大夫,更何况,她自己都还受伤了!
她心疼君炎安,谁来心疼她?
“不是有军医吗?我一路舟车劳顿,体力不支,已经睡下了,你去找军医吧!”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既然已经决断一刀两断了,就应该做足了姿态。
若是这个时候她再让君炎安产生了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才真叫做麻烦了。
“军医的医术,哪里有王妃的好?还请王妃过去看一眼,开一副药,不会浪费王妃太多的时间的!”
白虎默默掬了一把汗,若不是为了王爷,他何至于做如此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若是两个头疼脑热的毛病都看不好,那军医就白当了!”
段清瑶四两拨千斤,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打发了白虎。
等了许久,终于听到了外头白虎的一声叹息,而后听到了他离开的脚步声。
并非她铁石心肠,如若她不对别人狠心,那才是对自己最大的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