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瑶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可是心里还是颤了一下。
君炎安的眼神羽毛一般掠过段清瑶,微微张了张嘴唇,可是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直到君炎安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听到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耳畔,段清瑶这才幽幽的问道:“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啊!”
杏儿自己也纳闷着呢,小姐昏迷的这些日子,安王爷对段清瑶有情有义,怎么突然之间就冒出了什么婚事?
安王府就安王爷一个主子,哪里还有适龄的男子或者女子?
“奴婢只知道,小姐在昏迷的这几日,老爷和大小姐来过安王府!至于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
段清瑶捏了捏拳头,咬了咬牙。
段府和安王府的婚事,除却君炎安,还能是谁?
估计自己昏迷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她没救了吧。
其实,无论她是死是活,原本应该嫁给君炎安的人,都应该是段红嫣才对。
高高在上的君炎安,又怎么可能娶一个庶女为王妃呢?
虽
然段清瑶已经尽量隐藏了自己的情绪,段清杨还是从她低垂下的眼帘看出了她心底的落寞。
别说身为当事人的段清瑶会胡思乱想,就是身为旁观者的他也忍不住想入非非。
“姐姐,你别想太多了。究竟事情如何,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话音一落,段清杨已经跑开了,转眼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会客厅里,君炎安板着一张脸问道:“段丞相又想如何?该不会段家大小姐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这个时候又生病了吧?”
君炎安的声音不怒而威,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跪在堂前的段家管家忍不住瑟瑟发抖。
“回王爷,我家小姐身体安好。只是,小姐是老爷的掌上明珠,就算是要出嫁,也断断没有这么草率出嫁的道理!老爷就琢磨着推迟两日,好让他准备一些嫁妆!”
“嫁妆?嫁妆就不必了,安王府里什么都有,不差段丞相的那一点嫁妆!”
君炎安漫不经心的说道,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却是话锋一转,
突然问道:“段丞相这么推三阻四的,该不会想着法子,去哪里变出一个三小姐四小姐的吧?”
安王爷话里话外的讽刺,段家的管家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他是在明朝暗讽上回的二小姐替嫁的事情呢!
“王爷言重了,段丞相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欺君罔上的事情呢?他真的是在给大小姐准备嫁妆,况且,时间那么匆忙,大小姐的嫁衣都还有准备好。实在是说不过去,还请王爷宽限两日!”
段家的管家浑身抖如糠筛,段丞相对上安王爷,就如同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比谁差!
苦了的只有他这个跑腿的,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只是寄存在自己的脖子上,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
“两日?”
君炎安慢慢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在认真的思索着什么。
“是,就两日!段丞相说了,只需要两日,两日后,无论嫁妆准备了多少,一定会把大小姐给送到安王府!”
“行!那就两日!如果两日后,本王没有看到新娘是轿子,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
君炎安的语气很轻,但是每一次每一句都认真无比。
段家管家壮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君炎安,正好对上君炎安犀利的锋芒,立即害怕的低下了头。 “谢王爷!奴才告辞!”
总算是不负主子重望,终于完成了重任。
段家管家悬在心口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低着头,逃也似的往屋外走,仿佛身后有一只洪水猛兽在追赶他一般。
“诶呦!”
“对不住!对不住!”
因为走得太匆忙,他压根就没有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人,一不小心,这就狠狠的撞了上去。
他一低头,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孩子。
就算是同样是奴婢,这王府的奴婢可比外头的奴婢也要金贵上许多!
更何况还是一个孩子,说不定是哪家皇亲国戚的小公子呢!
段家的管家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手忙脚乱的搀扶地上的小孩。
“大少爷!”
直到地上躺着的那孩子转过了头,段家的管家才看清楚,这孩子不是别人,而是段家的大少爷。
“放开我!”
这管家平日
里别的本事没有,拍马屁的本事倒是一流,平日里为了讨那柳氏欢心,没少给他们姐弟两小鞋子穿!
这个时候在安王府看到他,装什么亲人!
段清杨毫不留情的甩开了他的手。
“大少爷,您没事吧!”
王爷的眼皮子底下,演戏还得演全套,纵使是被段清杨嫌弃了,他还是装作一副关心的模样。
“我有没有事,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那管家碰了一鼻子灰,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终于还是脚底抹油走了。
段大人和段夫人还在府里等着他回去复命呢!
“怎么这么不小心!”
段家管家没有看到,视力极好的君炎安却是一眼看到了段清杨撑着地上的手刮破了皮。
他三步并作两步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抓起了清杨的手想要查看他手上的伤势。
段清杨却是丝毫不领情,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碰都不让他!
灼热的目光死死的锁住君炎安的脸,一字一句的问道:“刚刚你和张管家的话,我都听到了!所以,你真的要娶段红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