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曲然的陪伴和开解，楚歆从颓废的状态里渐渐走出来，虞歌怕她在家里闷坏了，提出带她去逛逛街。
两个人手挽手一路闲逛，楚歆想起来家里牙膏用完了，又提出去趟超市。
超市在地下一层，她们推了推车边走边买。
楚歆看见虞歌放到车筐里的各种蔓越莓干、话梅、山楂，有些费解：“阿歌，我记得你以前不爱吃酸的啊。”
虞歌愣了愣，“偶尔换换口味嘛。”
楚歆偶然想到她前段时间食欲不振，突然挑眉弄眼地撞了撞她的肩膀，“嗯，是吗？”
虞歌低头笑了笑，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楚歆听完一脸惊喜，“真的啊，顾临川知道了吗？”
“还没告诉他，等过段时间给他一个大惊喜。”
“还挺有情调，”楚歆又从架子上选了几盒酸的、有营养的，一股脑全都扔进车筐。
“你现在是不是受不了累啊，那我们买完赶紧回家。”
楚歆从虞歌手里接过推车，“我们阿虞现在是大公主，一切都交给小的代劳。”
虞歌无奈一笑。
楚歆出去的时候大包小包全部包揽，虞歌边走边劝她给自己一部分。
楚歆摇头拒绝，虞歌再抢时，她瞪着眼威胁：“乖乖站那，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我要守护好你。”
虞歌在她眼神威胁下，只好作罢。
两人站在路边等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虞歌中途接到顾临川电话，楚歆便一边偷听吃狗粮一边在旁边叽叽歪歪。
当那辆车横冲直撞从马路对面冲过来时，楚歆本能地将虞歌推到一旁，她自己再躲闪却已经来不及，身体被撞到，直直飞了出去。
购物袋、塑料袋也跟着被撞飞，里面的东西七零八落散了一地。
“砰”的一声闷响贯穿耳膜，虞歌恍惚了数秒，才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并用跑向楚歆，楚歆眼神涣散，血流了一地，虞歌哭着大叫她的名字，她怕碰伤她哪里，不敢动她。
肇事司机已经逃逸，虞歌手足无措，半晌才想起电话。
“歆歆，别怕，我这就打电话，不怕，不怕......”
她抬头环视一圈，捡起电话时，里面还传来顾临川焦急的声音，“阿虞、阿虞......”
虞歌哆嗦着捡起手机，说话语无伦次：“阿、阿川，歆歆、歆歆被车撞了，快打电话。”
虞歌又跑回楚歆身边，她已经奄奄一息，虞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怕她昏睡，只一个劲儿的呼喊她的名字。
救护车很快到达，楚歆被抬到车上时做了简单处理，虞歌咬住唇，心里害怕至极。
前一秒还谈笑风生的人，现在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楚歆中途清醒了一阵，她朝虞歌招了招手，虞歌蹲下身将耳朵凑近她的嘴边。
虞歌边听边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手术室外，曲然、顾临川和潇雅很快赶来。
曲然脸色苍白，他站在手术室门口，不停朝里张望。
顾临川将虞歌搂进怀里，虞歌瑟瑟发抖的身体渐渐在他怀里平复下来。
她眼神失焦，只不住重复一句话。
“歆歆是因为救我，躺在手术室里的人应该是我。”
“歆歆是因为救我，躺在手术室里的人应该是我。”
“......”
一遍一遍地重复，像个毫无意识的提线木偶。
“乖，不怪你，别太自责，歆歆一定会没事的。”
手术进行了很久，红色灯熄灭，手术室的门被从里推开，曲然和潇雅慌张跑上前，虞歌跑了两步，又停下。
她没资格靠近那里。
顾临川心疼地牵住她的手，小姑娘因为哭的太久眼睛红肿一片，此刻咬住唇，手越握越紧，紧张且忐忑地看向手术室门口。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朝他们摇了摇头，“对不起，请节哀，我们已经尽力了。”
一阵低吼而压抑的呜咽响起，曲然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哀求：“医生，求你再救救她，她还那么年轻，她不会死的，她不会......”
潇雅从一旁扶住他，医生又低头歉意颔首，才从他身旁走过。
曲然摇头哭诉：“我不信，我还没有娶她，她还没有给我生宝宝，她不能死，不能死。”
虞歌听到“宝宝”二字本能地哆嗦了一下，嘴唇被咬破，血腥味溢满口腔，她一个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顾临川将虚软无力的她紧紧揽住，她才没坠落在地。
护士推着楚歆出来，她的身上盖着白布，她躺在那里，永远都不会再给她们回应了。
“歆歆......”
虞歌想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曲然扑过去，他使劲儿摇晃她，“你给我起来，你答应我要嫁给我的，你不能当骗子。”
“楚歆，你再不起来，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虞歌咬住唇眼泪汹涌溢出，如果她今天不喊她出门，如果楚歆不推开她，躺在那里的人，应该是她。
她才是应该死的那一个。
曲然被护士和潇雅合力拉开，他抬头，目光触及虞歌的瞬间，突然像一头野兽一样扑了过来。
顾临川将虞歌紧紧护在身下，曲然的拳头全都咂向他。
曲然打累了才停下，声嘶力竭地质问她：“早上你喊她出门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却变成这样，虞歌，你还我歆歆。”
“对不起，对不起......”
虞歌低着头，只不住的道歉，顾临川将她护在身下，看着曲然道：“曲然，这是意外，我们谁都不想这样的，你放心，我已经报警了，等抓到肇事者，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曲然冷笑，“交代？顾临川，我只要她活着，你能让她活过来吗？”
他垂眸，看着被男人护在怀里低头落泪的女人，苦涩一笑，终是残忍至极地警告她。
“虞歌，因为你的身世我曾经特别同情你，也一直视你为好姑娘，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没想到到最后你却要了我的命。”
“虞歌，楚歆的葬礼，你不要参加，从此以后，你离我们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