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六要补十一放假的班，虞歌一大早就过来公司了。
她将自己准备好的早餐轻手轻脚放到顾临川办公桌上，又悄然离去。
顾临川最近很忙，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上，虞歌明显感觉他瘦了。
从总裁办出来时，迎头碰上许墨，她颔首与他打招呼，许墨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终究什么都没说，就点头进去了。
回到工位，虞歌有些心神不宁，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上午十点多，突然有两个提着皮包的男人怒气冲冲走进来，直奔总裁办。
小宇目光担忧地喃喃自语：“我好像在股东大会上看见过他们，这表情怎么那么像去杀人啊。”
虞歌工位离得近，小宇的话一字不落全都钻进她的耳朵里。
距离总裁办近的人已经站起身来竖着耳朵偷听，奈何办公室隔音效果实在太好，什么瓜都吃不到。
顾临川刚从外面办完事回来，看到桌上的早餐唇角微勾，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门就被砰的一声从外面推开了。
顾临川神情不虞，“陈董，季董，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许墨听见动静，忙从隔壁办公室走过来，先关上门，才安抚两位董事入座：“陈董，季董，这里再怎么说也是公司，有话我们好好说，注意影响。”
陈浩气呼呼道：“注意影响？公司资源泄露的事你们怎么不知道注意影响了，我问你们，明明已经查出来是谁干的了，为什么不处理？”
顾临川闻言冷笑：“上次董事会上，我已经向各位承诺过，我会保证今年的收益在预计的数额上再增加十个点。”
“公司决策问题，就不劳各位费心了，”顾临川扯了扯领带，语气沉冷：“如果你们愿意听一个外人的鼓动，也不肯相信自己人，两位可以直接走人。”
季严一直没说话，闻言开口：“顾总包庇自己人还不让人说了？”
“那个虞歌，她做的事证据确凿，仗着是你女朋友这层关系，竟然还厚着脸皮安然无恙地杵在公司，我想请问顾总，您是打算效仿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吗？”
“如果有一天，她要把公司卖了，您也要色令智昏到拱手相让吗？”
“哼！”顾临川将茶杯往桌上一掼，声音不怒自威，“虞歌是我的女朋友不假，但哪个证据证明是她做的了，用自己的账号留下蛛丝马迹，还特意将那个时间段的监控破坏掉，你们但凡动点脑子，也不至于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有些人居心叵测，见不得我们公司好，如果你们愿意被别人当枪使，我不介意，你们应得的钱一分不少全部拿走，只是，以后我们墨川集团的大门，再也不会向你们敞开。”
“这些话，除了你们两个出头鸟，其他人一样适用，诸位如果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愿给的话，请趁早走人。”
陈浩和季严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最后双双灰头土脸地走了。
许墨憋笑半天终是以失败告终：“俩老头加起来也快一百多了，那吃瘪表情，比奔丧还沉重。”
“阿川啊阿川，你罪孽深重啊！”
顾临川打开电脑，懒得搭理他。
许墨撑着桌面，漫不经心问道：“虞歌就这么好，值得你为她做这么多？”
“你想象不到的好，”顾临川将三明治的保鲜膜打开，咬了一口，“你这种没老婆的老光棍，不懂。”
许墨咽了咽口水，小爪子扒拉扒拉往前挪，即将够到边角时，被顾临川无情地一个巴掌打开。
“早上还没来得及吃饭，赏一块呗！”
顾临川翻了个白眼：“你是狗吗？”
许墨：“汪汪，汪汪汪......”
顾临川：“......”
～
许墨把玩着钥匙往地下车库走。
刚系上安全带，突然有人打开车门，一屁股坐上了副驾驶。
“哪个孙子蹭我......”
许墨蓦地收住话音，摸了摸后脑勺讪笑着清了清嗓子，“啊，虞歌啊，你......你这是？”
“对不起，许总，”虞歌开口问：“公司到底遇到了什么危机？我想知道。”
这不是让我为难吗，我要敢说一个字，你家那口子不得拿钳子把我牙撬了。
许墨腹诽完，吞吞吐吐道：“也没啥，就遇到了点小危机，阿川已经成功解决了。”
“许总喜欢潇雅是吗？”
许墨一愣，这话问的，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虞歌看向许墨：“我可以帮你追她，如果你真心喜欢她的话。”
“我当然真心喜欢她，我看见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辈子都认定她了。”
许墨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太猴急了，舔了舔嘴唇有些为难地说道：“虞歌，不是我不告诉你，是阿川不想让你知道。”
“我知道这次的事一定和我有关，他替我做了什么，他的好，我有知情权。”
“我知道他怕我担心，所以才把我蒙在鼓里，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是你向我透漏的。”
须臾之后，林墨最终妥协：“就我们十一出游那次，公司客户资源和底价被人外泄，技术部查出来是从你的企业邮箱传出去的，另外，你不是还收到了一笔钱吗，所有证据都指向你。”
“股东们因为这个事为难阿川，他做了保证，如果公司年底效益没有在计划的基础上再涨十个点，他就引咎辞职。”
“离年底也就几个月了，想到达他说的目标除非出现奇迹。”
“公司查出的信息他做了隐瞒，不知道怎么就传出去了，今天上午过来的那两个股东，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虞歌闷声不语，良久才打开车门，失魂落魄下了车。
关上车门的一刻，虞歌回头，“许总，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虞歌行尸走肉般往前，打开消防通道的门，径直坐到台阶上。
她自诩从未拖过顾临川后腿，可实际上，她好像一直都是他的累赘。
她没做成他的铠甲，反而成了他的软肋。
虞歌咬了咬唇，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起了什么，眸子里重新燃起希望的火光。
她不能永远躲在他的羽翼下，做一个一无是处的小女人。
哪怕很无能，哪怕很愚笨，哪怕只是螳臂当车，她也想在他撑起天空时，踮起脚尖助他一臂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