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不甘心地盯着墩墩露在外面的那一截短短的手臂,眼睁睁地看着她由近到渐远,邱嘉皓更是急得把保安的位置都占了,自己上手去查监控。
可那个男人防备监控的意识很强,邱嘉皓又花了十几分钟把之前的监控反复快进看了几遍,也只找出了两段有效的画面。
一段是他走出魔术场馆时的侧身,可以看到一双灰白色的运动鞋和一身黑衣黑裤。
另一段则是刚才发现手链的画面。
虽然无奈,但信息量也确实只有这么多了。他将这两段画面录像保存下来后发给了时深,没过多久,旁司言和时深两人也先后到达了监控室。
时深跨进来的第一眼,就去搜寻宋温雅的声音,然而让他奇怪的是,宋温雅竟然并不在监控室里。
看出他眼底浮动的疑惑,白梦溪忙向他解释:“温雅姐刚才从我包里拿了点零钱,她说你一定是没有吃晚饭赶过来的,怕你低血糖的毛病犯了,去买巧克力了。”
时深心头涌过一股暖流,朝她微微点了点头。他见白梦溪脸色苍白,眼周通红,随口问了一句:“你哭过?”
邱嘉皓忙站起来将她拉在了身后,大致说了一下刚才发生的情况。在提到是因为
汪佳玲来例假让白梦溪送卫生巾这件事后,时深的眸光变得深寒如锋,冷冷地看了一眼汪佳玲。
汪佳玲被他冷冽的眼神看得后背一凉,忙解释说说:“我也没想到怎么就这么巧,早知道应该听梦溪的,多等一会就没不会发生这种事了。真是——”
她说着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去看时深,但又马上被他强大冷漠的气场镇压得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旁司言带着几个手下来了解现场情况,在做了简单的笔录,查看了邱嘉皓他们提取到的监控信息以后,将黑衣男子的背影画面,面容特征都做了归总,迅速发到刑侦大队,让专业的工作人员去做信息对比。
在旁司言做归总的时候,邱嘉皓被他话语中的几个词提醒到了,脑海中蓦地想起了一个身影:
在墩墩刚刚下车跑进动物园的时候,曾经撞到过一个陌生的男人,个子高高瘦瘦,那顶黑色鸭舌帽虽然盖住了大半张脸,却没有盖住他的下巴。
邱嘉皓调动五感努力回忆,骤然想起:那个下巴的形状,正是林夕阮描述的小丑的下巴!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再深入地回忆一下这段仅几秒钟的画面。
那男人身上的味道……
邱嘉皓猛地被自己记忆深处的那股骇人的味道所惊醒,低声叫了出来:
“火药,是火药的味道!”
大家都被他突然的发声吓呆了,只有旁司言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臂问道:“你闻到了什么?”
邱嘉皓瞪大了双眼指着监控画面里黑衣男人的侧影:“他身上绑了炸弹,墩墩在动物园门口曾经撞到他,当时他戴着一顶鸭舌帽,我跑过去的时候,还没和他说上话,也没看清他的长相,人就走了!”
“当时我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呛味,我还以为是香烟,现在想想,应该是火药!”
旁司言顿时变了脸色,连忙通知下去:“让封锁和搜山的同志们都小心,嫌疑人身上疑似有炸弹,如果遇到,请第一时间汇报,不允许开枪,会导致引爆伤及人质,另外,嫌疑人可能头戴黑色鸭舌帽,如果遇到身高体型都相似的人员,一定要多加留意,谨慎对待!”
疑似炸弹的出现让大家陷入了更大的惊恐,而此时夕阳已经尽数被天际吞没,渐渐笼罩下来的黑暗如同一张巨网罩住了所有人。
除了巨大的精神压力,生理上的饥饿感也开始发出了召唤。
连续喝了好几杯水的汪佳玲按着肚子,面色也有些灰白:“那个,我可以先回家吗,既然警察同志都来了,这里应该也不需要我们这么多人守着了吧?”
她说完这句,见没人理她,又将哀怨的目光转向邱嘉皓:“我中午都没吃什么饭,这会儿肚子也不太舒服,能不能让我先回去啊?”
邱嘉皓看着她确实有些不舒服的样子,转身想旁司言说:“既然简单的笔录都做完了,要不,让这些孩子和女孩子们都先回去吧,玩了一天本来就很累,她们都身娇体弱的,总不能一直和我们一直呆在这个监控室里吧?”
“我没事,我还可以坚持,让汪佳玲和这些孩子们先回去吧。”
白梦溪红着眼朝着旁司言摆了摆手,坚持要呆在这里。
她把墩墩被绑架的原因都归结到了自己身上,如果没有看到这个可爱的孩子健康平安地回来,她怎么愿意离开这里半步?
邱嘉皓见她这样,有些着急地想要上前去劝,旁司言扫锐利的眸光扫了一圈现场,嘴唇翕动了一下,刚要开口,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宋温雅的声音。
“孩子们可以先回去,汪佳玲不能走!”
她人未见声先闻,倒是把大家都惊了一惊。迅速反应过来时,只见宋温雅手里拿一包巧乐力,径直从时深身边走过,目不斜视地把巧克力塞到了莫誉的手里。
而她的另外一只手上,却戴着一只一次性橡胶手套,修长的食指上勾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来到了旁司言的身边。
“这是什么?你刚才说汪佳玲不能走,又是为什么?”
“这是从女厕所里找到的证据,孩子们能走,是因为他们无辜且无害,汪佳玲不能走,是因为她才是让墩墩被绑架的元凶!”
她此言一出,汪佳玲的脸色瞬间从灰白变得惨白,瞪圆了的双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她掩饰过去,双眉一横反问道:
“你胡说什么?你找到什么证据了就在这里诬陷我?你知不知道,诽谤也是可以量刑的?”
宋温雅看着她死不悔改的顽固模样,将黑色塑料袋里的东西取出来放在大家眼前,冷笑一声说:
“你看看清楚这是什么,再来好好想一想,我说的话到底是诽谤,还是证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