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八点。
李清顶着个鸡窝头从卧室走出来。
关掉音箱，看向正在厨房忙碌的李澜：“老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李澜端着杯牛奶走出来，“再说你身为一个打工人，连早起的觉悟都没有吗？”
“你一个在校大学生懂什么打工人？”
李清吐槽着走进卫生间洗漱。
……
腕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九点过一刻。
“第一天上班就敢迟到？”
人事经理包小博一大早就来到公司，特意到李清的工位上转了一圈。
发现没人之后，刚想吩咐孙倩把李清的名字记下来，好祭出扣工资的杀手锏，却忽然懊恼的意识到李清签的合同很特殊，特殊到这家伙可以不坐班，因为对方没有拿公司一毛钱的薪水。
这让包小博的心情变得更加恶劣起来。
而此时的李清才刚刚骑着小电驴悠哉悠哉地来到写字楼下。
停好了自己的小电驴，上好锁，没急着去公司，走进了旁边的一家咖啡馆，昨天晚上睡得太晚，李清觉得自己需要一杯咖啡提神。
“一杯拿铁带走。”
“好的，稍等。”
女服务生抬头的时候，李清愣了一下，“老板？”
“叫我吗？”没想到女服务生跟他一样愣了一下，“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额，没有。”
李清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服务生，白色短袖T恤，戴着一顶棒球帽，扎着一条马尾，虽然跟老板Emma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但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什么意思？
千金大小姐白龙鱼服体验生活？
“先生，您的拿铁。”
李清扫码付了钱，接过咖啡，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冒昧问一下，您有没有一位双胞胎姐妹？”
“额…”女服务生保持着微笑，“没有，先生，我是独生女。”
“不好意思。”李清讪讪道，“那么，再见。”
“欢迎下次光临。”
……
到了公司，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李清很快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喝着25块的咖啡，李清心疼了一下自己的钱包，然后把精力放到了工作上。
他早早就已经确定好了自己的目标，统一润滑油。
之所以选中这个标的，是因为李清曾经看过一个极具创意的润滑油广告。
与这个case高达八百万的广告费无关。
李清绝不承认他是被那一串零晃花了眼，不过他确实已经迫不及待了。
打开电脑，很快把脑子里的想法变成了漂亮的文案。
压抑着心里的忐忑，拨通了客户资料上留下的电话，等他报出Emma公司的招牌，很快就预约好了见面时间。
今天下午三点，统一润滑油公司总部。
李清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看过统一润滑油的资料，尽管只是统一石油化工有限公司的子品牌，但众所周知，能源企业就没有一个不是巨无霸的。
所以这是一个毫无疑问的庞然大物。
挂断电话之后，李清再次翻开客户资料。
上面关于统一润滑油品牌运营主管的资料很少，除了名字、性别、年龄之外，有关对方的性格喜好统统没有。
李清揉了揉脸，开始仔细翻看一些成功案例的谈判纪要，想要临阵磨枪，吸取一些经验。
时间匆匆而过，公司里没人在意李清做了什么。
他也不在意这些，中午只是啃了个面包，带着策划书，骑上自己的小电驴就向着统一润滑油公司赶去。
提前到了地方，李清才对这个庞然大物有了直观的印象。
本以为Emma公司已经相当气派了，但是跟统一相比却瞬间成了矮子，Emma不过是占了一层写字楼，而统一却是整整一栋。
李清在前台的带领下到了会客室，本以为还要等很久，但是没想到统一的品牌运营主管很快便走了进来。
对方名叫郑方，四十多岁，一身板正的西装，身上自有一种雷厉风行的风范。
不过看到李清的时候，郑方就皱起了眉头：“接到你们公司的电话，我本以为Emma会给我一个惊喜。”
还没等刚刚站起身的李清作出回应，郑方已经在沙发上坐下，摆手道：“坐。”
招呼完对着身边的助理道：“给这位先生添茶。”
“谢谢。”李清对着助理点点头，这才对着郑方做自我介绍，“您好，我是李清，Emma策划特别顾问。”
郑方打量着他，主动伸手道：“郑方。”
李清赶忙握住对方，稍稍用力摇了摇：“谢谢您给我们这个机会。”
“特别顾问？”郑方笑道，“我跟Emma的爸爸是老朋友了，晚辈成器我自然不介意给一些关照。”
李清这才恍然，原来之所以接触这么顺利，还是沾了老板的光。
“不过，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这是一个金额高达八百万的大单子，想吃下这块肥肉的广告公司数不胜数。
我刚刚送走的奥博策划为了这个单子组建了一个七人小组，除了他们的创意总监之外，还有职业策划师、法律顾问和财务经理。”
郑方敛去笑，“而你们单枪匹马，就只来了一个特别顾问？”
李清攥了攥拳头，缓解着自己的紧张，微笑道：“那我得先恭喜郑总。”
“恭喜我？”
“三个臭皮匠永远抵不上一个诸葛亮，您送走了他们，就说明他们的方案只配呆在垃圾桶。”
李清从包里取出自己的策划书，递给郑方，“您来见了我，拿到了这份广告策划书，难道不应该恭喜您吗？”
郑方接过策划书，没有第一时间打开，盯着李清看了许久，忽然笑了起来：“我喜欢你的自信，只希望不要是狂妄。”
“您过目。”
策划书不过薄薄几页，郑方很快翻完，闭上眼睛想象了一下这份策划案的表现力，很快重新睁开了眼睛。
“李先生，如果有个人骑着一辆电动车，跑到统一的公司总部大楼，对他们的品牌运营总监说，您应该把其他的广告策划案丢进垃圾桶，来看看我的。”
郑方晃着手里的策划书，“薄薄的两页纸，就想要从我的手里拿走八百万，如果我最后还同意了，你会怎么想？”
“额……”李清措不及防，想了想，笑道，“那他一定很幽默。”
“通知下去，会议室开会。”
郑方对着助理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