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湛芳的眼神涣散，过了一会儿才重新聚焦看向沈历，扶着自己的脑袋，疑问道：“我...出来了？过去了多久？”
像极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还未完全清醒，刚从遗忘中回来的人。
康湛芳不清楚自己的演技有没有骗过沈历——沈历还是笑着，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如果仍然以他是个好人的的想法来看待沈历，沈历的笑容能迅速缩进距离感。
但明白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后，这种笑容就让人不适。康湛芳暗暗想道。
沈历眼中的玩味儿被很好的隐藏住，他回答道：“时间不早了。”
“过去多久了？”康湛芳被盯的有些不自在，移开了和沈历对视的眼神。
“八个小时了，”沈历缓缓说道，意有所指般又补了一句，“时间不早了。”
康湛芳明白自己的伪装早已被看穿，她的脑子在遗忘中过了太久，尽管没有损伤，也变得迟钝了一些。
她忽略掉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为什么她想明白了沈历的身份，遗忘就瞬间将她排斥了出来。
沈历收起眼中的玩味——尽管看康湛芳表演很有趣，但此刻她已经摆好了进攻姿态。
“我并不想与你为敌。”沈历开口道。
“可是你利用了我...”尽管康湛芳不明白沈历利用她想干什么，但她不愿接受欺骗。
“但我没有伤害你。”沈历迅速打断道。
见康湛芳没有反驳，他继续说道：“仔细想想，我始终没有伤害你不是吗？”
“况且我也没有坏心，这些不是你想得到的吗？”沈历补充道。
康湛芳低着头，沈历看不大清康湛芳的表情，但他知道，康湛芳并不是渐渐软化，而是在找一个时机——发动攻击。
他了解她。
毕竟不是第一次了。
果然，在他话音刚落时，康湛芳的左拳便朝他打了过来——天知道康湛芳为什么喜欢用拳头，而非武器打人。
一点都不优雅，女侠不是应该用剑的吗？沈历暗暗吐槽道。
这一拳自然没有打中——或者说打中了，但沈历如同一团烟雾般消散开来。
“你怎么老是这样？”沈历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
康湛芳对没打中沈历的事实并不意外：“听上去你很了解我？”
看似她在闲聊，实际上是等沈历下一次发出声音时找到他的位置。
沈历似乎没有发现她的目的，继续说道：“我们接触很久了。”
不止这一次。他在心中补充道。
康湛芳朝声音发出的地点抛出一张网，本空无一人的角落显现出沈历的身影。
【捕人网】
种类：道具
评级：C
效果：朝一个位置抛出该道具，将5米内的所有人型生物收束在网中。
注意：束缚时间视使用者和被捕者智力差距决定，使用者智力越低，束缚时间越长，最低束缚时间为一秒。
注意：若被捕者力量高于使用者，捕人网将背叛，使用者将会被束缚。
产地：猎人世界
介绍：打猎没什么难的啊...反正，抛出这个网，任何人都会被抓起来。——猎人协会会长。
即使不知道能控制沈历几秒，但在康湛芳看来，这个距离一秒足够她跑到沈历面前，给他来一拳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她此刻已经到达了沈历面前，狠狠朝沈历的脸打了下去。
沈历又一次像烟雾消散开来，连同她那张网一起。
康湛芳的脸色没有变化，她站在原地。
如果打不到沈历，那索性不去打就好了。
毕竟沈历的力量...说实话，伤害到她挺难的。
听沈历之前说的话，似乎还准备带自己去干些什么。
该赶时间的是他，又不是我。康湛芳想道，便一步步朝门口靠近。
沈历再也没有发出声音，似乎对康湛芳即将离开并不着急。
康湛芳已经来到了门前，抬起手，准备开门，却又停下了。
“这不是门吧。”康湛芳笑了起来，“你的恩赐应该是幻觉之类的？”
从沈历一直以来的表现来看，只有幻觉的可能性最大。
幻觉可以让所有人看不见他，也可以做到像刚才那样戏耍她。
康湛芳在以前经历任务时，并不是没有遇到过幻觉能力者。
但沈历的幻觉能力，比那一位要难缠的多。
因为沈历之前表现出来的——是类似控制影子的恩赐。
即使康湛芳没有实际碰到影子，但许康碰到了，并且被吓跑了。
寻常的幻觉，一般是指蒙蔽视觉，从而误导敌人。
但沈历的幻觉，显然阶级更高——从许康的样子来看，他是真的感觉有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那就证明，沈历的幻觉不只是视觉蒙蔽，触觉，甚至五感都会被蒙蔽。
那康湛芳开的真的是门吗？说不定，她面前的，是遗忘呢？
没有回答。
诺大的房间中，没有沈历的身影，似乎沈历已经不在这个房间中了。
开门，还是不开门呢？
据康湛芳对沈历短短几天的接触下来，她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人是个老阴逼。
一不注意就会被阴的那种，花花肠子还多。
属于老阴逼中最阴的那种，更别提还有幻觉之类的恩赐，那会被玩出花来。
康湛芳自己也属于那种心理活动很多的人，特别是在战斗中——但她不会去主动设计别人，战斗除外。
康湛芳眼神暗了下来，她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
说不定她进入遗忘本身，就是沈历制造出来的幻觉——并不是没有可能，沈历的幻觉既然能影响到触觉，那影响她身体感受时间流速也不成问题。
不...说不定更早...
那一场被激进派围攻的战斗，说不定也是沈历制造出来的幻觉。
和金火三人的战斗，说不定也是幻觉。
她现在在这个世界经历的一切，指不定就是南柯一梦。
毕竟，在世界开始的时候，沈历就在她的身旁。
...
沈历就站在康湛芳的身旁，二人相距不过二十厘米。
他看见康湛芳的拳头紧了又紧，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几次，又缓缓垂下。
看见康湛芳的脸色从游刃有余，渐渐变得认真起来，但最后还是变得晦涩不明。
沈历忍不住笑出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