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学揉了三次眼睛,睁开再一看,还是“解聘”两个字没错。
他一路疾跑,回到班里。
实在是跑的太急,他气都有些喘不上来,“楼下……楼下说,说咱张老师被解聘了……”
“我艹!这校长是不是脑门儿有病啊,疯了吧他!”学生们马上激动起来。
张主任对他们如何,他们心里门儿清,现在被这样打压,他们这儿自然反应大。
听着同学们群起激愤,最开始报信的同学连忙纠正,“是咱数学老师,张斐张老师。”
?
一个问号在大家的心头浮现。
不可能啊,这校长应该都没见过张老师,怎么就能干出这事儿呢?
一个课间的时间还是太过短暂,没等人们商量出点什么来,就已经过去了一大半。
张斐抱着教案,站在门口,笑意盎然,“同学们叫我有什么事吗?”
大家都猛地提起一口气来。
仔细观察了一下老师的神色,确认没有异常后,才松下来。
“这不是迫不及待想看见您嘛。”李健康记挂着下面板报上的事情,插科打诨都有些没劲儿,勉强说着。
张斐倒是没发现同学们的异样,只是觉得今天上课大家好像都有点没精神?
她想着既然状态不好,今天也没打算拖堂,一下了课就准备走。
“不不不,老师别走,我还有问题!”王家麟猛地窜起来,他看见校长的身影了。
“我看你上课没精神,下课怎么反倒积极起来了?”张斐奇怪。
“悬崖勒马,知错就改嘛。”王家麟猛戳孙常,让他赶紧给自己找道题出来。
孙常无奈翻书,勾了道大题给他递过去。
“好兄弟,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王家麟留下一句话,拎着书就往张斐那边走过去。
他身后的孙常却愣住了。
是吗?那挺好的。
一直这样也不错。
……
莫雷走到班门口,敲敲门框,“张飞老师是吧,和我到办公室一趟。”
“校长,那字念三声,不是一声,您一看就不是教语文的。”李健康讽刺着。
莫雷只当做没听到,无关紧要的名字,他从来不记。
张斐应声,“好,等我给同学讲完这道题就来。”
莫雷想着此刻办公室里坐着的人,不由有些心急。
他没想到那位竟然亲自来了,他得赶紧把人带过去。
张斐讲完一遍题,轻声问,“听懂了没?”
“没有,这儿,就这儿不懂,您再给讲讲呗。”王家麟手向身后拼命摆着,希望人们能来接替他的位置。
他真的听不懂啊。
张斐一看他指的地方就知道他压根儿没听懂自己说了什么。
“行了啊,老师先去趟办公室,回头一定仔仔细细给你讲清楚了。”说完张斐就准备走。
“老师,我也有道题。”温菁突然走出座位,手里拿着一张纸走过来。
张斐犹豫着看了一眼校长,今天同学们咋都这么积极。
莫雷看一眼表,烦躁斥责,“怎么平时不见你们问题,这会儿了就一个比一个积极,都先回去给我坐好。”
“您刚来了一天,是从哪儿看出来我们平时不积极的?想象吗?”祁竹懒懒抄着兜站起来。
莫雷看一眼祁竹,老实闭上了嘴。
刚得罪了这个少爷,还是别再火上浇油了。
祁竹迈步走过来,站到小姑娘身后,也弯腰俯身开始认真听讲,时不时来个小问题,让莫雷在门口急得来回踱步擦汗。
这个小祖宗,就算是要报复早上的事,什么时候都行,就是别现在捣乱啊。
办公室里可还有……
“当当当当……”激昂的乐曲突然响起,惊了莫雷一大跳。
同学们呼啦啦离开座位,准备去上课间操。
不少同学在经过门口时都有意无意撞了一下这位新校长,硬是将他那稍显臃肿的身子给挤的远离了班级几步。
祁竹看着题快讲完了,突然小声说了句,“您坐在最后一排再给温菁讲讲题吧,不用管校长。”
张斐惊愕抬眼,看着祁竹。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不用担心,”祁竹看着面前一大一小的两个姑娘都有些不安,连忙安抚,“暗处我的人都在,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只是不希望这些阴暗被小姑娘知道罢了。
温菁和张斐定了心,慢慢走到最后一排坐下,开始讲题。
祁竹就是这样,永远会在不安慌乱的时候给予别人最强大的底气,让你知道,他永远在你身后,不曾走远。
祁竹长腿一迈,走到莫雷面前。
“张老师得给我同桌再讲两道题,我替她去见见那位客人。”少年嗓音清冷,完全不复刚刚在教室里的字正腔圆。
让莫雷心下更慌。
他哪敢把祁竹带过去,罗总等着的可是那个女老师。
想起男人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不要节外生枝,小心祁竹,莫雷悔的肠子都青了。
自己早上干嘛要招惹这位爷。
到现在为止,莫雷都始终认为祁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打自己的脸,而不是真心维护那个老师。
因为在他看来,身世显赫的大少爷是绝不会把一个普通的老师放在眼里的。
这也是他和祁竹最大的差别。
祁竹没有再给莫雷犹豫的时间,抬步往办公室走去。
“不是,不是,祁同学,早上的事真的是误会,我绝对没有……”莫雷还在拼命辩解,希望能让这位大少爷消下火气去。
祁竹懒得理他,走到办公室门口,看着上面崭新的“校长办公室”替代了“主任办公室”,嘲讽一笑,突然猛地一脚踹开了门。
是否尊重是要看里面坐着什么人,而不是随便来个什么东西都值得让祁竹尊重的。
莫雷被这一脚吓得心跳好像都停滞了一瞬。
祁竹走进办公室,没有一丝客气的意味,“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不要再来这四个字吧。”
不长记性,屡次惊吓他的老师和小姑娘,是该得到点教训才会学乖。